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白沒有直接跟他說有關十一倉的事,而且先問了吳窮一個問題:「裘德考的那個手下,是要你一起去美國一趟對吧。」
吳窮奇怪他為什麼要問這個,更奇怪他怎麼知道的,於是問道:「王盟告訴你的?」
吳窮心想:混蛋王盟,敢出賣我,回去我就代表吳邪扣你工資!
吳二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到了美國之後,還有活著回來的機會吧?」
一聽這話,吳窮第一時間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他仔細一想,吳二白說的的確又不無道理。
誰不知道九門跟裘德考是敵人。
他之前卻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吳二白道:「那個叫阿寧的真的有這麼可信嗎?在長沙沒人能拿你怎樣,但在美國,誰認識你?誰又能去救你?一旦他們扣押了你又該怎麼辦?」
「別忘了,他們請你去是要去翻譯文字的,你把文字破譯出來,翻譯成現代的字,這個過程如果是外人或許不會死,因為文字只是密碼的表層,他們沒有能力破解掉密碼,但你不一樣。」
「你是九門的人,你擁有著將密碼完全破解,並且截胡裘德考的能力,你覺得在這樣的前提之下,裘德考會讓你活著離開嗎?」
這些問題吳窮沒辦法回答,他之前的確考慮的不周全,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他突然又想到,自己決定先不去美國時,阿寧那個失望的樣子。
之前吳窮還當是因為自己違約說話不算話她不高興呢,可現在看來,阿寧當時可能就猜到自己計劃敗露了。
一切都合理了,但吳窮還是不願意相信阿寧居然想坑死自己。
吳二白看出來了他的情緒,道:「我知道直接跟你說的話你大概率不會相信,所以只好用了這種方法。你可以直接給阿寧打電話問,她是個聰明人,我想她是不會隱瞞的。」
吳窮聽吳二白的話,半信半疑的撥通了阿寧的電話,阿寧很快就接通了,她那邊聲音特別嘈雜,還有播報聲,聽著廣播播報,吳窮知道她是在飛機場。
「喂,有什麼事嗎?」阿寧等了一下,見吳窮始終沒有聲音,便問道。
「我想問你,你之前是不是在騙我。」吳窮沉下心來,心想這次指定是要死了。
之前吳窮就是救的時候猶豫了半分鐘,阿寧就特別不高興,現在直接懷疑她要弄死自己,天知道阿寧得生氣成什麼樣,放棄登機跑來打他一頓都是有可能的。
不料,阿寧聽了之後沒有任何的不悅情緒,反而是十分贊同的說道:
「對。」
「這的確是我老闆給的任務,因為你太特殊了,有危險性與不確定性。」
「這是你爹告訴你的吧,以你的智商不可能看得穿。」
「阿寧你……」吳窮拍桌而起,驚出一身冷汗。
要不是吳二白反應及時,他可真的就涼了啊。
「你什麼你。」阿寧冷冷的說道:「是你太蠢了。」
她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一點情面都不留,隨後拿上行李上飛機。
按理來說他們是敵人,敵人之間互相坑害這什麼好說的。
別說敵人了,就算是隊友,阿寧這些年也都不止坑死過一個,拿他們趟機關做實驗的次數數不勝數。
可這次跟以往不一樣,這次阿寧心中居然十分不安,隱隱有些愧疚,但卻又鬆了一口氣,仿佛在慶幸他沒有上當一樣。
「我到底在想什麼!」阿寧上了飛機後拍拍自己的臉,對著化妝鏡里的自己說道:「我們兩個註定是敵人,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你給我冷靜一點,不要有多餘的感情!」
她摸著自己加速跳動的心臟,陷入了極大的不安與懊惱中。
另一邊,十一倉里,吳二白對他說道:「她這樣的人,是不會有多餘感情的,因為有這種感情的人往往活不了這麼久,你就不要多想了,把她忘了吧。」
最後那句把她忘了,真真的直擊吳窮心臟。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跟阿寧的那些糾葛。
也對,他倆的事當時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吳窮也沒要求過他們保密啥的,隨便一個人跟吳二白說一句都是有可能的。
怪不得這些天他一直要求我相親,原來是因為這個!
吳窮之前還覺得奇怪,自己老爹怎麼就突然這麼急著抱孫子,之前雖然也催他但倒也沒逼得這麼急啊。
原來是他擔心自己會跟阿寧這個身份過于敏感的人談上最終把自己搭進去,所以趕緊找來人讓他見一面。
這件事吳窮不想多聊了,他對吳二白說道:「老爹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她再有什麼多餘情感的,但那個失蹤的人你到底能不能給我帶回來,她對我很重要。」
提起那個人,吳二白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愧疚。
之前他欺騙自己兒子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情緒,他只覺得是為了吳窮好。
但這件事,吳二白知道自己做過火了。
他嘆氣道:「這我得給你道個歉,那個人的失蹤的確是我策劃的,但是後面的發展是我始料未及的,有人偷偷動了手腳。」
他說完,便示意貳京過來。
「二爺,您吩咐。」貳京立馬跑來聽命令。
吳二白道:「把動了手腳的人找出來。」
「是。」貳京顯然也知道全部計劃,之前是一起糊弄吳窮呢。
吳窮心想:老爹啊,你就不懷疑懷疑他嗎?你讓他自己查自己,那能查出來什麼才有鬼呢。
吳二白十分信任貳京,從頭到尾都對他沒有一點懷疑,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是貳京要這麼做。
其實這也不怪吳二白,因為貳京隱瞞了一些關鍵的信息,在吳二白的視角里,搞死吳窮對貳京沒有任何好處,吳窮手裡什麼資源都沒有不說,就算是有,吳窮死了資源也不歸貳京。
但他不知道,貳京下了一盤特別大的棋,差點就把吳家徹底搞沒了。
當然,現在吳窮知道吳二白肯定是不會懷疑他的,加上自己也沒有證據,就不打算說。
空口無憑的,貳京怎麼可能承認,吳二白怎麼可能相信。
吳窮問道:「那你原本的計劃是什麼,可以跟我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