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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傷重

2024-08-22 15:25:13 作者: 步飛鳥
  夏星微敲響房門的時候,來開門的是司徒音。

  看見夏星微,司徒音紅紅的眼眶,眼淚唰的一下傾瀉而出,帶著濃重的鼻音:「星微姐,你來了?你快去看看父親和叔父,他們……」

  夏星微眉頭忍不住跳了一下,連忙跟著司徒音向里走去。

  整個司徒府,現在是燈火通明,夏星微還沒走到偏廳,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司徒長風,司徒玉澤和司徒修武三人看起來都受了傷,臉色蠟黃,有著不見天日的病態感,大夫人和二夫人穿著粗布麻衣,焦急地等在門外,兩人相互握著對方的手,像是要給對方一些力量,看見夏星微的時候,所有人似乎燃起了希望。

  夏星微無暇多問,只是看著緊閉的房門皺眉:「大舅舅和二舅舅如何了?」

  二夫人的眼眶微紅,大夫人則再次忍不住,帕子掩了臉哭了起來,司徒長風連忙說:「現在幾個御醫都在屋內,但是剛才說,父親和叔父都受傷太重,他們會盡全力的,母親,嬸母,你們先別悲觀,只要人還在,一切都會好的。」

  大夫人連忙將眼淚擦去,壓了壓眼角,狠狠握拳,讓自己的雙手不至於那麼顫抖:「我們是剛剛才被人從公主的別院接回來,老三媳婦失了孩子,現如今正在他們的院子裡,叫了大夫前去查看,你兩個舅舅……他們……他們的手腳,怕是保不住了。」

  夏星微只覺得天旋地轉,司徒音在旁邊扶了一下才讓她不至於摔倒,兩個舅舅都是習武之人,帶兵打仗,沒有誰比她更明白手腳對於他們的重要性,若是沒了手腳,那與廢人無異,怕是他們會無法接受。

  她努力安撫舅母:「不會的,大舅母,舅舅他們一直都很厲害,一定還有旁的辦法,不會……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而且,這幫太醫為了不擔責,總是三分能說七分,七分就說十分,他們的話信不得。」

  大夫人再次失態,泣不成聲:「若能保他們無事,把我的性命換給他們都成。」

  二夫人紅著眼,偷偷將眼角的眼淚拭去,強撐著笑臉說:「大嫂,你別這麼說,星微說的沒錯,也不一定就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咱們等著便是。」

  深夜到黎明,全部的人都站在門外,除了嘆息聲,幾乎再也沒了任何聲音,甚至屋內,司徒誠和司徒信也沒有半點呻吟之聲。

  天色一點點亮起來的時候,幾個太醫終於渾身血污的從房內走出來,看見夏星微,都上前宮頸行禮:「臣見過長公主殿下。」

  夏星微連忙上前詢問:「我舅舅如何了?」

  幾名太醫面面相覷,其中藝人上前稟報:「啟稟公主,兩位大人傷勢過重,臣等一夜未曾停歇,也只是將他們全身的傷全治了一遍,接上了斷骨……」

  夏星微目齜欲裂:「斷骨?」

  說話的太醫帶著嘆息:「不錯,大爺被剜去了髕骨,四肢寸寸而斷,五臟內有出血,人已經陷入高度昏迷,所以……」

  大夫人聞言,整個人幾乎都要碎掉,她上前,急切詢問:「那他何時會醒?現在已經給他看過了,是不是就不會再有事?他……怎麼就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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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動之下,大夫人再也承受不住,昏厥了過去。

  夏星微連忙將人抱在懷裡,才沒有摔倒在地:「太醫,太醫快看看我大舅母。」

  太醫上前,用力在她人中之上掐了下去,又把了把脈:「公主,夫人的脈象虛弱,憂思過度,如今又氣血上涌,需要好好靜養,再用藥慢慢的調養。」

  大夫人已經悠悠轉醒,夏星微跟蹲在前面的司徒長風交代:「長風,你跟阿音先帶舅母會庭院好好休息,多寬慰她一番,其餘的事情,不用她太過擔憂。」

  司徒長風點頭,上前扶起了母親。

  大夫人搖頭:「不行,我並無大礙,我要看看你父親,我終歸要確定他無事了才能安心,我……」

  司徒玉澤上前紅著眼眶說:「母親,父親已經回來了,家裡還有那麼多人看著,不會讓父親有事,母親要多保重身體,養好了自己的身子,到時候才能照顧好父親,你現什麼都別想,回去現睡一覺,好嗎?」

  司徒玉澤的話還是管用一些,大夫人沒有再哭。

  夏星微也說:「阿音,現在家裡沒有旁人,大舅母就先交給你了,你好好照顧大舅母。」

  司徒音哭著點頭,扶在大夫人身邊,跟司徒長風一起,帶著大夫人離開。

  二夫人連忙問:「我們家的呢?阿義怎麼樣了?」

  太醫的神色緩和了許多:「二爺的傷勢跟大爺相比,輕了一些,但……也是四肢全斷,斷肢已經全部續上,至於後面能恢復成什麼樣,真的有些不太好說,也要看後期的恢復。」

  二夫人帶著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太醫,他們什麼時候能醒?我們現在能去看看他們嗎?」

  太醫點頭:「可以,不過他們尚在昏迷中,這也算是一種保護,清醒中的人,是不可能受得了這麼強烈的疼痛。」

  夏星微點頭:「你們幾個最近都暫且在司徒府住下,方便照顧舅舅,只要能治好他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幾名太醫應是,都退到了一邊。

  所有人都跟著走進房內。

  房間中更是刺鼻的血腥味,夏星微還沒走到跟前,眼淚就忍不住簌簌而下,司徒誠和司徒義兩人分別在兩張床榻上躺著,蒼白的臉色,幾乎沒有半分血色,乾裂的唇,起了一層干皮,甚至有清晰的深深的牙印,漏在外面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是好的,燙傷,鞭傷,竟然找不到一處好皮,饒是堅強如二夫人,也忍不住咬著唇嗚咽出聲。

  二夫人走到司徒信旁邊,想要伸手去摸他,可手伸出去,顫抖著卻又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最後只能狠狠的放到嘴邊,死死咬住,讓自己不哭出聲音。

  司徒修武在旁邊,也是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上前抱著母親,無聲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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