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子看著有三十幾歲,一頭油光水滑的長髮整齊地梳到腦後,一雙小眼睛藏在了茶色眼鏡後面,正饒有趣味地打量著面前的獵物。
在他身後站著另一人,身材極為高大魁梧,比眼鏡男足足高出兩個頭,厚實得像金庫的門板。
與這兩人隔開幾步遠的,還有一隻巨雕。他例行公事般地掏出本黑皮面的證件,隨手一揚即收起,那架勢似乎本來就沒打算讓人看清楚。
巨雕瞅了眼秦康,扭頭對著眼鏡問道:「那邊兩個是誰?」
眼鏡匆匆掃過,隨即又把視線轉到謝瀾身上:「沒見過。我的目標只有謝瀾一個,不論死活。」
那雕發出聲陰惻惻的笑:「那我就借來用用了。」
大個子忍不住插話:「刁處長,一個人頭夠用了嗎?」
說完這句話,他那雙眼睛就粘在了姜初涵身上,再也沒挪開過。
刁處長和眼鏡對視一笑,對他這急色的樣子也是見慣不怪了。
他們肆無忌憚地討論著,好像那幾個人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這時,謝瀾先出手了。
他快步向前急竄,朝著位於圓心的敵人奔去。可才到半路,忽聽得身後傳來聲驚叫。
雪地上憑空移來了三棵樹,茂密的枝椏將陸晴雪緊緊圍住,竟像是被關進了一隻籠子。
謝瀾這一停頓,那大高個已經躍出,擋在隊伍最前。同時他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渾身皮膚轉成了花崗岩般的色澤和質感,儼然是個石頭人。
謝瀾一咬牙,上來就出了殺招,十根手指倏地齊齊伸長,像是利矛一樣對著石頭人狠命扎去。
只聽到噗噗的聲音連響,謝瀾的手指尖端全都撞扁在了石板上,那樣子倒像是粘上的口香糖。
他見狀忙又收回了手指,甩了兩下腕子,手指頭恢復如初。
剛才那次攻擊,連個白印子都沒在石頭人身上留下。
另一邊,秦康讓姜初涵像樹袋熊似的掛在自己前胸抱緊,眼睛死盯著前方,嚴陣以待。
那隻雕邁著悠閒的步子,一點點向著他倆靠近。
「調查局辦案。識相的趕快投降,爭取個寬大處理。」
秦康已經將雁翎刀攔在胸前,他看過這傢伙的記憶,眼前的一切只是他發動攻擊前的迷惑手段。
雕瞥了一眼秦康手中長刀,露出頗為不屑的嗤笑,隨之一抬手,一枚黑色的翎羽激射而出。
速度之奇快,姜初涵只聽到背後傳來有如鬼泣的破空聲,翎羽已經飛至他們身前。
「鐺!」子彈時間中,雁翎刀將翎羽斬落,發出聲金鐵交鳴。
「嗯?有點意思啊!」
說著巨雕又張開了翅膀,兩翼扇動下,鼓起狂風帶起雪浪起伏如山。
雪粉拍打在臉上,更遮蔽了秦康的視野。
四根翎羽穿破雪浪,呼嘯著從各個方向襲來。
與此同時,秦康身後的一棵大樹也悄無聲息地倒下,朝著兩人頭頂壓了過來。
翎羽篤地釘在了倒下的樹幹上,秦康再出現時,刀鋒已照著那大雕的半邊翅膀劈下。
大雕驚愕中出於本能扇動翅膀飛起,可還是慢了一拍,翼端的羽毛被削掉了一大片。
也叫是還抱著一個人,不然剛才那下突刺斬擊定能將他一刀兩斷。
但秦康又怎麼會怪女人拖了他後腿呢?他還有4倍的手速。
只見秦康對著大雕騰空的方向驟然間一揮左手,刀鞘仿佛出膛的炮彈,轟地命中那雕的一條翅膀。
起飛,折翼,墜落。連串動作只發生在了一呼一吸之間。
那邊的眼鏡男大驚,急忙抬手發動能力相救。只見大雕落點周圍的雪紛紛向中心內陷,好似流沙將大雕吞沒。須臾間,又重新回到地面,躺在了眼鏡男的腳旁。
幾乎是同時,秦康腳下的雪開裂,露出一道險惡的深溝,想要將他一口吃掉。
秦康腳尖點地,趕在陷落前躍在半空中,將手中的雁翎刀凌空飛擲。
擋在眼鏡和秦康之間的雪地上,驀地憑空堆起了十個雪人,雁翎刀接連扎穿雪人的身體,堪堪插在第十個的身上停了下來。
秦康落在地上,臉上表情跟大白天見了鬼似的,目不轉睛地看著眼鏡男。
之前在閱讀他記憶的時候就見過這招。眼鏡的異能可以更改設下的結界裡的環境,以此發動攻擊或防禦。但他想不通的是眼鏡的防守為什麼能如此之快?
剛才秦康扔刀的那下也用了4倍速,在這堪比子彈的高速下,就算要閃躲也是異常困難,可他居然還能升起十個雪人擋刀!他明明應該來不及反應就中招了才對嘛。
眼鏡男看著很是得意,他挑釁般地對秦康解釋:「在我的地盤裡,你是殺不了我的。因為我的防禦是絕對防禦,是因果律武器。」
秦康皺了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哈哈!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就是倒果為因,在結界裡對我發動的任何攻擊,都會被擋住。這是結果!先有了這個確定的結果,後有防禦的具體過程。所以,哪怕你的速度再快,力量再強,就是打不到我!是不是很氣人啊?哈哈哈!」
這時,另一頭傳來聲怒喝,本在近身纏鬥的兩人忽又向著兩邊分開,各自後退幾步。
謝瀾將雙手化作了砍刀,刀口已經彎卷缺刃,好在他也能恢復回來。只是剛才與石頭人交手時肚子上也結結實實中了他一拳,雖然他渾身有如液態,但被打中了還是會疼的。
更要命的是,他也沒辦法破石頭人的防。
眼鏡男見狀又是哈哈大笑:「對上我們算是你倆倒霉!傷不到我們,只有被動挨打的份!我看你們能撐多久!」
然後他又轉過頭對著秦康說:「我不知道你和這個謝瀾是什麼關係。他的命我是收定了。至於你嘛,還有機會。把你的女人送給我,再跪下來磕頭叫我三聲爺爺,我可以考慮收你做個手下。」
石頭人湊近兩步,嘴裡不滿地絮叨著:「艾衛民,你小子這可不仗義啊!這妞是我先看上的,你半道里截胡是幾個意思?」
艾衛民回頭瞥了他一眼:「高海!你也不看看自己那是啥身板,被你經手過的女人那還有人形嗎?你特麼排我後面,晚吃這一口還能餓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