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眉頭緊鎖，流露出幾分不滿之色。
「正是如此。在下從前欠某林姓小友一個人情，這些靈乳便是以償還債務為目的。」
「倘若道友想要強行索求，姜某恐怕無法坐視不理。」
青元子惋惜地嘆息道。
「看來閣下近日欠此少年的人情可不少啊，居然說出這等話來。」
「實在是難得一見啊！可惜雖老夫性情略顯暴躁，卻也不會做出欺負晚輩之事。」
「只是如果這小子自願贈還給我的話，閣下應當不會再加以阻止了吧！」
老者眼中黃光閃爍，打著哈欠說道。
「只要林小友願意，姜某自然是毫無異議。」
此刻，青元子堅定地回答道。
「如此甚好！」
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再度仔細審視了林墨幾眼，隨後又恢復了笑容滿面的神情。
「前輩，那些靈乳……」
林墨見狀心生不安，急忙抱拳欲作解釋。
「不必多言！老夫雖行事霸道，但絕不會倚老賣老。」
「即使需要你手中靈乳，也只會讓你主動獻上。」
老者信心滿滿地揮了揮手，打斷了林墨的話語。
緊接著，只見他衣袖一甩，面前桌案之上頓時黑霞一閃，出現了十餘只大小各異的玉瓶。
「這些藥瓶中所裝之丹藥皆為老夫多年來收集所得，有助於提升合體期修士修為的靈丹妙藥。」
「如此眾多的數量，價值絕對超過一瓶冥河之乳。」
「你有幾瓶靈乳，我便會為你提供相應倍數的丹藥。」
老者得意揚揚地笑著說道。
這些丹藥品級極高，如果隨意取走其中任意一瓶到達外界，恐怕會引得眾多合體期修士為之瘋狂爭奪。
這麼多丹藥匯聚於此，對於普通修煉者而言，其價值甚至超過了冥河靈乳的幾倍之高。
虛靈老者一出手便拿出數十瓶丹藥，顯得毫不在意。
這使得青元二人和林墨都不禁為之矚目，同時也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林墨。
林墨見到這些丹藥時，也不禁愣了一下，然而他並未流露出明顯的喜悅之情，反而神情變得有些怪異。
稍作猶豫之後，林墨抬起手臂，手掌對著前方虛空輕輕一抓。
其中一個小瓶瞬間被他攝入手中，然後他打開瓶塞，倒出了一枚青色丹藥。
林墨手握著丹藥，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青影丹，乃是青海一族的鎮族至寶，僅需服用一粒，便可節省你平時約一個月的苦修時間！」
「儘管此藥在我所展示的諸多丹藥之中，僅僅屬於中等偏上的品質。」
虛靈老者看到林墨的舉動後，捋了捋下巴處稀疏的鬍鬚，搖頭晃腦地說道。
顯然，他對於自己能夠收集到如此眾多的合體期丹藥感到非常自豪。
「前輩的這些丹藥確實都是極其珍貴的，晚輩只怕無法用靈乳進行交換。」
林墨看了看手中的青色丹藥，然後又掃視了一眼對面桌子上的其他藥瓶，卻無奈地笑了笑說道。
「什麼？難道你認為我給你的丹藥存在質量問題？」
老者先是一怔，隨後立即變得滿臉怒氣。
青元子與金焰侯互望一眼，臉色各自浮現出不同的表情。
「晚輩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請恕晚輩直言，晚輩手中已經掌握了許多增進修為的丹藥。」
「因此，前輩的這些靈藥縱使優良，對晚輩來說其實並無過多的實際用途。」
林墨趕忙解釋道。
「已有丹藥在手了嗎？能否告知是何種丹藥，相比於老夫手中的丹藥是否更為優越？」
老者先是一愣，緊接著又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林墨聽聞此話，心裡不由得嘆息一聲，只得繼續解釋道：
「晚輩豈敢妄言欺騙前輩！前輩若是不信，大可查看一番晚輩所持有的丹藥。」
話音剛落，林墨袖中的手掌輕輕一翻，一道靈光閃爍之間，一個潔白如玉的小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他手腕一抖，小瓶直接飛向了對方。
老者臉上仍然充滿了懷疑之色，但看到林墨如此淡定自若的模樣，內心深處也開始產生了些許動搖。
他伸手接過藥瓶，剛要揭開瓶蓋，一股濃郁的香氣頓時撲鼻而來。
老者面色驟變，並未急於將丹藥倒入掌中，而是將瓶口湊近鼻子，深吸了一口氣。
片刻過後，他的臉色居然變得陰沉不定起來！
「虛靈兄，您身為煉丹宗師，不知林小兄弟的丹藥是否存有瑕疵？」
金焰候因其與此事無關，故而好奇心趨使下，毫不顧及地直接發問。
「丹藥品質毫無問題，然而此藥香味似乎頗為奇特……」
老者並未多做解釋，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然後便打開瓶蓋，從中倒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紅色丹藥。
此丹通體呈現火紅之色，表面覆蓋著一條條金色紋路，整顆丹藥更是散發出靈光流轉不息的光芒，宛如生靈活現一般。
「這竟是……蝕仙丹。斷然無誤，你竟然尋獲了早已滅絕的蝕毒仙草？」
老者作為一名即將渡劫的老牌強者，僅僅是觀察了火紅丹藥片刻，便驚訝不已地脫口而出。
「莫非，這枚丹藥竟是由蝕毒草煉製成的？」
本正在座位上安坐的金焰候，在聽到這話之後。
剎那間便從座椅之上跳起身來，其神情之激動恍如觸電般令人難以置信。
青元子面露驚疑之色，亦表現出一種驚愕的表情。
那位老者並未立即做出回應，反而在仔細研究他手中那枚丹藥之後。
才鄭重地將丹藥重新放入藥瓶之中，隨後毫無猶豫地將藥瓶再次交還給林墨。
「既然是蝕仙丹，其藥力顯然超越了老夫手中所有的靈藥。」
「看來你並未撒謊。然而，你能尋獲蝕毒仙草，並煉製出這枚丹藥，無疑是具有極大福源之人。」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儘管蝕毒仙草對於大乘期的修煉者也有著顯著的功效。」
老者頻頻點頭，向林墨投射出富有深意的目光，然後緩緩說道。
「晚輩僅知此草可用於煉製針對合體期修煉者有益的丹藥，卻不知它對大乘期的修煉者還有何特殊功效。懇請前輩賜教！」
林墨心生疑惑，向著老者深施一禮，恭敬地詢問道。
「此事並無任何秘密可言。倘若能將蝕毒草的毒性充分提煉出來，待到大乘期之時便可直接服下，藉助其強烈毒性的衝擊，或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突破現有的瓶頸。」
「然而，這種做法風險極高，稍有差池則可能導致中毒喪命。且不論成敗與否，必定會帶來巨大的元氣損耗。」
「可謂是一種自殘的手段。然而，這種突破瓶頸的機會極其渺茫，實在得不償失。」
「然而，如果你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突破瓶頸的可能性，甚至在下一次雷劫中也無法倖存，那麼不妨嘗試一下這個方法。」
「但是，要提煉出足夠一次性使用的蝕毒仙液，所需的蝕毒仙草數量極為龐大。」
「即便是在過去，也鮮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老者目光在青元子與金焰候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然後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笑聲，如此說道。
青元子見狀，微微一笑，面色平靜如初，並未流露出任何異常的情緒波動。
而金焰候則目光閃爍不定，顯露出幾分猶豫不決的神態。
「好了，既然尊駕在丹藥方面無需任何補充，那老夫便只能拿出幾件法寶作為交換條件了。」
「你盡可隨意挑選三件喜愛之物！」
虛靈老者話音方落，便猛然揮舞起寬大的衣袖，朝著高空中奮力一甩。
霎時間，袖口處靈光四溢，瞬間擴大數倍有餘。
緊接著，伴隨著一陣嗡嗡作響，數以百計的各式珍寶猶如潮水般從袖口中洶湧而出。
其中有些珍寶光芒耀眼奪目，有些珍寶鳴叫聲震耳欲聾，還有些珍寶似乎若隱若現，宛如一縷青煙飄蕩在半空之中……
無論是哪種珍寶，散發出的氣息皆異常強大。
無一例外地達到了頂級靈寶的層次，甚至有幾件的靈壓幾乎毫不遜色於林墨手中的那支銀尺。
此刻，縱使是見多識廣的林墨，也不禁看得眼花繚亂。
內心深處泛起一股深深的震撼，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應答這樣的局面。
金焰候與青元子面對此景，卻是相視一笑，流露出惺惺相惜的意味。
「虛靈道友，林小友身懷眾多寶物。」
「只怕他手中甚至擁有萬靈榜上的至寶。若是你想要真正換取那滴靈乳，僅憑這些寶物恐怕遠遠不夠。」
「倒不如拿出幾件真正的稀世珍品，讓我與姜兄也一同欣賞一番！」
金焰候眼珠微微轉動，突然輕笑著開口提議道。
「真正的稀世珍品！」
「金道友的口氣真是不可一世呢，其實在我這邊確實還有一些古怪的東西，它們都來自混沌萬靈榜。」
「其價值甚至超過了普通的通天靈寶，但是您卻以為我會犧牲這個來交換冥河之乳嗎？太荒謬了！」
老者冷笑著，毫不猶豫地回絕了他。
「呵呵，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虛靈兄如果不願意，那就算了。」
「然而據我所知，您在閉關之前似乎獲得了一件非常珍貴的寶貝。」
「似乎與玄天之寶有著密切的聯繫，我原本是想藉此機會一睹為快的。」
金焰候流露出了一絲遺憾的神情。
「玄天之寶！」
聽到這裡，青元子也不禁動容。
「哼，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只不過它只是一塊玄天之寶的碎片，並非完整的玄天之寶。」
「既然金焰道友已經明確指出了這件寶物，我再繼續隱瞞下去恐怕就顯得太小氣了，就讓你們兩位看看吧。」
虛靈老者雙眼微眯，在金焰候和青元子之間來回掃視，然後突然微笑著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真的嗎？那我們可要好好欣賞一番了。」
「我雖然修行至今，但還是第一次有幸親眼見到玄天之寶。」
金焰候欣喜若狂地說。
「我曾有幸在過去的歲月里見證過一次玄天之寶的威力，但那時我的實力尚且不足，而且距離也很遠。」
「對於真正的玄天之寶，我也是從未親眼見過。」
「不過話說回來，蜉蝣族作為風元大陸的強大勢力之一，應該擁有一件真正的玄天之寶作為鎮族至寶才對啊！」
青元子眼中透露出一絲激動之色。
而林墨在得知玄天之寶之後，內心震動不已，他將視線從空中那些色彩斑斕的寶物中移開，同樣投向了老者。
「我們蜉蝣族確實有一件玄天之寶。」
「但這件寶物早在無數年前就已經獻給了我們的聖靈大人，我自己也只能通過典籍了解到它的模樣。」
「真正的玄天之寶，整個靈界也只有寥寥數十件而已。」
「這些都是此界能夠孕育出的玄天之物的極致了。」
老者淡然地說著，然後雙手一搓，瞬間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一團紅色光芒立即在他的雙手之間顯現出來。
在紅光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個香爐狀的物品，表面凹凸不平，隱約可見幾個著名的金色符文若隱若現。
同時在頂部，還刻畫著幾隻從未見過的怪獸圖案，或是鷹首馬身，或是豬頭龍軀，但無一例外的都是肢體不全，一副殘破不堪的樣子。
林墨、金焰候以及青元子等人紛紛將目光投射在此物之上，臉上表情各異。
「這難道就是玄天之寶的碎片嗎？」
金焰候看著紅光中的物體，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青元子則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哈哈哈，兩位道友，以你我如今的修為，豈能輕易被一些表面現象所迷惑。」
老者看到兩人仍然心存疑慮，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接著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敲擊了一下眼前的香爐。
「當」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香爐微微顫抖了一下。
表面的金色符文隨之變得更加明亮，同時香爐頂部的那幾隻神秘圖案。
也通體散發著紅色光芒，殘缺的部位瞬間被紅光填補得完美無瑕。
緊接著，老者再次揮動手臂，又敲擊出了第二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