將軍府外看客將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原來吳玉清在早朝求聖旨賜婚之前便讓人將消息散播出來,百姓們自是知道他們的大將軍終於有了成家念頭,且未來的將軍夫人還是曾經共患難、如今京城最炙手可熱卻放話終身不嫁的國丈府二小姐。
但百姓們圍住將軍府並非是因為這個消息,而是碧蕪怒氣沖沖的策馬來到將軍府,不讓通報便一身殺氣的沖了進去,幾個攔人的護院直接被扔到了府外。
而將軍府中依舊還有打鬥之聲,不時能聽到女子憤怒的爆喝聲。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將軍大人和蘇小姐早已有了婚約感情深厚嗎?這將軍大人求賜婚怎麼還惹怒了蘇小姐呢?」百姓們議論起來,雖然敬重吳玉清這位大將軍卻也還是想要看熱鬧,以便掌握第一手資料,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也很關心將軍大人的終身大事呢。
「誰知道呢,或許是將軍大人這些年遲遲不肯求娶讓蘇小姐心中不高興了吧。」
「也許是蘇小姐現在身份金貴了,看不上將軍大人是武夫?」
「興許是將軍大人有別的女人也說不定。」
……
百姓們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眼睛卻不肯離開將軍府,就怕一個閃神的功夫錯過些什麼,沒一個人記得將軍府的大門是緊閉著的。
而院內的練武場中,碧蕪正拼盡全力在追著吳玉清過招,一看就是拼了命的架勢。
吳玉清捨不得傷到碧蕪只能不停的閃躲,兩人雖然沒有掛彩可衣衫卻因打鬥而破損,碧蕪更是香汗淋漓喘著粗氣。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嫁給你也不會嫁給任何人,你為何非要如此的羞辱我?吳玉清,你當著那麼多朝臣去請旨,可有顧慮過我的感受?明知道皇帝姐夫會因為你的話而為難,你卻還是這麼做,你是在逼我還是在逼姐姐?身為義兄你怎能如此?」碧蕪氣的語無倫次,即便早已經疲倦卻依舊不肯休戰。
「碧蕪,此生你是我吳玉清唯一認定的妻子,我只會迎娶你一人。」吳玉清話落便丟掉兵器,任由碧蕪長劍襲來不閃不避,苦笑道:「除非我死。」
怒火中燒的碧蕪來不及收起招式,只能臨時改變招式,卻還是在他胸膛劃破了一道血痕。
「你瘋啦!」碧蕪氣的直跺腳,劍尖上還在滴淌著血漬,有心想要上前檢查吳玉清的傷口,但想到二人如今的關係只能堪堪忍住,眼裡的擔憂心痛和自責之色卻是怎樣也掩飾不住。
練武場早已被清空,所以吳玉清受傷也沒人知曉。
大概是在戰場上受傷的次數太多,吳玉清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口,而是向碧蕪逼近道:「為何要停手?只要你願意,就算拿走我的性命我也甘之如飴,可讓我從此放手我卻做不到。」
「我不會嫁給你,寧願一死也絕不會坐上花轎,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碧蕪一咬牙說出狠話,眼眶微微濕潤,只能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
已經知道碧蕪不肯嫁給自己的原因,吳玉清自是不會因此而感到傷心,反而是對碧蕪憐惜不已,更是惱恨自己的無能。
「放心,聖旨是我沒經過你同意求回來的,只要你不願意嫁給我,我寧願一死也絕不會讓你做出違抗聖旨之事。」吳玉清溫柔的目光凝視著碧蕪,見她臉色蒼白心有不忍卻依舊道:「碧蕪,嫁與不嫁是你的選擇權,我的命也在你的一念之間。」
身子一個踉蹌的向後退去,碧蕪看得出吳玉清是認真的,這樣情深似海的男子她如何能忘記?
可吳玉清越是情深,碧蕪心中的痛楚越重,看著吳玉清的容顏,腦海里卻是回想著自己受辱的那一幕幕,如此骯髒不堪的她如何有資格得到他的真心?
「不,我不能嫁給你,不能!」碧蕪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叫出聲,轉身逃也似的離開將軍府,好像身後有惡鬼在追趕一樣。
在碧蕪逃跑的那刻吳玉清便準備跟上去,卻被下了早朝便來將軍府做客的蘇浩攔住去路。
「碧蕪的情緒很不穩定,你這樣追出去也不能安撫她,眠月一直派暗衛暗中保護碧蕪她不會出事的。倒是你的傷,不處理一下就這麼出去,莫說外面的百姓會如何猜測,便是將軍府的人日後也不會敬重這位將軍夫人。」蘇浩語速幾開的開口道,就怕吳玉清沒耐性聽他說完。
「不行,就算有暗衛在我也不放心,除非我親眼看到她回宮。」吳玉清說著便要側身躲開蘇浩去追碧蕪。
蘇浩一把拉住吳玉清的手臂,蹙眉道:「我去追人,沿途會留下暗號給你,你先換一身衣裳,為了碧蕪你也不能讓人知道你受傷的事。」
說著拍了吳玉清的肩膀一下,蘇浩在離開之前補充道:「給碧蕪一點時間,她現在還沒做好面對這一切的準備,不要讓碧蕪為了躲避你而遠走。」
吳玉清臉色微白,他只是想用賜婚一事讓碧蕪答應嫁給他,這樣才有機會相處去解開碧蕪的心結。
他愛的是碧蕪這個人,自然不會介意她曾經遭受的苦難,以後依舊會對碧蕪視若珍寶。
可蘇浩的話卻讓吳玉清反思自己是否做錯了。他應該多點耐性等待,臉皮厚一點的去打動碧蕪的芳心,可現在說什麼都是遲了。
「有勞二哥了,我隨後就到。」吳玉清痛苦的開口,沒有情感閱歷的他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做。
不說這邊的情況如何,碧蕪在離開將軍府之後便漫無目的的一陣狂奔,總覺得路人都在用目光鄙視、凌遲她,只想逃離這個地方遠遠的。
不知不覺間來到下層百姓的雜居地帶,失去力氣和理智的碧蕪步伐慢慢降下來,一向喜歡低調裝扮的她雖然也引來一些側目,卻也不會太多的關注。
「老闆,來一屜小籠包。」包子鋪前一個男子溫和的開口。
「好嘞,客官拿好四十文錢。」老闆樂呵呵的將一屜包子用牛皮紙袋包好遞給男子。
男子付了錢便拎著買的幾樣小吃轉身,視線之中熟悉的身影讓他眉頭一皺,忙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