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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錯位05

2024-08-22 16:06:29 作者: 退戈
  當一位服務人員幾次三番地暗示,自己是高收費的時候,你就必須要警覺,那個所謂的高收費,可能比你想像的,還要高上那麼n個檔次。

  他們盯上的不是你的口袋,而是你的銀行卡甚至是未來。

  窮逼如章誦,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絲猶豫。

  趙女士就算初次見面給了她一棟房子,可沒給她太多現金。她目前的流動資產能拿來應付下學期的學費以及日常開銷,就已經不錯了。除非她去找趙女士跟於先生拿錢。

  雖然知道那兩人其實是她的親生父母。可因為二人的疏離,想到這種事情,章誦還是不免有種自己不過是個乞丐的錯覺。

  自尊心強烈的人,最無法接受的就是自賤。

  她的包袱能有八百斤重。

  章誦神色凝重道:「到底多少錢?」

  老劉笑了下說:「我建議二位先買我之前的調查報告,看過之後再做決定。這樣有利於雙方達成共識,也更加容易理解我們的定價標準。」

  他彎下腰,在桌子底下翻了許久,最後從凌亂的資料中,抽出一張邊角被壓出褶皺的紙。

  「兩萬。」

  老劉壓了下翹邊,非常客氣地將東西往前推來。只是章誦聽了卻想打人。

  「就這麼一張紙?一張?」

  「貴的是紙嗎?貴的是情報!」老劉坑得坦蕩,「不過我一向很大方,如果可以發展出後續的合作,這份情報我是願意免費送給你們的。」

  兩萬的禮物?

  章誦明白,這個收費高昂不是根據於息爭的小氣程度來定的,而是根據他的資產總額來定的。

  那是真的貴。

  於息爭已經將東西拿過來了。反正他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上面很簡略地記載著一些個人情況跟訪問關鍵詞。

  在那個網際網路還沒有廣泛應用,鄉下衛生院資料成批缺失,病人管理跟身份核實不受重視的年代,他們根本無法利用常規的方法來進行調查,只能依靠不停的走訪跟詢問,獲取模糊的信息。而又因為年限過久,從不同人口中聽到的信息會出現矛盾的情況。如何刪選鑑別驗證,又是一個大問題。

  當年在衛生院工作的員工,許多已經難以追尋。跳槽的有,出國的有,忽然失蹤或已經離世的也有。對方的調查報告橫跨了附近十幾個鄉鎮,最後通過老鄉以及親戚,才找到幾位在衛生院工作國的人。

  單單看到這些,章誦對他的定價還真沒什麼異議。

  這人力跟耐心,一般人給不出。

  於息爭抬起頭問:「你不是從檔案里查出來的嗎?」

  「的確是從檔案里查出來的。最早我是托人去查的計劃生育的罰款單據,官方那裡還有留存。查到了您出生後一年之內繳納罰款的記錄,把名字記下來,然後再去找衛生院的人核實,做初步排查。但衛生院的紙質文件,因為保管不規範,有過意外損毀。當時我只能寄希望於工作人員自己的印象,但實際上態度並不樂觀,我甚至已經做好了找到所有的相關人,然後逐一進行dna驗證的打算……」老劉身體前傾靠在桌上說,「令人驚訝的是,他們中還有人記得當年的情況。雖然無法說出章夫人的具體情況,卻給了我不少信息。」

  章誦:「什麼?」

  老劉笑道:「很奇怪吧?章夫人並不是在本地生產的。那家衛生院離她的家很遠。她當初是為了逃生,躲到遠嫁的姐妹家裡,偷偷藏起來等待生產。那個時候村里幾乎沒有任何人認識她。在一次外出的時候,她被人舉報抓去了衛生院。生產結束之後就馬上回家了。可是,時隔二十多年,對一個非本地的住戶,為什麼那些人還記得她呢?」

  於息爭:「你要我為了這樣一個簡單的疑點,支付兩萬塊錢?」

  老劉說:「當然不是。疑點只是疑點。我因為好奇,又深入調查了一下幾位工作人員。在其中一位那裡,發現了比較感興趣的事情……二位這樣的情況,或許不是唯一一個。」

  兩人都是一震。

  老劉拿過旁邊的筆,在手指間把玩:「有各種各樣的原因的。有些是真的因為操作失誤,有些是同情,有些是利益。想生兒子卻生不出兒子的,想生孩子但生不出來的,出生的孩子是先天殘疾的,或者是生下孩子但是根本養不起的。」

  「比如章夫人,在送到醫院的時候,其實已經將近足月生產。他們這種屬於想生兒子的,就算打掉一個也肯定會要生第二個。當時幫她引產的醫生不忍心,加上正好放假期間,院裡人少,就幫她做順產了。」


  於息爭問:「那我的原因是什麼?」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是因為你出生的時候身體不好。而你家裡窮,無法給你提供後續的治療,他們擔心養不活你。正好當天還有個人,因為出意外早產,被路人好心送過來。那個人的裝扮一看就很有錢。就是於夫人。他們認為,如果嬰兒如果被調換給於夫人的話,可以有機會獲得更好的治療。於是想盡辦法,買通了醫護人員。大家一起動手腳,就能做到很隱蔽。最後果然成功了。」老劉用手指比了比,「只要一點點的小錢錢就可以。」

  章誦深吸一口氣,冷笑了聲。兩手環胸,靠到椅背上閉著眼睛。

  故意的。

  所以她的養父母早就知道她不是親生的,才那麼理所當然地對她呼來喝去,沒有任何的愧疚,反而認為自己有養育的恩情。

  直到事情暴露,還想著從她身上得到回報。

  「這個取證有些困難。是一個龐大的工程。當事人一般情況下不會同意出來作證,我需要想另外的辦法。我的打算是曲線救國,例如我能找到另外幾個受害者,一起逼迫當年的醫生護士轉做證人。他們的手上,或許還留著一些有用的東西。不過這是我的猜測而已,不確保可以順利進行。」

  老劉拿出計算機,在上面按下一排數字,然後推給兩人看。

  「我的收費標準。保底兩萬一月,如果調查順利,得到你我想要的結果,十萬一月。確定簽署合約,先付押金十萬,工資月結。我爭取在半年內給你們查出結果。另外我會每月給你們報告進展進度,你們有隨時喊停的權利。」

  章誦一股還沒下去的怒火,又騰得上躥,將整個人都包了起來。

  她用力抹了把臉,問道:「你們接受賣身抵債嗎?」

  老劉露出八顆牙的微笑:「親,我們這裡沒有類似的收款方式呢。建議您可以貸款分期,利息只需銀行兩倍,最長可達30年哦~」

  於息爭掏出手機,點開支付軟體,那邊老劉輕車熟路地拿出二維碼,讓於息爭掃。

  「謝謝親,祝您生活愉快~」

  章誦揉著額頭,從鼻間重重嘆了口氣。

  那邊的收款提示「滴」得一聲響起。

  老劉站起來殷勤鞠躬道:「親,請到那邊簽約呢。」

  於息爭走到章誦身後,一手搭住她的肩膀,彎下腰貼著她耳朵道:「如果你是要傷感自己貧窮的話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祝你早日脫貧致富。」

  於息爭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趕緊起來:「這一次還是我請客。走吧。」

  章誦:「我以為你這樣摳門的人,人生里應該是沒有請客兩個字的。」

  於息爭:「我這樣摳門的人,人生里有負債兩個字。」

  章誦:「什麼負債?」

  於息爭渾不在意地聳肩:「誰知道呢?」

  章誦嘴唇張了張,本來想諷刺說你這人除了摳門,還挺冷血。對只見過一次的親生父母都可以下這樣的狠心,怎麼現在講起良心負債了呢?

  可是到口止住了。她的理智、教養,制止了這句話。

  她其實沒有必要嫉妒或者怨恨於息爭,也不必對他發泄。

  於息爭本應該是最無關的一個,卻是整件事情里最講情義的人。撕扯出了一個讓多數人更討厭的真相。

  親生父母對她的關心,只是維繫表面。

  而養父母對她的關心,連表面都懶得維繫。

  沒有人在意她過得好不好,心情是怎麼樣,願不願意跟自己生活。也沒有人在乎她的未來是去往哪個方向,曾經在這個錯誤上付出了多少努力又承擔了多少犧牲。

  章氏夫婦不在乎。

  于氏夫婦按照自己的想法,處理好整件事情,然後通知章誦出場配合。他們做到了自己的六十分,希望章誦也能把自己的麻煩降到最低。

  這裡面有一點是因為愛嗎?

  於息爭拒絕了,他有權力拒絕讓自己受到傷害,也有勇氣。

  可能真的只有他,初心是在純粹地為她著想。相比起來。他的關心跟溫柔顯得過於含蓄。

  情緒來得突如其然,章誦陌生得措手不及。

  她按住自己的鼻樑,沉聲道:「謝謝。」

  於息爭停頓片刻,又拍了下她的背說:「那你在這裡休息。我簽好過來找你。」


  ·

  等把合約細節商定,離開事務所的時候,外面天色都已經黑了。

  看著遠處亮起的路燈,跟車道上來往車輛的,章誦依舊覺得自己跟瘋了一樣。

  花那麼一大筆錢,去做未必能有的結果的事情,為的卻只是斬斷自己的過去,能夠有一個重新開始。而這一切,根本不是她造成的,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而已。

  她覺得很荒唐。

  為什麼自己非要背負這種荒唐?

  當初的真相究竟是意外還是蓄意,對章誦來說,其實結果並沒有改變,衝擊性卻截然不同。

  人性里赤裸裸的醜惡,讓她感到極端不適。

  她不樂意在那兩對父母面前繼續小心翼翼地扮演完美人設,她想跟於息爭一樣乾脆囂張一點。

  於息爭將她順路送回學校,一路都很沉默。沒有安慰她,也沒有嘲笑她。只是到了地方將人放下,就迫不及待地走了,顯然是快要受不了她那神秘的憂鬱。

  ·

  有些事情,章誦想一整個晚上,都沒想出結果。最後利用邏輯推斷,給出了完美解答。

  她之前為了能認親而覺得高興是為什麼?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錢。自己要是表現得過於委婉,對方說不定根本無法意會。

  好像很有道理。

  她可以讓趙女士把那邊的房子收回去,或者讓對方把房產證給她,進行出售折現。然後就當互相甩掉各自的麻煩,再不打擾。

  當成是借的也可以。因為她現在只缺錢。

  第二天起來之後,她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頭髮往後面梳起來,然後對著鏡子將細碎的頭髮都整理好。

  一室友好奇說:「要相親去啊你?這麼隆重。」

  另外一名室友揶揄說:「就因為隆重才不是去相親。男人在她眼裡哪有那麼高的分量?估計是去面試,高薪面試才能激起她的熱情。」

  章誦對她們笑了下:「我走了。」

  於息爭把於先生跟趙女士的地址告訴她,同時提醒她,要上門前最好先聯繫,否則家中可能沒人。說不定一家人已經旅遊去了,他很久沒有聯繫過,不知道對方行程。

  章誦一路轉車,決定先去離得近的趙女士家看看。

  運氣不錯,正好在,很快有人過來開門。

  趙女士見是她,很是驚訝。章誦正注意她的表情。從臉上實在解讀不出任何跟「高興」有關的情緒。

  門內傳出電視裡的對話聲,聲音開得很大。涼氣從裡面吹出來,撲在章誦因為出汗而微微發紅的臉上。

  趙女士還堵在門口,章誦笑著問:「不會不歡迎吧?」

  趙女士慢了半秒,才笑著回道:「怎麼會呢?進來吧。怎麼忽然就過來了,是息爭告訴你的吧?他沒一起過來?」

  章誦脫鞋進去。

  「你弟弟在家,你妹妹去同學家玩了。」趙女士指著沙發隨口介紹了一句,「我去廚房看看,馬上吃飯了。你先跟你弟弟聊聊。他快高考了,數學不行,你是a大的學生,正好可以教教他。」

  說著就先走開了。

  躺在沙發上的男青年抬起眼皮掃了她一眼,撇嘴道:「你就是我媽說的那個誰啊。」

  看起來已經將近成年了,穿著一條白色的大短褲,留著明顯不符合高中生男性標準的劉海。看頭髮顏色,也被染過。

  章誦從茶几上抽了張紙,擦額頭的汗漬。

  「嘖。」青年咋舌道,「怎麼那麼土?」

  章誦沒理他。逕自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青年把電視又開得響了一點,一角踢向放在旁邊的矮凳。

  「喂!」

  章誦看著前面的電視。

  應該是65英寸,oled。她現在用的電腦手機,可能所有的裝備加起來,都不及這台電視的零頭。

  青年說:「你沒發現我家的人都很嫌棄你嗎?我媽也煩死你了。你來幹嘛啊?討錢嗎?」

  章誦側過臉,淡淡瞥向他。

  青年比著小指頭,說:「我爸媽的財產呢,那都是我跟我妹的。你這種不知道哪個山頭出來的野丫頭,我爸根本不會讓你進公司。你要是伺候好我了呢,也許我能從指甲縫裡剩一點給你。但你要是惹我生氣呢,我碾死你這種小人物跟碾死螞蟻醫院。」


  章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腦殘電視劇看多了吧?」

  青年把架著的腿收了回來,笑道:「你們覺得是腦殘電視劇,現實里其實真實著呢。土鱉沒長過見識,我原諒你。」

  章誦:「那我還真想長長見識。」

  趙女士過來喊人道:「小誦,來吃飯吧。寶寶,快點過來吃飯。今天有你喜歡的紅燒排骨。電視開這麼響幹什麼?都聽不見媽媽說話了。去叫你爸爸吃飯。」

  青年覺得沒意思,起身過去喊人。

  五分鐘後,四個人坐上飯桌。保姆做完飯,跟幾位打了個招呼,先離開了。

  趙女士至始至終,都沒問一句她是來做什麼的。

  滿滿擺了一桌菜,章誦坐在右邊下側,拿著個跟他們不一樣的碗。

  電視的聲音依舊吵鬧。章誦跟他們之間隔著未知的屏障。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章誦很納悶。

  為什麼自己平時可以輕鬆處理好各種虛偽的人際關係,面對這種家庭遊戲,卻覺得如此無聊呢?

  章誦問:「您沒有任何……」

  「什麼?」趙女士拿起公筷,給兒子碗裡夾了一塊牛肉。做完之後想把筷子放下。才想起章誦,也夾了一塊到她碗裡。

  章誦:「想知道的事情嗎?」

  旁邊的中年男子威嚴開口說:「吃飯的時候,不要說那麼多不高興的事情。」

  青年喊道:「媽,今天這牛肉怎麼有點酸啊?」

  趙女士說:「是酒倒多了吧。也不是很酸,牛肉燉得火候挺好的。吃吧。」

  章誦覺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但她現在很不爽。從踏入這棟房子開始,一直試圖壓抑的負面情緒就涌了上來。

  這個地方讓她覺得沉悶,像陰雨前的空氣。

  這個環境讓她明白,她在這地方是一個不被重視的底層。而讓自己忽略那種天然的鄙視,逃離底層的地位,就是要讓自己表現得灑脫。

  她灑脫嗎?

  她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心。

  不,不是一點。

  她的包袱可有八百斤重。

  她忽然改變主意了。尊嚴跟錢比起來,錢未必久那麼值得。

  章誦放下筷子,站起來說:「我先回學校了。」

  在座幾人都抬起頭看她。

  趙女士問了句:「你這就吃飽了?」

  旁邊的中年男人用力把筷子拍下,惱怒地哼了一聲。

  弟弟看熱鬧似地得意輕笑。

  章誦過去拿起沙發上的包。回到門口將鞋子穿好。

  趙女士站起來,過來送她,

  打開大門,外面是洶湧的熱氣。

  趙女士還沒客套,章誦忽然道:「作為女性,您長得非常漂亮。但是作為母親,我覺得您很糟糕。」

  趙女士怔怔看著她。

  章誦對著她兒子豎起中指:「因為你放養長大的兒子,還不錯。親生沒有撫養過的女兒,也還不錯。但是親生又親自帶大的兒子,就是個垃圾。」

  青年後知後覺地罵道:「我艹你大爺!」

  「砰」

  大門直接在幾人面前摔上。

  ·

  章誦感覺有點失望。她跟兼職,或許還是要密不可分。曾經距離飛黃騰達那麼近,原來全是假象。

  坑爹。

  下車之後有點累,背著包坐在校門口的石階上休息。

  於息爭一次路過,沒有停下。

  很快又第二次路過,在她身邊稍作停留。

  「你在這裡幹什麼?悲春傷秋?」於息爭問,「你不熱嗎?」

  章誦眺望遠方,看著掛在遠處樹上的紅色橫幅:「你說血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於息爭「呵呵」一聲:「再見。」

  章誦搖頭說:「我很遺憾。」

  於息爭扭頭離開。

  沒過一分鐘,於息爭又走了回來。站在章誦的背後,用陽傘為她擋了一部分陽光,然後蹲下身道:「章誦,你真讓我感到意外。這裡面有什麼值得你失態的?」


  章誦沒有回答。

  她心疼自己的貧窮。

  於息爭抬起手腕,將銀色的錶盤展示到她面前:「給你一分鐘。為不值得的人,多餘一分鐘都是浪費時間。你應該用來賺錢。60,59,58……」

  他認真地數完了五十九個數,最後在「2」後面卡住了。

  秒針跳過了一分界限,又多跑了半圈。

  於息爭說:「你要誰幫你數,最後那一個『1』?」

  章誦伸手抓住他的手,湊到眼前。

  於息爭忽然害怕,用力抽回手:「別咬別咬!」

  章誦:「呸!」

  於息爭把手背在衣服上擦了擦,一臉嫌棄。片刻後還是正色道:「章誦,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再這樣互相傷害,持續內耗。」

  章誦點頭:「我也覺得。」

  於息爭:「馬上就要開學了。等老劉那邊查完事情,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我想你大學的履歷里,不想加上一個極品家人的標籤。」

  章誦:「彼此彼此。」

  於息爭舒了口氣:「我要清淨就可以了。」

  章誦:「那我要錢。」

  於息爭想了想,振奮說:「那我也要。」

  章誦:「我還要道歉。」

  於息爭沉吟:「如果有,那我也要。」

  章誦懷疑地看著他。

  你丫什麼不要?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想看的單元嗎?沒有的話我要準備新文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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