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薇已經被禁足了一個多月。
夏淵已經要將她和韓雲的婚事提到明面之上,夏星微無奈,直接一把彎刀衝出了鍾粹宮。
來到養心殿門口的時候,司徒長風阻止了她胡鬧的行為:「公主,您現在應當在鍾粹宮,如何出現在了此處?」
夏星微看著司徒長風,神色淡然:「我要求見父皇。」
司徒長風攔下了她抬手就想要打進來的意圖,皺眉看著她,壓低了聲音:「你別胡鬧,你這是在挑釁陛下的權威,占不到絲毫的便宜。」
夏星微的聲音朗朗:「我已經求見了父皇多次,可父皇依舊不見,迫於無奈,我只能直接來到這裡求見,長風,你幫我通傳。」
司徒長風給她使了眼色:「祖父說了,讓你稍安勿躁。」
夏星微推開了他的手:「我再稍安勿躁,人就要被送上花轎了,今天我定然要見到父皇。」
司徒長風還想要阻攔,養心殿內傳出了夏淵威嚴的聲音:「讓她進來。」
司徒長風這才走到一旁,但依舊以眼神警告她不要衝動。
夏星微仿佛看不見一般,徑直走進去,還未行禮便直接質問:「父皇,兒臣說了,您指婚韓雲,兒臣不願,不管是誰來說和,兒臣都不會同意,請父皇收回成命。」
夏淵皺眉看著她:「你放肆,你持刀與侍衛對打其罪一,見了天子不行跪拜禮其罪二,毫無禮儀頂撞於朕其罪三,你就朕以為朕不敢治你罪?看來這一個多月的禁足,還是沒能讓你學會如何為人子女,如何為君之下。」
夏星微看著夏淵冷冷的笑了一下:「父皇,如今我還依舊喊你這一聲父皇,便已經盡了為人子女的義務,我在邊關十幾年,也從未敢對你有過半分怨恨,只覺得即便我沒有在皇宮長大,也依然過的很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回來之後,我以為不管如何,我都是你的女兒,你即便對我不甚親近,面子上倒也做得十足,總也有些父女情分在,可你從一開始到如今,對我的父女情,好像全部都是算計,算計到底如何才能不觸及到你的利益,算計我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發揮我這個身份該有的作用,甚至不惜我去跟一個比你還要大的金主和親,我從未見過如你這般為君為父之人。」
夏淵隨手拿起桌子上的硯台,狠狠地朝著夏星微砸了過去,打斷了她的控訴,夏星微偏頭,很輕易便躲了過去,輕笑著:「怎麼?不能說嗎?」
夏淵黑著臉,看著她幾乎暴跳如雷:「夏星微,你大膽,你竟然口出惡言,當真以為我不忍心如何?」
夏星微直視著他的眼睛:「我自然相信你能隨心所欲,但那又能如何?我說的哪些是錯誤的?我從不不會無條件服從,本就生了一身逆骨,你要是看不慣,自給我打斷了手腳丟進花轎,否則,別想我按照你的安排去嫁人。」
夏淵臉色黑得嚇人:「你的婚約已定,就算是你死了,你的屍體朕也命人抬到韓家去,至於顧長卿,明日他便要領兵重新到關外,你就死了你那份心。」
夏星微臉色變了變:「你說什麼?」
夏淵聲音提高了幾分:「來人,把夏星微給朕押回去,司徒長風,你親自守著鍾粹宮的大門,若再讓她從鍾粹宮出來,朕拿你是問。」
夏星微根本顧不上向她圍過來的侍衛,紅著眼睛追問:「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顧長卿為何還要去邊關?你就是這樣識人善用的嗎?」
司徒長風上前,一個擒拿將夏星微拿下,神色中帶了急切:「公主,別鬧了,我送你回宮。」
夏星微依舊不服氣,衝著夏淵大喊:「你這般出爾反爾,以後還有何信譽可言?」
夏淵再次扔了一個茶盞,由於司徒長風正拉著夏星微,茶盞不偏不倚,剛巧砸在了她的額頭,鮮血瞬間就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滾,給朕滾出去,從此以後,不要再來見朕。」
司徒長風愣怔片刻,在夏星微再次要暴起的時候,一手捂著她手上的額頭,一手拉著夏星微快速離開養心殿。
司徒長風的力量畢竟比夏星微大了很多,她掙扎不開,腳便狠狠在他腳面跺了一下:「你為何要攔我?司徒長風,你沒聽見他說了什麼嗎?」
司徒長風的神色帶著憂慮,看這旁邊的其他侍衛,只能嘆口氣:「公主,別鬧了,先回了鍾粹宮再細說好嗎?你這樣鬧,結果呢?鬧出了自己想要的嗎?」
夏星微被他兩句話說得啞口無言,她必須得承認這次是她冒失了,她原本的計劃並不是上去直接硬剛,只是看著夏淵如此毫不講情面的模樣一時沒有忍下來,才爆發了這樣的爭執。
看夏星微不再掙扎,司徒長風才慢慢將她放開:「你先在鍾粹宮等著。」
夏星微冷哼:「等著等著,你們一直都讓我等著,等什麼呢?你沒聽見他說了什麼嗎?就算我死了,我的屍體也要嫁過去,我就等這個結果嗎?」
司徒長風不再說話,只是低了頭,交代著侍衛將夏星微圍好了,不能有半分差池。
夏星微又問:「剛才他說顧長卿要去邊關是什麼情況?不是不打仗了嗎?為什麼又派他去邊關?是不是這件事情你們早就知道,只是沒有告訴我?」
司徒長風小聲說:「我們也是三天前得到的消息,金國打著咱們欺瞞他們,私自調換和親公主的事情,在邊關蠢蠢欲動,便派了三叔父與長卿前去邊關。」
夏星微皺眉:「金國?」
司徒長風皺著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地方,我送你回宮再說。」
夏星微終於安靜了下來,她也明白,三天前下的令,自己一直被禁足,消息閉塞,顧長卿估計也很焦躁,現在他們不能亂,事情既然已經成了定局,那就只能想辦法破局,而不是拒絕入局,她長長吸口氣,隨著司徒長風一路走回了鍾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