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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獨屬兩個人的石泥屋

2024-09-16 15:25:02 作者: 光是黑的陽
  只有兩個人吃飯,洗碗速度很快,夏安雲洗完碗直直往張青宇在的屋子去。等走到裡面才發現屋子裡只有一張床,而且不像山下的屋子有蚊帳能遮擋一二,這裡四面八方東西少得可憐,一眼看完了全部,張青宇站在床邊脫開裡衣,夏安雲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跑進來的魯莽行為,臉一下爆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地想尋由頭離開。

  夏安雲往這邊走來時,張青宇就已經知道了,本來自己就在偷聽夏安雲洗完碗會不會走過來,現在見他進來了心裡偷偷地高興著,見他突然臉紅有些無措的模樣,自己也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脫了裡衣。

  尷尬的氣氛圍繞著他們兩個,還是張青宇先打破了氣氛。

  「我的手夠不著後背擦不了,你幫我擦些藥。」張青宇低聲說話,害怕嚇到夏安雲。

  夏安雲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聲答應,走到張青宇身邊拿去藥膏瓷瓶,將紅色粘稠的藥膏倒進手心,兩手均勻揉搓後,將手心放到張青宇碰不到的後肩上用力將有紅痕的地方進行揉搓。

  藥膏沒擦多久,夏安雲長這麼大就沒接近過什麼青年男子,更別說是現在脫掉裡衣的張青宇漢子,那身古銅色的肌肉散發出來的野性和侵略感直衝夏安雲的大腦,叫他害羞、不安,帶有幾分忐忑。

  「好了。」夏安雲聲音都在發抖,將手邊的瓷瓶蓋好,匆匆忙忙地說要洗手就出去了。

  背對著夏安雲的張青宇喉結動了動,嗓音微沉:「嗯,剩下的我自己來。」

  夏安雲的小手很軟力道又輕,就像有根羽毛在張青宇自己的心裡輕輕撩掃了一下,讓他心裡盪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長這麼大,又經常幹活進山,受傷擦藥是常事,有時自己夠不到就喊別人幫忙,但哪有人擦藥像夏安雲一樣,又輕又軟,叫張青宇自己都後知後覺耳朵爆紅了起來。

  得以逃離的夏安雲跑到了屋子的西廂房這邊,這邊和張青宇待著的房間一樣都只有一張床和幾個裝被褥的箱子。走了一上午的山路,他的腿腳也累了,麻利地打開箱子把東西都一一放置出來好早些歇息。

  他人是慌的,手心現在也熱燙不已,觸碰一個漢子的皮肉這種事叫他心底慌亂,懊悔怎麼自己就跟著張青宇進了他的房間。雖然兩人名義上是夫妻,但到底也是假的。

  張青宇等了許久,遲遲不見夏安雲進屋子來便出去尋,人不在廚房,到時西廂房的屋子鎖了門,便也知道夏安雲是要睡在西廂房了,張青宇說不出的失望,但也知道本該如此,山下還說為了騙過家裡人要同一個屋子睡,但現在只有兩人,房間也多了,有什麼理由還叫人家跟著自己睡一個屋子,這兒可沒有箱子給夏安雲拼。

  過了晌午沒多久,太陽大,透過樹林照進林里唯一的石泥屋,亮堂堂的。

  這一睡就是半個多時辰,等夏安雲醒來,身上的疲憊感消散了不少,精神也好了。他出來燒水,把張青宇帶來的驅蛇蟲的藥用木棍伴著滾水攪開,成了半盆黑乎乎的藥水。

  張青宇找來了幾塊用不上的碎布,纏在木棍上,好沾著藥水往門窗上塗抹,等藥水滲入木頭裡,實時有藥味瀰漫,就能防蛇蟲鼠蟻爬進屋子咬人。

  藥水比較多,張青宇和夏安雲兩人把這間房子能塗的地方都塗了幾遍,山裡的東西不一樣,多少帶點毒,白天還說人能注意到,到了夜裡黑,看不見東西,要是真被東西咬了都不知道是什麼。

  塗到最後差不多時,張青宇拿著鐵鏟往院外走,也不走遠,就在院子外邊繞著院落挖了一圈小坑,打算把藥粉埋進去。夏安雲忙完裡面的東西自動出來幫著倒藥粉,張青宇就跟著埋土就行。

  等他倆忙完這些東西,太陽也沒了晌午的大,張青宇想了想還需要出去打水順帶看能不能網條魚回來今晚加菜,便拿著漁網和木桶帶著夏安雲出發去河邊。

  河流離房子不遠只需走個一里路左右,取水十分方便,當初建房子故意選的。

  出院門往西邊走,一眼就能看到。

  「往裡面有四十多里地,就到更深的老林子,沒事不要往那邊走,林子密,只要稍不留心很容易走不出來,我都很少去,你注意著點。」張青宇背著網提著木桶,邊走邊給夏安雲介紹周邊的環境。

  「若你真的無意進了去,你也不要害怕,找不到來時的路就去找河流,順著河流往下走總能出來。」張青宇到底不放心,害怕夏安雲要真的走了進去找不到方法出來。

  「嗯,我知道了。」夏安雲仔細看了周圍的環境,記在心裡。

  兩個人慢走到河邊,張青宇將網捆在大石頭上,和夏安雲分坐在河邊的兩邊,一邊等等看是否有魚能被攔下,一邊給夏安雲繼續講周邊的事情和一些注意事項。


  *

  「該回去了。」

  張青宇看了眼天色,太陽說落就落了下去,山林里黑了很多動物就要出來覓食,面對的危險更多,要儘快回去的好。今天這麼短的時間還是網不了魚。

  待回去後,院門旁邊的牆上靠著一根十分粗壯的樹幹,張青宇關好院門,兩個人費力地把樹幹推到門上頂著,這樣一來就算是兩頭大熊來了撞門也沒那麼容易。

  夏安雲徑直走到廚房準備晚飯,沒有燒飯就只做了菜,只順帶煮了米湯。白米下了鍋,順手就把放有干饅頭的籠屜蓋在鍋上一起蒸熱。

  張青宇要提水回來,跑了幾趟,直到將齊腰的水缸灌滿,見大鍋底下的火有點小蹲下拿起旁邊兩根細柴往裡添。

  他倆吃的時間正正好,等夏安雲在廚房裡收拾完東西太陽剛好隱去。

  趁著夜色未濃,夏安雲燒了水給他倆洗漱和燙腳,深山寒意大,特別是在太陽下山之後更加明顯,幸好上山之前帶了厚衣服和厚棉被。

  張青宇關好門窗摸索著上床,掀好被子將自己牢牢蓋住,這次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但自己就是睡不著,總想著夏安雲,想到夏安雲剛來家裡的時候,想到在夏家爭吵時的夏安雲的表情,想到今天的夏安雲,只要是自己見過的夏安雲都給想了一遍。

  張青宇越想越難耐,至於難耐些什麼,他自己說不清楚。

  相比於張青宇的無眠,夏安雲昨晚在張家時就操心著上山裡的事,白天又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早早就睡下了。

  *

  清晨露水重,走進草叢沒多久鞋面褲腿就濕了大半。早起慣了燒水吃饅頭,倒和山下差不多。

  張青宇昨晚睡得不太好,今日也不打算立馬就進山捕獵,就去四周尋找一番自己之前做的陷阱有沒有收穫,只帶了弓箭,雙肩上背著竹筐,筐里放著麻繩和一小袋饅頭。

  張青宇跨出院門檻,在院外他又轉頭叮囑夏安云:「這附近雖然沒有野獸,但你還不熟悉不要跑遠,等以後我帶你多轉幾次熟悉了再去也不遲。我不一定趕得上晌午吃飯,你以後到時間了就自己吃,不用等我。」

  夏安雲連忙應下,和張青宇保證不會亂跑,張青宇才慢慢朝著別的方向去。

  夏安雲看著張青宇的背影消失在林間,再也看不到了,才轉身回到這個空蕩蕩的屋子。他關上院門,高牆圍繞著他,太陽也曬在了頭上才慢慢安心下來。

  這個院子大,就是沒怎麼打理,東西都是隨便亂丟,種的菜也都死的死,枯的枯。

  夏安雲慢慢開始收拾東西,把院子裡的東西擺放整齊,廚房裡的案板灶台、吃喝用的碗碟、醬油配料都清洗了一遍,東廂房、西廂房,整個房子都打掃了一遍。

  等夏安雲忙完這些,太陽出來了但不算大,天色還早,有了光線夏安雲就敢自己一個人往外走,見水缸的水已經快沒有了,提著木桶往外去打水,到了河邊想起張青宇昨日下的漁網,就在不遠處,想著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

  網裡果然攔下了三條大魚,個頭大,沒辦法從網眼裡鑽出去,扭著身子掙扎,水花四濺。夏安雲怕真被三條大魚掙脫開來,連忙過去把漁網收起,抓到桶里。

  抓到了魚,但又帶不下山去賣,只能自己吃,三條一起吃又過於奢侈,留兩條風乾以後吃。夏安雲看了一眼木桶里的魚,心道這裡有水,還不如拿了刀來這裡殺,還不用提水,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整個山林附近就只有夏安雲自己一個人,他也不擔心有人會偷去,等他拿完刀過來,魚和木桶還是自己走的時候的模樣。

  這三條魚都特別大,亂掙扎,身上又滑,夏安雲怎麼抓都抓不住,只能倒在地上用刀拍了幾下頭直至拍暈。

  將三條大魚都剖腹刮鱗再清洗就收拾好了,夏安雲洗乾淨菜刀和手上的血,用草穿過魚嘴,一手提魚一手提裝有半桶水的木桶回去了。

  水缸里的水還沒有滿,夏安雲只好多跑了幾趟,魚大剁完之後塊數也多,用木盆裝著整整一大盆。剩下兩條掛在院子裡的晾衣杆用太陽曬乾,但為了防止魚發臭變壞,夏安雲還是用了粗鹽摸了魚身。

  晌午就夏安雲自己一個人,隨便熱了點饅頭就著點鹹菜吃了就算了。這麼簡單的飯菜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至少不需要像以前一樣到處去摘野果子吃,吃還吃不飽。

  張青宇不在,夏安雲不好提前先吃了那些菜。

  他們帶上來了菜里就蔥姜蒜居多,其它的青菜不好帶容易蔫,等吃完這點飯,夏安雲打算自己出去周邊看看有什麼野菜可以挖。

  鄉下人除了吃野菜,種出來了菜基本上都是拿出去賣,怎麼敢隨便亂吃。

  吃過飯,夏安雲背著背簍往院門東邊走去,想著先繞自家院子周邊的地方一圈,夏安雲走著走著來到一片大竹林,這裡的竹子生猛又高長。

  現在是秋季,正是秋筍生長時節,秋筍很大,夏安雲握著柴刀對著砍了好幾下才把筍砍斷,一根大秋筍就足夠兩人吃兩頓了,但想到來都來了還是多砍了幾根,多出來的曬乾做干筍,備著點乾貨在這個石泥屋裡,以後想吃了就不用另外去挖了。

  夏安雲拎著竹筐四處找了找見都是秋筍就都挖了出來,想到不能走太遠而且剛進來這片竹林時右邊有菌子可以撿就原路返回去撿菌子了。

  夏安雲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大簇黃皮菌,菌朵大,一朵就夠夏安雲自己一個人吃了,更別說有好幾朵。

  一路走一路找,深山裡人少,菌子多,讓夏安雲撿了不少,這兩天吃不完就曬乾留著,避免到時候入冬了沒東西吃。

  剛回到石泥屋附近就看到了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臉色有點差的張青宇,他見夏安雲回來了臉色才沒這麼差,開口道:「我正想去找你,你才來第一天還是不要亂跑的好。」

  在山裡找人只能靠喊,有時候喊還不一定有效,萬一離得遠了一樣聽不到。

  「我去了東邊的竹林,挖了幾個秋筍和撿了幾朵菌子,沒走遠。」怕張青宇擔心以為自己走得遠,還把背簍遞給張青宇看,有點邀功的意思。

  張青宇看了一眼背簍里的秋筍和菌子,還挺多,看到夏安雲有點無措又擔心被罵的模樣,臉上還是緩了緩才慢慢說:「沒事就好,東西先拿回去,現在天色還行,回去坐會兒,我帶你出去轉一圈,以後就先去我帶你去的地方,其它的地方以後再說。」

  雖然張青宇沒有說些訓斥的話,但夏安雲還是看到了他的臉色不好,是有所緩和到底知道自己惹他生氣了擔心了。

  進了院門,看到地上放著張青宇背出去的背簍發出些響聲,夏安雲過去查看發現裡面裝了兩隻山雞,這些動物膽子小,被張青宇抓到的時候都已經嚇死了大半,估計放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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