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微第二日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還是有文官站了出來,義憤填膺地指責:「你身為公主,竟然公然帶兵造反,你置陛下與何地?」
平日裡的早朝,都是文武官員分在兩列,現如今,是夏星微高高坐在上首,文武大臣都站在最中間,因為大殿四周,站著的全是身披鎧甲的將士,帶著肅殺之氣,手放在刀柄之上,似乎隨時要拔刀相見。
夏星微神情冷冽:「置他與何地?當然是宮中修養,既然你不清楚陛下的狀況,來人,帶這位大臣去陛下跟前近身伺候,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放他出來。」
說話的大臣語氣中帶著不滿:「憑什麼?老臣忠義直言,你一介女流,牝雞司晨,成何體統?你起兵造反,本就是不忠不義……」
夏星微神色絲毫未變,只是輕輕揮手:「話太多,我記得你是……惠貴妃一支的吧?以前好像在朝堂也沒見過你,剛調任過來的?」
那人正了正衣裝,滿是正氣凜然:「不錯,雖說英雄不問出處,可我與太子一族同支,我勸你慎重,即便是陛下病重,或者是你口口聲聲所說什麼陷害忠良,下還有太子在,你這般,實屬不成體統。」
夏星微對著他笑了一下:「太過聒噪,來人,直接拔了舌頭再送到父皇跟前吧,免得他太吵,擾了父皇清淨。」
「你敢?」
他話剛出口,便有人上前來,直接鋒利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先將人帶了下去,片刻間,便有悽慘的叫聲傳來,讓被將士圍在正中央的其他官員更加戰戰兢兢。
夏星微淡淡看著下方:「可還有其他大人有疑議?」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受著四面八方的威壓,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夏星微便點頭:「好,既然你們不說,那現在輪到我來說了,太醫何在?」
有四名太醫上前:「臣在。」
夏星微詢問:「昨日我令你們好生對陛下探查,可查出陛下身體如何?」
其中一名太醫戰戰兢兢地說:「啟稟公主,臣等查了陛下的脈象,是中毒之相,後又細細查了陛下的飲食和藥渣,在裡面找到了能讓人身體越來越弱的慢性毒藥。」
夏星微點頭,沖外面吩咐:「帶原來為陛下診治的太醫。」
又有多名太醫被帶上了朝堂,夏星微面色冷凝:「現在,你們來對峙一番,到底是哪一方說的是真,哪一方說的是假,還是說,你們都是庸醫,並未查出陛下的病因?」
新帶入的太醫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公主恕罪,臣等……臣等不知公主說的是什麼?」
夏星微冷笑:「行,既然你們不說,那就不用在這裡說,送去刑部,明日我便要知道全部結果。」
刑部侍郎上前跪拜:「是,臣定然查出真相。」
夏星微揮手:「這個就不勞大人了,孫統領,你帶了一隊人馬,先去刑部,將刑部經手的案子都細細查看一番,至於這幾個太醫,讓下面的人悠著來,別弄死了。」
孫統領從人群中不顯眼的地方站出來,竟然是文質彬彬的模樣:「是,屬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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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侍郎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司徒誠和司徒義是在他們刑部用的刑,為了逼問出些什麼,他幾乎將刑部所有的刑罰都用了上來,這些刑具,再硬的骨頭在面前也該軟下來了,誰知道他們兩人硬是死不吐口,他們便最後拿著他們的斷手,在那供詞上按下了手印。
他看著夏星微冷冷向著他掃了過來,瞬間低下頭開,用力叩首:「公主饒命,臣自知在審訊過程中,用刑過甚,可那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
夏星微淡淡掃視了他一眼:「逼不得已?你身為刑部侍郎,如何不知重刑之下多冤案的道理?或許是你口中所說逼不得已,但你上邢之時,也是絲毫沒有手軟啊,而且,若我沒記錯的話,大人曾經還曾在我舅舅麾下任職,我舅舅對你也多有提攜,怕我舅舅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曾經他的屬下,會對他們如此狠辣吧?」
刑部侍郎的額頭有冷汗涔涔流下,臉色醬紅,深深叩首:「臣——慚愧。」
夏星微依舊冷冷笑著,斜睨著他因為懼怕而發抖的醜態:「你不必慚愧,你的慚愧,毫無用處,來人,將他押赴刑部大牢,孫統領查清楚他都是對我舅舅用了何種懲罰,一樣一樣,原樣在他身上全來一遍就是,若到時候你還能活著,那我便饒你一命。」
刑部侍郎人幾乎癱軟在地:「公主……臣是朝廷重臣,你不可如此草率便定罪,臣也只是奉了皇命,並無錯處,臣……」
夏星微不耐煩地揮手:「拉下去,再亂喊,一樣拔了舌頭,我今日倒要看看,最後能不能湊夠一盤菜。」
刑部侍郎頓時噤聲,人直接昏了過去,他並不清楚那些刑罰用到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滋味,但他聽多了被用刑之人生不如死的哭喊,有人將他拖了下去,其餘人才發現,他的身下,有一灘黃水,散發著陣陣惡臭。
夏星微雷厲風行處置了幾人之後,再掃視下面的群臣,所有人都老實了許多,誰都不敢強出頭。
無人出頭可不行,夏星微淡淡又點出幾個人,都是惠貴妃一脈,輕飄飄幾句話或下獄或直接撤職,等到了最後,夏星微便命人將惠貴妃帶上朝堂。
惠貴妃被帶上來之時,頭髮有些蓬亂,衣服上也帶著褶皺,滿臉惶恐與憔悴,一眼便能看出,這一日夜,她怕是根本就沒有敢閉眼。
見到上方的夏星微,惠貴妃倒是毫無負擔地直接跪下:「星微,你要是覺得我凌雲身為太子,懲治了我能讓你解氣的話,你無論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夏星微淡淡地看著她:「你也不必將自己說得那麼清白,當初我也是真心實意喊你一聲惠娘娘,但我也從未想過,你是最想讓我死的那個人,來人,帶人上來。」
一個頭髮斑白的老太太被帶了上來,惠貴妃看著她,臉上露出迷茫來:「星微,這是何人?我根本就不認識。」
夏星微笑:「你不認識?對,你怎麼可能會認識冷宮之中,火災逃生的一個老太妃?不過,挽月你大概是認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