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河撈河鮮
天剛蒙蒙亮，公雞們已經清了清嗓子開始大展歌喉。
柳瑤坐起身揉了揉鬆懈的睡眼，伸了個大懶腰。
布滿朝霞的天空如同一匹上好的織錦，橘黃的玫紅的淡紫的交織在一起。
深紅色的太陽在遠處的山頂露了半個頭。
村里已經炊煙裊裊升起了。
捲鋪蓋下了樓，吳桂花已經洗漱完畢正坐在門口梳頭，用一把木梳把帶著銀絲的頭髮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再用發繩扎了個揪揪。
綁完頭髮，洗乾淨雙手，便開始做起了早飯。
柳瑤快速的刷牙洗臉，過來幫忙燒火。
吳桂花一臉欣慰的說道：「我家的瑤瑤長大懂事了。」
「奶奶，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啦！以後有什麼忙我能幫的儘管使喚我。」柳瑤甜甜道。
吳桂花一點也不重男輕女，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長孫女，自己疼都來不及。
也是因為爺爺柳文海是教師，那時候只能生一個，第一胎不小心流產了，好不容易過了幾年才懷上的爸爸，就被帶去結了扎。
所以再眾多兄弟中，就只有爺爺生了個獨苗，其他伯父多少都有兩三個，還是當時提倡優生，不然會更多。
自己才一根獨苗苗，生的不管男女疼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嫌棄呢？
加上柳瑤出生就白白胖胖，一臉福相，長大後更是小美女一枚。十分有禮貌，還樂於助人嘴巴又甜，村里沒人不喜歡她的，都想拐回家當女兒孫女了。
於是吳桂花決定，再給自己孫女多加一顆雞蛋。
眾人吃完早餐，吳桂花把換洗的衣服收拾好，提著去村口的河裡清洗。
柳瑤跟柳鈺都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河邊已經聚集了幾個小毛孩，都是跟著過來的。
眼前的這條小河清澈見底，也就大約十米寬。最深的地方到大人腰部。
河裡悠閒的游著小魚，河底點綴著五顏六色的鵝卵石。
河邊三三兩兩放著石板，方便婦人漿洗衣服。
大夏天玩水最好不過了，不過也只能在學校邊的小河裡，深的就不能去了。
不過淺水沙子裡的蜆子，石頭上附著的螺螄，搬開石頭的小螃蟹小蝦都是小孩子的最愛。
用腳翻一遍淺水的沙子，等渾濁的河水回歸清澈，就能看到被翻出來的蜆子。
拿著礦泉水瓶一會兒就能裝滿滿一瓶，回家吐吐沙子就能炒能做湯了。
大點的孩子就喜歡拿著竹子做的魚竿，勾上蚯蚓坐在岸邊釣魚。
運氣好的一也能釣上來十幾條，個頭大的可以用煎的，再淋上醬油。小一點的可以油炸也可以煮湯。不過比較少油炸，廢油，大人不讓。
所以有些機靈的小鬼釣上來小魚，直接在沙地上用石頭壘個灶，上面搭上一片瓦片。用火柴點燃撿來的乾草樹枝。
等瓦片燒的燙手，再把小魚裹點鹽逐個擺放在瓦片上烘烤，烤完一面再翻另一面。
烤乾的小魚又酥又脆，咸香咸香的，也算一種小零嘴了。
幾個小毛孩看到兩人過來，立馬興奮的招呼柳瑤們加入他們摸螺行列。
柳瑤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袋子，給了弟弟一個，一起摸起了螺絲。
吳桂花找了個空石板，一邊洗衣服一邊叮囑道：「不要去水深的地方啊，褲子別弄濕了！」
兩人一邊應著，可是瘋玩起來哪裡會考慮那麼多，反正大熱天的，即使打濕了褲子，起來站一會兒就幹了。
天氣太熱了，有些大孩子已經不滿足僅手腳泡在水裡，脫的剩個褲衩便在河裡打起了滾。
河道兩邊都是竹子，倒是幫忙擋了不少烈日。
等到吳桂花把衣服洗好衣服，自己跟弟弟已經抓了不少螺絲跟蜆子。
柳鈺興高采烈的給吳桂花展示自己的成果。
吳桂花摸了摸孫子孫女的頭誇讚道：
「奶奶的心肝寶，你們可真棒！回頭奶奶把他們煮給你們吃啊。」
「奶奶奶奶，我褲子沒有濕哦！」
「好好好真乖，奶奶下次去鎮上給你們買肉包吃。」
柳瑤抱著吳桂花的撒嬌道：「太棒了謝謝奶奶，我最喜歡奶奶了。」
柳鈺不甘示弱表示自己也最喜歡奶奶了，把吳桂花樂的找不著北。
祖孫三人一起開心的回了家。
柳瑤覺得還摸不過癮，把螺絲跟蜆子倒在鐵盆里放上水，提著個小桶又殺回河邊。柳鈺當跟屁蟲跟在姐姐後面。
「瑤瑤要看好弟弟哦，不要讓他跑到水深的地方去。」奶奶囑咐道。
「知道啦奶奶！」
夏天小孩子都喜歡往河邊湊，一般也不會有啥危險，河岸邊也有農田，種田的大人也會時不時看一看，確認沒啥問題再繼續手上的農活。
柳瑤把石頭翻開，仔細的摸索著，不放過一顆螺絲，弟弟則撿的有些膩歪，跟幾個同齡的小孩在岸上建沙堡。
不僅河裡能抓到東西，在蓄水的田溝里，稻田裡都有好東西，能摸到河蚌跟田螺，還有泥鰍跟小蝦。
摸了一會兒螺絲，柳瑤便轉移戰場，來到岸邊的水溝里摸河蚌。
河蚌都有自己的巴掌大，可是肉沒那麼好吃，特別的韌。一般都是撿回去，撬開蚌殼，掏乾淨內臟，就留個軟肉。再加上大蔥爆炒，才又香又好吃。
泥鰍比較不好抓，一般都自製一個網兜，看到泥鰍後，一個眼疾手快，抄網把它撈起來立馬丟到桶里。
泥鰍的肉質很嫩，怎麼煮都好吃，可以跟豆腐一起燉湯，也可以加點蔥姜蒜爆炒，或者油炸著吃。
一邊撿著河鮮，不時的還得抬頭看看弟弟有沒有乖乖玩沙子。
自己再多撿一點，就可以湊幾道肉菜了。
岸邊釣魚的其中有柳瑤的堂哥柳木林，他是釣魚的好手。
釣了一個早上，帶來的小桶都快裝滿了。
柳木林收起魚竿，朝柳瑤喊道。
「瑤瑤，哥哥我今天釣了好多魚，我們把小的烤來吃吧！」
一想到烤魚的香味，柳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猛點頭。
柳木林提著桶回到家，把大魚倒到缸里，再把小魚灑上鹽，帶著火柴盒回岸邊。
熟練的壘好了一個土灶，放上瓦片，柳瑤已經撿了一小堆柴火。
點火燒火下魚翻面一氣呵成，很快香噴噴的烤魚就出爐了。
三人各拿了一條咔擦咔擦的吃了起來，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美味了，仿佛這些味道都留在了童年，長大後就再也找不到了。
柳瑤很慶幸自己還能再回到童年時光，回到這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謝謝木林哥哥，烤魚真好吃呀！」柳鈺開心的說道。
「如果天天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烤魚就好了。」
「石頭喜歡的話，堂哥天天來釣魚。」
「堂哥你真好！」
吃完烤魚，柳木林提了桶水把還在燃燒的碳火熄滅。
幾人一起開開心心的回了家。
回到家，奶奶正在屋旁的菜地施肥。
柳瑤把抓來的河鮮分類裝在盆子裡吐沙子，再把爬到桶上的螺絲擼回桶里。
「瑤瑤，你在家嗎？」門外有人喊道。
柳瑤應了一聲，幾個女生魚貫而入。
是柳瑤的小姐妹淘們。
「瑤瑤，我們要去山上摘果子，你要一起去嗎？」
其中一個皮膚偏黑的女生說道。
她叫秀秀，小姐妹兼同學，同行的還有其他兩個，一個叫英子，一個叫麗麗。
「好呀，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拿個籃子。」柳瑤應著，一邊走向雜物間。
村子附近的山上有很多野果子，是村里小孩的最愛。
而且山上經常有村民上山砍柴，不會很荒，也沒有野獸出沒。
現在是夏季，山上可以摘的野果子種類很多，有野生的桃金孃，油柑，酒窩子，刺莓，冷飯子刺梨等等。
還有野生的毛桃，鴨梨，酸棗。
除了可以摘一些野果，如果遇到一些梔子和五倍子，也是會撿回去的，可以賣給收購藥材的，曬乾一斤能有一兩塊的收入。
柳瑤拿了一個小竹籃，是爺爺特意給自己編的，又輕巧又實用。
再帶上幾個布袋，還換上了小布鞋，爬山更方便，也不怕蟲子。
柳鈺也想去。
「姐姐姐姐，我也想去，我已經長大了，我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柳瑤摸了摸弟弟的頭說道。
「弟弟乖啊，你去菜地幫奶奶抓蟲子，給小花它們加餐，姐姐去山上多摘些你喜歡吃的油柑給你。」
一想到油柑酸酸的味道，柳鈺都忍不住流口水了，依依不捨的跟姐姐說了再見，跑去菜地里抓蟲子了。
跟奶奶說了和小姐妹們要去山上，幾人便興高采烈的往山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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