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起上學

  我一路小跑，很快就來到了席佳楠家樓下。我抬頭望了望那熟悉的樓道口，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在樓下大喊她的名字。畢竟，如今已經到了青春懵懂的年紀，在樓下大聲呼喊一個女生的名字，多少會讓人覺得有些難為情。

  我站在樓前，心裡有些忐忑。傍晚的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涼爽，卻也吹不散我此刻的緊張與期待。周圍的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我心中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樓道。樓道里的燈光有些昏暗，我的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每上一層台階，我都感覺心跳得更快了一些，仿佛即將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同學，而是一個能牽動我所有情緒的特別存在。

  到了她家門口，我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那聲音透著些許溫和，像是被歲月打磨過，卻依然保留著柔軟的質感：「誰呀？」

  我趕忙回答：「阿姨，是我，我來叫席佳楠上學。」

  門「吱呀」一聲開了，席佳楠的媽媽出現在我眼前。她中等身材，微微有些發福，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眼角的魚尾紋清晰可見，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她的頭髮隨意地挽在腦後，幾縷銀絲在黑髮中若隱若現。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碎花圍裙，上面還沾著些許水漬，想來是剛剛在做家務。眼神中透著親切與和善，讓人一見到就感到無比的溫暖和安心。

  打開門一看是我，席佳楠的媽媽微笑著說：「哦，林偉呀，來，快進來。」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溫暖而燦爛，瞬間驅散了我心中的些許侷促。

  她側身讓我進門，接著說道：「佳楠還沒吃完飯呢，你稍微等她一下。」聲音裡帶著些許歉意，又滿是熱情。

  隨後，她回頭衝著屋裡喊道：「佳楠啊，你快點吃，林偉都來了。」這聲音雖然提高了些音量，卻依然飽含著母親的慈愛與寬容。我站在門口，能感覺到屋內瀰漫著的溫馨氣息，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柔軟。

  我進了席佳楠的家，一進門便是一個不大的客廳，擺放著一組米白色的布藝沙發，上面放著幾個色彩鮮艷的抱枕。沙發前是一張木質的茶几，上面整齊地擺放著水果和幾本雜誌。

  客廳的角落裡立著一個簡易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類書籍。靠近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張寫字檯，上面有一盞檯燈和一些學習用品。

  因為是女孩的緣故，她家牆上多了一些裝飾品。有幾幅精美的油畫，色彩斑斕，充滿了藝術氣息。還有幾張明星的海報，為房間增添了幾分青春的活力。

  餐廳與客廳相連，一張圓形的餐桌擺在中間，四把椅子圍繞在周圍。

  餐桌上擺著幾個精緻的小菜，席佳楠正坐在那裡埋頭吃飯，只見她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對我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吃完了。」

  她媽媽見狀，趕忙說道：「嘴裡有飯呢，說什麼話，快點吃，你看你在同學面前，哪有個女孩的樣子！」

  席佳楠一聽，趕緊低下頭繼續扒拉著碗裡的飯。我在她媽媽面前也不敢過於放肆，只是偷偷地沖席佳楠做了個鬼臉。

  此時的席佳楠，頭髮有些凌亂地搭在肩頭，腮幫子鼓得像只小松鼠。我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覺得好笑，又怕被她媽媽發現，只能憋著笑，眼睛卻忍不住一直往她那邊瞟。

  席佳楠三兩口就把碗裡的飯扒拉完，嘴裡含著飯含糊地喊了一聲：「媽媽，我吃完了，上學去了。」然後隨手抄起書包，一把拉住我就往門外跑。

  她媽媽在背後著急又寵溺地喊道：「這孩子，慢點跑，別摔著！」聲音里滿是關切。

  席佳楠哪顧得上這些，拉著我像一陣風似的衝出門去。我被她拽得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她的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跑到樓道里，還能聽到她媽媽的聲音遠遠傳來：「晚上回來早點！」

  我倆風風火火地跑出樓道，席佳楠停下腳步，左右張望了一番，急切地問道：「你車子呢？」

  我無奈地聳聳肩，回答道：「放在家裡了，晚上我媽要騎車子去我姥姥家。」

  席佳楠聽了，輕輕地「哦」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隨後，我們兩個並肩而行，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傍晚的餘暉灑在我們身上，拉出兩道細長的影子。路邊的樹木鬱鬱蔥蔥，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我們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偶爾有幾聲蟬鳴從樹梢傳來，打破這短暫的寧靜。

  我們兩個就這麼並肩走著，我的心裡卻開始有點後悔了。我暗自懊惱，如果我騎著車子來就好了，那樣席佳楠還能坐在后座抱著我，我也能再感受一下她的觸碰。可現在可好，就這麼並肩走著，我連碰她一下都不敢。

  我偷偷瞄了她一眼，她的側臉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好看，幾縷髮絲隨風飄動。我想靠近一點，卻又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腳步怎麼也邁不開。我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心裡仿佛有一萬隻螞蟻在爬，痒痒的，卻又無可奈何。那想靠近卻又不敢的糾結，讓我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正是青春懵懂的年齡，對於感情，我們似懂非懂。那一種曖昧的情愫，在我們兩個人之間悄然發酵。

  每一次目光的交匯，都仿佛有電流穿過，讓人心頭一顫；每一個不經意的微笑，都如同春天的微風，輕輕拂過心間，泛起層層漣漪。我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彼此，卻又害怕被對方察覺內心深處的秘密。

  走在路上，彼此的距離看似很近，可那無形的屏障卻讓我們不敢輕易跨越。偶爾的肢體觸碰，會讓心跳瞬間加速，臉頰緋紅。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語，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在心底悄悄孕育。

  這曖昧的情愫，如同清晨的薄霧，朦朧而迷人，讓我們沉醉其中，又有些迷茫和無措。

  我正在沉浸於這種微妙而美好的感覺之中，正盡情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甜蜜。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呼喊：「嘿，席佳楠，林偉！」

  這聲音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靜謐氛圍，我猛地一回頭，原來是亮子，還有另外兩個同學。他們正朝著我們大步走來，臉上帶著肆意的笑容。亮子那大嗓門在這安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突兀，他一邊揮手一邊加快腳步，身旁的兩個同學也是一臉興奮的模樣。此時，我的心裡不禁湧起一絲失落，仿佛這美好的瞬間被突然闖入的他們給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