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表現出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
這不扯淡嗎？
演給誰看啊，雲野嗤之以鼻。
雲建業也覺得虛高。
「不行，這個價格我看不到誠意。」
「那雲老闆覺得多少合適？」
雲建業餘光瞥了雲野一眼，受到鼓勵後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9的手勢。
「900萬還可以考慮考慮。」
雲野差點被嗆死。
爹啊，你是真不識貨呀，900萬也高了呀！
那幾個老闆滿心歡喜，以為遇到冤大頭了。
當即答應下來。
「900萬有點低啊。
哎呀算了算了，就當交個朋友！」
眼見這件事就要這麼敲定，雲野坐不住了，站起來叫停了這項交易。
「慢！」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張老闆咧開的嘴都沒來得及收上。
「有問題？」
雲野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深邃的目光從張老闆三人身上掃過。
把三人的褲衩子都看穿了。
「當然有問題，做生意哪有這麼做的？
你們什麼都沒說清楚，就忙著開價。
真以我們好糊弄是吧？」
眼看著好事將成，忽然被人攪亂，張老闆有些生氣，看雲野非常不爽。
「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個小屁孩插嘴。」
話中帶刺，雲野很不爽這人的態度，直接扭頭看向老爸。
「爸，你就眼睜睜看著他這樣跟我說話？」
雲建業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坑，陰沉著臉為雲野撐腰。
「張老闆，我的兒子還輪不到你教訓。
接下來讓小野跟你們談，不願意就算了。」
張老闆等人害怕失去雲建業這個買家，連忙話鋒一轉道歉認錯。
「別啊，雲老闆。
是我冒失，衝撞了貴公子，您別介意。
這樣，我自罰一杯，給你們賠不是。」
談判桌上，氣勢很重要。
一杯罰酒下去，張老闆幾人的氣勢頓時弱了下去。
本來就是他們求人，硬氣不起來。
雲野見狀才繼續開口。
「現在談價錢為時尚早，我還有其它情況要需要了解。」
「請說。」
雲野上來直接拿捏對方七寸，句句直指銅廠的債務問題。
他不信任對方。
屋內中瀰漫著懷疑的空氣。
真正的交鋒現在才開始。
「銅廠財務情況如何，負債多少，還清了嗎？
債權人是誰？
帳目上有沒有押歷史貨款，尾款清了嗎？」
任何企業，不管規模大小，債務問題始終是最核心的問題。
不搞清楚這些，談何交易？
買下來也是一攤爛帳。
雲野不想在這些方面吃虧。
做生意的一個個刁得很，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在這種地方埋坑。
張老闆沉默了。
他被雲野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被他視為小屁孩的年輕人有多棘手。
精明狡猾，心思縝密，說話做事滴水不漏。
這哪是個孩子？
靠矇混肯定過不了這關。
張老闆也只好一五一十交代。
「銅廠公帳上沒有債務，錢都還清了。
債務主要是我們個人的債務，跟銅廠沒有關係。
至於歷史貨款，大概還有百來萬沒結清。
主要是運輸費和欠礦場的錢。
你放心，我們肯定在交易之前搞定這些。」
雲野面無表情，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喜。
那種不苟言笑的冷峻氣質令人下意識重視他說的每一句話。
「我希望你們能真的做到。
以上我說的每一條內容都會寫在合同里。」
緊接著雲野又跟三人聊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聊回到價錢問題上。
「500萬！」
別說張老闆，雲建業都被嚇了一跳。
出價1200萬，還到500萬，比腰斬還狠！
這是直接往大腿上砍啊。
張老闆三人就跟炮仗似的，一下子被雲野出的500萬點燃。
包廂被三人虛張作勢的叫喚填滿。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500萬，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倉庫里那100噸銅都不止這個價，更別說還有地皮跟車間。」
……
有時候不是誰嗓門大，誰就有話語權。
相比三人震耳欲聾的叫喚，雲野的聲音就很平靜，但充滿了力量。
「別演了，你們廠最值錢的就是那100噸銅，地皮又不值錢。
至於車間的機器，那更是一堆廢鐵。
賣破爛我都嫌麻煩。
銅價去年跌了30%，今年就算反彈也漲不了多少。
要不然你們也不會吵著要散夥。」
張老闆心虛不已，但還是色厲內荏地說道：「誰說的？
今年3月份不就漲了不少嗎？
人專家也說了，今年銅價很定會漲上去。」
沒有誰比雲野更清楚銅價接下來的走勢。
還想漲，做夢吧！
「那你們幹嘛著急出手工廠？
得了吧，還不是賺不到錢。
100噸銅料壓在手裡什麼滋味？
應該蠻痛苦吧？」
張老闆等人啞口無言，完全被帶進了雲野的節奏。
被雲野牽著鼻子走。
他們之所以那麼痛苦，就是因為那100噸銅料。
工廠拿不到訂單，流水線干不起來。
100噸銅料完全浪費了。
他們著急變現。
去年的銅價暴跌的慘狀記憶猶新。
今年3月份反彈，又迅速下跌。
三人壓力倍增，生怕再碰到一次銅價暴跌。
要真那樣，損失可就大了去了。
想到這些，三人說起話來語氣軟了不少，帶上了一絲討好的意味。
「好歹加一點啊，500萬賣給你，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見三人服軟，雲野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轉頭看向老爹雲建業。
「加點？」
元建業已經驚呆了。
原來生意還能這麼做嗎？
他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說啥好了，徹底變成了雲野的應聲蟲。
「哦，聽你的，你說了算。」
現在輪到雲野表演。
節目名字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吧，看在咱們都是老鄉的份上，550萬。」
「再加點吧，還有地皮呢？
24畝那麼大一片地，全都是一級工業用地，好歹值個幾百萬。」
雲野就知道對方會拿這個說事。
好在他做過功課，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對方。
「少來，還一級工地用地，說你三級工業用地都算抬舉你。
別廢話了，580萬。」
……
局面一時間變得有些焦灼。
雙方磋商了好一會兒才把價格確定下來。
在雲野爐火純青的談判技巧下，最終價格定在670萬。
比預想價格還要低一點。
「合作愉快，我們找個時間把合同簽一下。
告辭！」
說完，雲野瀟灑離場。
雲建業、雲建安兩兄弟如夢初醒，稀里糊塗地跟了出去。
包廂內剩下張老闆三人大眼瞪小眼。
陳老闆感到一陣恍惚，茫然盯著雙手，像是還沒睡醒。
「銅廠……670萬就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