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因為臉,那就讓她把這張臉給我吧。」
錢瑞瑞的手輕輕地撫到了自己的臉上,然後猛然用利爪在臉上留下一抹抓痕。
「可是,我明明都有了這麼一張臉,孟郎,你為什麼還是躲著我。」
「愛就真的這麼難麼?」
「想要我浪蕩,那我就學著在床上承歡。」
「想要我懂事,那我就學著不問得你事情。」
「所以,孟郎,究竟我還有哪裡做的不夠好,為什麼你要負我。」
孟常躍都快哭了,「那,那些不是我說的,不是我讓你那麼做的。」
錢瑞瑞聽到了孟常躍的話,微微的將頭側了過來。
「可是,你不快樂麼?」
孟常躍瞬間怔住,我以為他是被錢瑞瑞懟的無語了,卻不料他的眼神逐漸迷離,我趕緊用手從第一個碗裡撩起了幾滴水,淋在了地板上。
孟常躍渾身打了個激靈。
「錢瑞瑞,你的執念是孟鐸給你的,每個人對待愛情是不一樣的,只能說你上一輩子很不幸,遇人不淑。」
不能再讓錢瑞瑞牽著走了,她現在的意識已經有些封魔。
尤其是已經染過血了。
本來錢瑞瑞就是被凌虐致死,加上自身的怨氣,讓她的力量瘋長。
起初我也以為門外的人是盧燕。
但是盧燕剛死沒多久,想要有懸空浮轎的能力有點難。
可排除不了,盧燕死的時候,或者死後有什麼變數。
但是當徐松說起盧燕有男朋友,並且是被男朋友咬死的時候。
我就能夠確定,過來找孟常躍的人,不是盧燕,而是錢瑞瑞。
「遇人不淑,一輩子。」
錢瑞瑞的眼中蓄滿了淚。
可是我只有這一輩子,就因為遇人不淑,我就只有那一輩子。
「怎麼可能只有一輩子。」
我沒眉頭皺了起來,這時候我才想到,難道錢瑞瑞真的是想要報復才化為厲鬼不願意輪迴?
可事情,遠比我想的更加殘忍。
徐松聽到的結局,就只是錢瑞瑞死在了凌辱中。
但是孟鐸卻害怕錢瑞瑞來報復他,找人給錢瑞瑞的棺木動了手腳,不僅屍體上打了鎖魂結,更是在她的腳底心釘了兩枚棺材釘。
要的就是將她的魂魄釘在棺中,不能出來作亂,同時也不能投胎輪迴。
人死後,會不斷的重複臨死前的痛苦。
魂魄困在棺材中的錢瑞瑞每天都要感受到來自臨死前的那種侮辱,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硬生生的在棺中磨出了自己的怨氣,化為了厲鬼。
但是厲鬼又能怎麼樣,那兩枚棺材釘就是為了鎖住厲鬼的腳步。
直到錢瑞瑞的故事被徐松聽說,記錄,然後拍成了電影。
錢瑞瑞的執念附在了影片中,將她帶離那口棺材,她才終於不用終日承受死前的痛苦。
這也是為什麼,錢瑞瑞願意留下徐松一條命。
因為從某種角度上,是徐松帶她脫離了那口鎖住她的棺。
錢瑞瑞有一句話說的讓人剜著心窩的疼。
「我可以被永世的困在棺中,因為我可能永世也想不通孟鐸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但是我實在是承受不住每天都要被不同的人輪番凌辱的滋味了,可是我已經死了,我還能怎麼逃呢。」
陳瓷的眼淚沒有預兆的砸了下來。
「孟鐸他真是個畜生。」
我看著錢瑞瑞,她沒有錯,只是看錯了人。
「錢瑞瑞,去輪迴吧,下輩子要擦亮眼睛。」
錢瑞瑞抬起頭看我,「輪迴……」
然後就是一陣苦笑,「不會了,就算是我出了棺,但是染了血,我根本不可能在輪迴了。」
「誰說不可以,只要你願意,我就送你一程。」
錢瑞瑞有些錯愕的看著我。
我抬起手,閉了下眼睛,回想著岑家秘術中那個我對著鏡子結了很久的印。
陳瓷突然驚呼,「岑放,你……」
我眼前的錢瑞瑞也迅速的變換著形象,紅衣褪去變成了一身白裙,黑色小皮鞋,頭髮挽起,臉龐看起來清新秀氣。
「默——劫——一女,魂起。」
隨著我話音落下,手中的印也結到了最後一式,無端的有一束光照到了錢瑞瑞的身上。
錢瑞瑞的身體越來越透明,直到消失不見。
徐松和孟常躍到沒覺得有多震驚,只是單純的覺得我牛逼。
畢竟在電視裡,大師超度亡魂的時候,也是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但是陳瓷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回去的路上,陳瓷幾次想開口,卻都沒說什麼。
最後還是我看她那彆扭樣主動問的她,實在是怕她憋壞了。
「你為什麼會結轉輪印,而且隨隨便便就用在一個女鬼的身上,一魂三年,你萬一本來就是個短壽鬼,搞不好直接被拖進地府了。」
這下輪到我懵逼了,什麼拖進地府。
看著我的表情,陳瓷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小心的問道,「你……你不知道轉輪印,渡魂會減壽?」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臥槽了,岑家秘術也沒寫什麼一魂三年壽啊。
「人比人氣死人,誰能知道一個隨手能結出轉輪印的人,竟然根本不知道一魂減壽三年的事。」
「這要是讓那些冥修了一輩子的老修行人知道,估計要氣死了。」
我不知道那些老傢伙會不會氣死,但是我現在快被自己氣死了。
本來我活下去已經挺難了,現在平白無故還少了三年的壽,我真的是……
「好啦,現在你還活著,證明還沒那麼短壽,以後你就記得別這麼衝動,如果真的想要渡魂,就趕在初一,每月初一用轉輪印,不會減壽的。」
陳瓷專心的安慰著我,絲毫沒有感覺到周遭環境的變換。
我輕輕地拽了拽陳瓷的衣擺,「現在還活著,不代表一會還活著,陳瓷,你覺不覺得現在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聽我這麼問,陳瓷才順著我的視線朝前看了過去。
原本應該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十字路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周遭都是淺淺的霧氣,我和陳瓷站在原地,根本不敢朝前走。
因為我們兩個都不知道,霧氣的背後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