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這邊的事情全部解決,方便拿走的食物也裝上了車。時候也不早了,秦康和姜初涵便返程回家。
車輪滾滾向前,秦康見姜初涵臉上又復現了平日裡的嬌俏,知道今天這一趟確實沒有白跑,心底的那道裂痕正在修復,也是替她高興。
可她忽地又嘆了口氣,也不說話,只是扭頭幽怨地看著秦康。
「怎麼了?」
「也沒什麼。只是想到今天淨往外頭跑了,等到家都趕上吃晚飯了。吃過飯,你就……」
「今晚上還陪著你。」
「真的?」姜初涵喜出望外。
「有條件的。」秦康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手對她伸出了小拇指,「後半夜你要讓我睡覺。」
「成交!」
兩人一路說笑嬉鬧著,路途就不覺得無聊。再加上今天幾乎沒有下過雪,過來時留下的車轍印清晰可見,回程只需要順著印子往回開就是了,輕鬆了不少。
沿途沒有遇到過一個人,偶有天上飛過只烏鴉,聒噪聲迴蕩在空天曠野,更顯蕭瑟。
不知不覺,行程已過了大半,接近五涇古鎮了。
可秦康卻忽然踩了剎車。
姜初涵問他原因,他指了指面前的雪地。
視線所及,白皚皚的雪原上,一片樹林擋在前方。
姜初涵一下明白過來:「我們來時沒有經過樹林!而且……」
「而且車轍印已經不見了。」秦康補充道。
的確,本來他們一直在拿車轍印當路標用,一路開過來都好好的,突然就消失。這太詭異了。
排除了落雪的干擾,只能是人為的。
秦康先拿出指南針,方向果然偏了一些。他們原本走的路該是從這片樹林下方穿過的。
「怎麼辦?」姜初涵問道。
「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似乎是在誘惑我們從樹林走。那我們偏不從這兒走。」
按照指南針的方向,秦康開車望樹林下方繞去。雪原之上,映入眼帘的景色重複而單調。
但是,再怎麼重複單調,也不可能開出了兩里地,又看到了同一片樹林。
「鬼打牆!」他倆幾乎是同時喊出了這個詞。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末世里光照不足,很容易就天黑。
無論何時,在荒蕪雪原上過夜都不是什麼好主意。
秦康索性把車開近了樹林,探頭望去,發現這密林中分出了一條小路,狹窄只供步行。
這下他也有些犯難,明知道這是一個套,還往裡鑽?
正當他舉棋不定時,姜初涵出聲叫他,還遞來瞭望遠鏡,指了指他們身後的方向。
然後,他看到了在那頭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兩條身影。
來的人是步行的,由遠及近,著實花了一段時間。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身形瘦高的青年,另有一個少女,踉踉蹌蹌地緊跟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秦康發覺這身影似乎在哪見過。
可還沒等他發動異能去確認,少女的一聲嬌叱已經驗證了他的猜想。
「謝瀾!我走不動了!」
好在謝瀾此時也停下了,不過大概不是為了陸晴雪,而是因為他看見了不常見的東西。
一輛停著的全地形車。
陸晴雪從後面拱上來,一下撞在了謝瀾身上。她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拉住謝瀾的袖子問:「怎麼了?」
謝瀾警惕地盯著前方。
突然,他聽到了一聲乾咳,正是從那車後頭傳出來的。
然後,兩個人走了出來。
秦康從車後頭現身,正衝著謝瀾揮手。他已經提前拉下了圍巾,就為了讓對方看清自己的臉。
當然了,他也沒道理浪費一個閱讀記憶的機會。
謝瀾這傢伙何止是出逃那麼簡單,他還殺了人。
這時陸晴雪也發現了秦康,沖他叫出了聲。可謝瀾臉上的警惕卻不像是有減少的樣子。
他的聲音像是被寒風凍住了:「你們是專程在這裡等我的嗎?」
秦康把兩手一攤,也隔遠了沖他喊道:「少臭美了!這大冷天的還等你,回家抱老婆不香嗎?」說著摟上了姜初涵的腰。
「那你們停在這兒,是玩的哪出?」
「遇上鬼打牆了!剛想著從這片樹林下面繞過去,開了老半天又回來了。正沒轍呢,就遇上你了。」
謝瀾皺著眉頭,走近了幾步:「這不是鬼打牆,是他們的異能。」
秦康啊了一聲:「他們是誰?」
「避難所的人。忘了和你說了,我是從那邊逃出來的,他們在追殺我,你最好離我遠點。」
他又扭頭指著陸晴雪說:「可以的話,讓她也離我遠點。」
陸晴雪沖謝瀾扮了個鬼臉,又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搖了起來:「你怎麼老想著趕我走?我不走,不走嘛!」
謝瀾被她弄得沒了脾氣,只好牽過她的手,又往前邁開了步子。
陸晴雪低頭狡黠一笑,甚是得意。
他在越過秦康時丟下一句話:「我只是聽人說起過這種異能,施術者可以改變周遭環境,布置出一個迷局,他也會隱藏在其中偷襲暗算。這些人是沖我來的。」
「那怎麼破?」
「我也不知道。那既然是打埋伏,總有人在裡頭,都殺了再說。」
說完這話,謝瀾便拖著陸晴雪,往那林中小路走了過去。
秦康苦笑一聲,帶著姜初涵跟上。
謝瀾扭過頭看向他:「都跟你說危險了。」
秦康:「誰叫他們也擋了我的路呢?」
走在這小路上,兩邊樹木茂密,枝椏遮蔽間,很多時候僅容一人通行。
四人擺出陣形如一字長蛇,謝瀾走在最前面,兩個女生居中,秦康斷後。
此刻大夥都豎起耳朵聆聽著林子裡的聲響,就算是陸晴雪都收起了往日的咋咋呼呼,沒發出一句閒聊。
又這麼走了幾十步,忽地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圓形的空地。
四人都在這空地的邊緣停住了腳步。
秦康和謝瀾對望了一眼,心下瞭然。
他們各自帶上女人,分出左右兩邊,沿著那圓形空地的邊緣繞行。
等到兩組人分別到了圓周相隔最遠的兩端,圓心處的雪堆卻發生了變化。
只見那雪像被什麼力量操控著似的,向中間聚攏,很快平地上就高出了一個鼓包。
那鼓包上還開了扇門,三條黑影從那漆黑的門洞裡閃出了身。
「謝瀾!我們和調查局的探員,在此恭候你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