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點小摩擦

  正在小飯店裡看錄像看得如痴如醉的時候，飯店的門忽然被推開，又進來了幾個學生。他們咋咋呼呼地走進來，臉上洋溢著興奮與急切。為首的那個男生頭髮有些凌亂，嘴裡還嚼著口香糖，身後跟著的幾個人也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他們一邊走一邊大聲交談著，聲音在原本就不算安靜的飯店裡顯得格外刺耳。「快點快點，聽說正精彩著呢！」其中一個小個子男生催促著。幾個人的目光迅速掃過店內，看到我們這邊還有空位，便徑直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坐下，然後眼睛便緊緊地盯向了正在播放的電視屏幕。

  我一看，這進來的幾個人還都認識，是我們隔壁班的。其中有一個叫李輝，那小子長得精瘦，眼神卻透著股機靈勁兒。他們幾個都是我們廠礦里的子弟，礦山離我們的廠子很遠，在深山裡頭。所以他們來這上學，都得住校。

  這幾個住校生平常在學校里總是形影不離的，身上帶著股山里孩子的野勁兒。此時他們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李輝嘴裡還吆喝著：「喲呵，正趕上好時候！」其他人也跟著嘻嘻哈哈，完全不顧及旁人的目光。他們的衣服略顯陳舊，鞋子上還沾著些泥土，一看就是從學校一路匆忙趕來的。

  這個李輝喜歡席佳楠，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兒。李輝那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情，在校園裡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然而，席佳楠卻好像對李輝並不感興趣。她總是對李輝的殷勤視若無睹，態度冷淡而疏離。

  由於席佳楠每天總是跟我在一起，李輝他們便很是看不慣。每次看到我倆走在一起，李輝的眼神中就會燃起嫉妒的火焰，那目光仿佛能把我刺穿。他身邊的幾個同伴也是一臉的敵意，對我橫眉冷對，仿佛我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們大大咧咧地坐到我們邊上，看見是我之後，壓根沒搭理我，仿佛我是空氣一般。只是他們幾個人自顧自地盯著電視，嘴裡還不停地說說笑笑。

  李輝的眼睛緊盯著屏幕，嘴裡時不時冒出幾句粗俗的評論，旁邊的幾個同伴則隨聲附和著，笑聲格外刺耳。他們完全沉浸在錄像的情節中，對我這邊的存在毫不在意，仿佛我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當然，我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所以我們幾個也沒搭理他們。大家雖然都坐在一個桌上，但是互相都不搭理，各自沉浸在錄像的精彩情節中。

  正在看著錄像的時候，李輝有意無意地拿著煙往我們這邊彈了彈菸灰。那菸灰像是被賦予了惡意，有一些飄飄揚揚地落到了我身上。

  我頓時怒從心頭起，轉頭看向他說道：「李輝，你能不能注意點！」 李輝這才假裝剛看見我，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笑，陰陽怪氣地說：「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我也是沒注意嘛，不小心把菸灰彈到你身上的，咋啦，這點菸灰都受不了啦？」 他那挑釁的眼神和輕蔑的語氣，讓我的怒火燃燒得更旺。

  聽他這麼說，我雖然感覺到他是故意這樣做的，但是又沒什麼證據證明，只好強壓著怒火，沒有再回應。

  李輝見我不吭聲，更加得寸進尺，陰陽怪氣地開口了：「喲，林偉呀，你說你天天跟席佳楠混在一起，也沒見有啥出息啊。」

  我瞪著李輝，氣憤地說道：「李輝，你別太過分！我一直忍著你，你卻變本加厲！」

  李輝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回擊道：「我過分？你天天跟席佳楠在一塊兒，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我怒不可遏：「我和席佳楠只是同學，你別在這胡攪蠻纏！」

  李輝冷笑一聲：「同學？騙鬼呢！誰信啊！」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大聲吼道，「你自己一廂情願喜歡席佳楠，還不許別人跟她正常交往了？」

  李輝猛地站起身，用手指著我：「你再說一遍試試！」

  這時，亮子趕緊過來拉住我，勸說道：「別吵了別吵了，大家都消消氣。」

  可李輝不依不饒：「今天這事沒完，林偉，你給我等著！」

  整個飯店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其他人也都停下看錄像，目光紛紛投向我們這邊。

  就在我和李輝劍拔弩張，爭吵愈發激烈之時，飯店老闆聞聲從後廚走了出來。他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臉上帶著些許威嚴。

  老闆大聲呵斥道：「都給我消停點！在我這店裡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他那洪亮的聲音在小小的飯店裡迴蕩，瞬間讓我們都安靜了下來。

  我們幾個學生面對老闆的斥責，心裡雖然都憋著氣，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畢竟老闆是大人，我們不敢在他的店裡繼續鬧下去。

  李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坐了下來，嘴裡還小聲嘟囔著：「算你走運！」

  我也咬了咬牙，強壓下怒火，重新看向電視，但心裡卻依舊憤憤不平。

  老闆站在一旁，嚴肅地說道：「都好好看錄像，誰再鬧事就給我出去！」說完，便轉身回了後廚。飯店裡的氣氛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又看了一會，李輝站起身來，招呼跟他一起的幾個同學：「走吧，這片沒意思，咱們回宿舍打牌去！」說完，他轉過頭，惡狠狠地衝著我說：「林偉，我警告你，識相的話離席佳楠遠一點，否則有你好看的！」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威脅和挑釁。

  我握緊了拳頭，氣得渾身發抖，但想到在飯店裡不好發作，只能咬著牙回道：「你別太囂張，我怎麼做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李輝冷笑一聲：「哼，你給我等著瞧！」說完，便帶著他的同伴揚長而去。

  我坐在那，臉色陰沉，心中的怒火還未平息。這時候，亮子和其他幾個同學在看到李輝走了之後，才紛紛開口。

  亮子拍著胸脯說道：「怕啥，咱們可是子弟，他們幾個從礦上來的，還能讓他們給欺負了？林偉你放心，有咱們在，不會讓他得逞的！」

  另一個同學也附和道：「就是，李輝這傢伙太囂張了，咱們不能怕他！」

  還有同學說：「咱們人多，他不敢把咱們怎麼樣！」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在給我打氣。我感激地看著他們，說道：「謝謝兄弟們，不過這事還是別鬧大了，免得惹麻煩。」

  亮子說：「行，咱們先看看他接下來還想怎麼樣，反正咱們心裡有數。」

  大家紛紛點頭，繼續看起了錄像，可我的心思卻怎麼也無法完全回到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