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康四下掃視後,將有用情報記在腦中,便不再張望,安安靜靜的跟在完顏洪烈身後。
這時,鐵木真和其諸子迎了上來,朗笑道。
「小將蒙古部鐵木真,歡迎大金國六太子降臨。」
蒙古兵頓時舉起馬刀。
齊聲「嗬、嗬、嗬」的歡呼起來,聲震百里,響徹雲霄。
完顏洪烈本想說自己不是太子,但話沒出口就淹沒在了蒙古兵的高呼聲中,只能作罷。
心想,算了,這些蒙古人缺少教化,不懂禮儀,說了也是白說。
在這突然的歡呼聲中,鐵木真也在觀察金兵的軍容。
發現他們個個面無表情,軍姿整肅,整整齊齊,一動不動,如大山一般,心下不禁凜然。
暗道:「這大金國的軍備果然不凡。」
他卻不知,這一萬金兵乃是完顏康尋了軍中可靠之人,不吝錢財,才嚴格訓練出來的。
其他的金兵經過這麼多年的花花世界,戰鬥力早就不復最初。
完顏洪烈示意不必多禮。
然後鐵木真哈哈大笑起來,將大金國的代表接入帳幕,獻上馬乳酒、牛羊馬肉等食物。
雙方各有通譯,傳譯女真和蒙古言語。
在通譯提醒下,鐵木真也知道了自己剛才的稱呼問題,在之後就不動聲色的轉變為了「六王爺」。
接著,完顏洪列拿出冊封聖旨。
「奉金主敕令,今有蒙古部鐵木真忠勇仁義,兵鋒強壯,特冊封鐵木真為大金國北強招討使,子孫世襲罔替,永為大金國北方屏藩。」
「欽此!」
鐵木真帶領眾人,當即跪下謝恩,收了金主的敕書和金帶。
當晚蒙古人大張筵席,款待上國天使。
完顏康只是稍作食用,便不再吃了。
吃慣了各種美食,這些牛羊肉,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膻太膩了。
況且,他此時的目的還沒有達成。
「白鳳,墨鴉。」
倐!倐!
兩道身影頓時出現,恭敬躬身。
「世子。」×2
「我收到消息,黑風雙煞近日在蒙古部出現,你們去附近山頭探查,確定他們行蹤後回來稟報。」
「是。」×2
話音一落,兩人頓時飛奔遠去。
完顏康回到蒙古包,閉目養神。
…………
卻說另一邊。
白鳳和墨鴉兩人身影如風在黑夜裡划過。
「小黑,銅屍和鐵屍不是已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嗎?」
「你也說了,是銷聲匿跡,又不是死了。」墨鴉眼神如冷電,在漆黑中搜尋獵物,「還有,不要再叫我小黑,我比你大。」
「知道了,小黑。」
白鳳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他和墨鴉是世子從死人堆里救下來的。
同時被救的還有幾十個少男少女,後來大家都選擇跟隨世子做事。接著,世子傳授了他們武功,他和墨鴉是其中輕功最好的兩人,被世子賜名,准許貼身跟隨,可惜羨慕壞了其他人。
白鳳和墨鴉年紀不大,但江湖經驗豐富。
通過蛛絲馬跡,到了後半夜,他們已經確定了黑風雙煞的躲藏地點——九顆擺成品字形的骷髏頭太有辨識度了。
「小鳳兒,你在此等著,我回去稟告世子。」
「世子」二字還未說完,墨鴉的身影已經消失。
別叫我小鳳兒——這句抗議白鳳都來不及說。
白鳳不爽的撇撇嘴。
雖然他知道「鳳」是代表雄性,可是「小鳳兒」聽起來真的像個女人的名字。
白鳳四下一掃,尋了個隱蔽處,收斂好自身氣息。
一道黑影在夜幕下疾馳。
比駿馬還要快。
終於在天亮之前,他趕回了世子的大帳。
望了望天穹,是青灰色的,太陽還沒從地平線升起,墨鴉沒有直接稟報,而是在大帳之外守候。
唰——
當太陽邁過山峰之脊,光照大千那一刻,大帳里幾乎同時傳來了聲音。
「墨鴉,進來吧。」
「是。」
應聲著,墨鴉攬起布簾邁進大帳。
完顏康保持著「吉祥臥」的姿勢,眼睛微眯著沒有睜開。
「人找到了?」
「找到了,西北方向,距此約莫七十里的矮山上,找到了品字形的骷髏頭,還有一口棺材,裡面是兩具蒙古兵的屍體。我讓白鳳在那裡先盯著。」
「龍雀。」
完顏康叫了一聲。
「世子。」
一位身著黑袍勁裝的青年邁進大帳。
青年身材雄壯,手持一柄百辟刀,面容剛毅,惟一有點奇怪的是其左額有刺字,仔細一瞧,竟是「龍雀」二字。
墨鴉微微動了動身子。
每次看到龍雀,他就有點不自在。
那股殺氣實在是太濃了,濃到似乎可以聞見血腥味。
龍雀看任何人,眼睛裡都是帶著死寂,哪怕是面對王爺和王妃,也就是在世子面前稍稍有些情緒波動。
「你和墨鴉一起去,帶上「神箭八雄」,把黑風雙煞帶回來。」想了想,完顏康加了一句道,「我要活的。」
「遵命。」
龍雀淡淡開口,接著轉身就走。
「帶路。」
大帳外面響起龍雀冷淡的聲音。
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墨鴉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
無奈的搖搖頭,墨鴉對著完顏康拱手行禮後退出。
…………
天漸漸地亮了。
太陽從草原遠處天地交界線升起時,鐵木真也已經整裝完畢。
待他出來後,蒙古部的五個千人隊早已準備好物資,整整齊齊的排列在草原之上。
看著自家的壯士軍容,他非常開心。
可等他望向金兵方向時,呼吸陡然一滯,眼神變得凝重。
只見那一萬金兵個個挺立如標槍,冷肅的氣勢仿佛可以撕開一切。
此時的太陽光剛好照射過來,照耀的金兵的鎧甲熠熠生輝,好似天兵天將一樣。
鐵木真暗暗羨慕。
只此一萬人,就足以在草原上縱橫來去!
他可是知道,雄踞中原以北的大金國是有百萬兵卒的。
完顏洪烈梳洗完畢,和鐵木真打了招呼。
「六王爺。」
「今日,我要去冊封王罕,請招討使跟我們同去。」
「好。」
鐵木真聽了甚喜,連聲答應。
王罕是草原上諸部之長,兵多財豐,待人寬厚,頗得各部酋長貴人愛戴。而且,王罕當年曾與鐵木真的父親結拜為兄弟,現在又是自己的義父,關係不可謂不密切。
因此,鐵木真聽說義父王罕也有冊封,很是高興。
「六王爺,此去我義父那裡,差不多要走七天,待小將去安排一下部里事宜。」
安排事畢,眾人騎馬上路。
對於沒見過草原的人來說,這種風吹草低見牛羊的風光很美。
但是,
完顏康看了幾眼便閉上了眼,因為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
此時的草原部落,生活設施真的是非常原始。
除了武力外,文明程度遠不及中原地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