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文閣聽的入神,似有靈通,忙誇獎說:
此乃諸葛亮再世也,未曾想汝亦是一條蛟龍,更是一條變色龍,嘿嘿還是一條毒龍了,胸有成竹,卻有經綸。
汝看天女散花,俺們怎麼去實施?」
嚴厚泰見他褒獎,甚悅答道:
此事好辦!不管是大戶、還是官家,即使是百姓,來一個一鍋燴,吾與汝現有上千號以上的幫會人員,十人、二十人不等一組,一次性可搶劫五十家以上,各股獨自行動,便於隱藏,很難讓世人覺察。
當然了,對官船實施欄劫,必須調兵遣將,選一批股肱忠勇之士,不成功便成仁,敢於赴死,不得苟活。
如若失手,被活捉者,只有以死拒捕。
否則,一棋不慎,全盤皆輸,那俺們有可能在劫難逃。
龍文閣說:
這也是俺所擔憂的重點,但事在人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讓俺的內衛去做此事,此乃是俺的忠實奴僕,多年為俺出生入死,沒有出現過一個叛徒。
而他們的家小都在俺清涼山上,也是俺控制他們的殺手鐧。
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身為賊人,刀口舔血,是他之能事,更是他們職責所在。
不敢赴死,還叫匪徒?俺現在既給予重金,又是給予家人安撫,便無後顧之憂。
四方食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如今給予他們錢物,還何所求,應當是死節忠臣之士了。
這樣一來,俺想建立一支百人敢死隊,不在話下。
他們謀略了半天,英雄所見略同,精細化到極致,形成了作戰方案,以兵法推理演算,達到萬無一失。
此計劃為了便於實施,更為了保密,賊人也作了命題之說,便正式命名為「天女散花」。
各點活動因地制宜,靈活機動,實行獨立行動,互不知曉,各有錦囊妙計。
然而,四方搶劫是為放煙霧彈,麻痹官府,神龍見首不見尾,自有它的妙筆生花。
其中劫官船是在絕對保密下,由高層少數人掌控,組建精銳,不惜一切代價,不成功便成仁的必成項目。
其它只求按時到位,實施搶劫財物、搶擄女人、搶燒房舍,製造混亂。
但不准姦殺遭劫人家,搞的要短平快,以閃電戰術,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跑,牽著官兵鼻子,逃之夭夭。
特別強調的是:誰被捉誰要守節,否則,以幫規滅其全家。
這一方案,一級一級在內松外緊,高度機密下,傳達下去,層層加以落實。
這個搶劫官船的行動,嚴厚泰主動請纓,要求派人參與。
龍文閣欣然同意,因為龍文閣還怕他不參加呢?這樣才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但犯事,誰也脫不了干係,一窩老鼠下湯鍋,到了極樂世界也有個伴,不怨死不寂寞了。
而畫人畫面難畫心,嚴厚泰自有如意算盤,他的參沙子,妙棋在山人,自有他的一箭雙鵰。
一是防止搶劫被單方獨吞,自己枉廢心機,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一方面即使出了岔子,也由哥哥嚴厚安背黑鍋,自己最多是從犯。各懷鬼胎了,又各行其事。
嚴厚泰當然又叫胡萬年領隊籌集人馬,胡萬年自然又帶著師父張木匠和那一幫社會上的狐朋狗黨,以及嚴厚泰指定的人選,組建了五十人的隊伍,與龍文閣所派的人馬合二為一,統一由二當家向天雷指揮,便於作戰。
因為龍文閣人多勢眾,又有實戰經驗,指揮權當然由龍文閣的人掌控,也是必然的。
但又怕相互不服從指揮,由龍文閣和嚴厚泰共同起草了任命書。
云:茲委任向天雷為搶劫隊千總,胡萬年為從千總兼師爺,張木匠為把手,等等。
其他一一作了任命,被任命的大小官職,也都簽了軍令狀。嚴格以清軍建制來組建隊伍。
為了便於起事,這一百五十多人,也進行了精細分工,物盡其用,各司其責。
什麼踩點組、設障組、水運組、攻擊組、搶劫組、消贓組、策應組,後備組,機動組等等,形成組織體系。
並明確了嚴厲的制裁紀律制度,即:
不服命令者斬立決,臨陣脫逃者斬立決,貪污受賄者斬立決,叛徒泄密者斬立決;
也建立了激勵機制,凡斃敵一人受獎百金,上不封頂。
凡自斃不投降者撫恤家人千金,投敵求命者,以家人抵命。
搶來錢物折算人均占一成,多搶多得,不搶罰十金。
官兵一致,身先士卒,同獎同罰。
這個有組織有紀律的隊伍,人員都捆綁起來,置之死地而後勇,戰鬥力十分高漲,應該說是戰無不勝,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實力軍。
他們根據分工,傾巢出動,魚貫而出,八方輻射,隱蔽行動。
或者化裝成商人,商品由車馬拖拉,內藏火藥,成群結隊;
或者化裝成船隊,拖運木材,作為設障之用的河樁;
或者化裝成安葬隊伍,遊行送喪,棺材內藏了刀箭槍枝;
或者化裝成乞丐討飯,踩點察看,收集情報;
或者化裝成老爺官太,出遊省親,八抬大轎,內藏兵器等等。
他們竭盡之能事,都急匆匆地直奔泰安府東平縣境內,這個大汶河下游南城子村北築戴村壩的作案點,在那裡結集。
此處即所謂「七分朝天子,三分下江南」,這壩為全樁型土石壩,長約五華里,遏汶水三分南流經汶上至南旺湖,七分北流,接濟會通河,南北分流濟運。
河道分叉多,連接水泊梁山,水陸進退十分便利。
此處作為作案點,還是張木匠建議的。
因為,此處是他世代居住的地方,地形地貌諳熟。
在歷代強人出沒的地方,自是有它的道道,進退維谷。
凡犯事者,一但溜進湖中,如虎添翼,如蛟入海,官府鞭長不及馬腹。
這個滿湖河叉,滿湖蘆葦,滿湖魚蝦,滿湖飛禽,足以養活千百人。
此處吃住不愁,棲身有蘆草,逃避有草伐,可當一葉浮萍,隨波逐流。雖淪落天涯,也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