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靠山吃山
「嫂子，給，只偷偷拿出來一半的別針，這都險些被娘給逮住了。」牧雲天有些挫敗地將手上的一個包袱遞給明月。
明月淡淡接過，「沒事，我知道你們沒那麼容易拿到，這樣已經很好了。」
其實，她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手上的包袱足足五斤，這還只是一半！老天，牧家原來是打鐵的嗎？
牧雲河正在呼哧呼哧地從門外往院子裡倒騰種子，「嫂子，你早飯剩了沒？我們只吃了幾口你昨天晚上做的剩菜，實在是餓得快沒力氣了。」
明月問：「娘沒給你倆做飯？」
牧雲天從懷裡掏出一個饃饃遞到明月面前，「做了，用開水泡都沒泡開！實在是咬不動，娘也沒吃。」
明月伸手，本想接過饅頭來研究研究，結果沒接住一下砸腳上了，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哎呀我去，這是鋼化饃啊！」
小萌差點笑翻。
牧雲天趕緊道歉，又連忙問：「嫂子，你沒事兒吧？」
「沒事，再硬的東西我都能化了它。我去給你倆下面，搬完東西過來廚房幫忙燒火。」明月擺擺手，彎腰撿起鋼化饃去了廚房。
飯很快就做好了，明月也沒忘了給牧老娘帶一份兒。
「雲河，吃完了？去把鍋里的雞蛋羹端一碗回去給娘，那碗疙瘩湯也是給她的。你過來的時候把米麵和菜拿過來，以後一日三餐在我這做，你倆在這吃，然後給娘送回去一份。」
聽了明月的話，兄弟倆齊齊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你哥的病需要靜養，你們也看見了，娘對上我，有事沒事都能嚎上大半天，你哥在家養不好病，所以我們必須暫時分開，我不會讓娘來我家，否則你們大哥的病又得重新治，這下懂了？你們記住，你們也不准亂進主屋去打擾你們大哥，否則以後你們也別進我的家門！」明月解釋完後，趕忙催促道：「快去給娘送飯！回來之後咱們還要去地里幹活呢！」
「明月啊，在家沒？我家你大哥等下拉著大伙兒去鎮上，你有沒有啥要去鎮上賣的？」
聽見門外王大嫂子熱情的聲音，明月開門把人迎了進來，「嫂子，有是有，可是，我走不開。」
王大嫂子四下看了看，「東西呢？拿來，我們家的牛車就在門外呢，我今天跟著他去，你要是走不開，把東西抬上車，告訴我一個價錢範圍，我幫你去賣。」
明月讓兩個小叔子把新編的兩個竹籃以及今早新挖的春筍和山藥一起抬上了車。
她笑著對王大嫂子說：「嫂子，不能讓你跟王大哥白忙活，到時候賣的錢你留下一成做辛苦費。」
王大嫂子爽朗一笑，「你這孩子，怎的病好了卻跟我們見外了？我們哪能要你的錢。我聽村長說了，說等你忙完要請村子裡的人大吃一頓的，到時候就當一併謝了我們就是了，你放心，我到時候會帶著我家虎頭放開了吃的，哈哈哈。」
王大哥顛了顛手裡的包袱，「妹子啊，這麼多別針都賣了？不留點兒使了？」
明月揮揮手，「都賣了，那是我婆婆的壓箱底兒，她還有這麼多呢，不怕沒啥使，等我找機會把她剩下那些都拿出來還可以給每家分一些。」
送走王大哥他們，日頭已經升得有些高了，明月趕忙帶上兩個小叔子去地里開荒。
「嫂子，你咋會使羊叉和鐵杴的？你之前不是」
牧雲河推了三弟一把，牧雲天才趕忙收回了「傻子」兩個字。
明月卻根本不在乎，一邊用鐵杴把翻起的土疙瘩砸碎一邊說：「我之前確實腦子不好，但我記性好，看見過別人的做法便能記住。」
牧雲河不會用鐵杴，明月便把羊叉給了他，給了牧雲天一把鋤頭，他們兄弟二人一個翻一個砸分工合作，但還是被明月落下很遠。
明月覺得，快慢是其次，主要是得讓他們有獨立生存的本事，這次雖說是幹活，但更多的是學習。
牧雲河翻了一會兒地就胳膊生疼，他期期艾艾地說：「嫂子，咱們歇一會兒吧！我去把之前拔下來的草都抱著扔遠些，換著干或許就不這麼累了。」
明月趕忙攔住了瞪著眼睛就要扔草的兄弟二人，「停！那是我故意留的，沒看見我都分好了嗎？那一堆帶著紫花兒的是刺兒菜也是小薊，是可以止血的草藥，還有那一堆破銅錢草，那就是藥鋪里的積雪草，能治跌打損傷，還有那一堆就更寶貝了，那可是三七，你們要是給我糟踐了，看我不削你們！剩餘的雜草也不能扔，要曬乾了漚肥用的。」
牧雲河和牧雲天怔住。
牧雲河也沒忍住把大實話問出了口，「嫂子，你之前不是傻的嗎？是怎麼認識這些草藥的？難道你還記著你娘當初行醫的事？還是，你娘給你留了醫書？你別告訴我你會醫術，那我真不信。」
明月停下鐵杴，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我不會醫術，但是有醫書，我記性好，所有的藥材都認識，我懂藥，所以，只要確認了是什麼病，我就知道用什麼藥。」
牧雲天覺得嫂子一定是在逗他們，可是明月接下來的話卻更有道理，讓他不得不信。
就聽明月說：「你們別把醫與藥混為一談。醫學與藥學是兩門非常複雜的學問，自古先人們便已經把二者分開研究了。在判斷病症的時候是需要醫，可是，一旦明確了病症，或者是一些很常見的病症，那醫的作用並不大，主要要看藥師，用好了藥絕對可以事半功倍。你們應該知道《黃帝內經》和《神農本草經》，你們看，祖先都知道藥學很複雜要單獨出來好好研究，我說的是有理有據的，真的是事實，我就是繼承神農祖宗衣缽的藥學傳人，但是，你們要低調，不能到處去說我懂藥，我不想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小萌在明月的腦海里忍不住鼓掌，「主人，你真厲害，忽悠人都能忽悠得這麼頭頭是道理直氣壯的，佩服！」
明月得意一笑，「這有什麼，你只要把所有的醫案和草藥記住，再告訴我每一味中草藥的用法用量，我當然就是妥妥兒的藥劑師啊！我說的是實話，沒忽悠人，有什麼不能理直氣壯的？！小萌，你要自信！」
本來還不太自信的小萌揚起自信的笑臉鄭重點頭，「是的，主人！以後請叫我萌自信！我是大涼最厲害的藥師！」
「好的！接下來請指引著我進山去採藥吧！」
明月看看日頭，對兩個小叔子說：「雲河，你跟小天繼續翻地，我進山一趟，給娘和你們大哥采些藥回來，順便再看看前幾日設下的捕獸夾有沒有收穫。你們記得翻地的時候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家裡，有什麼事就趕緊喊我，我不會往深山走，你們喊我就能聽見。」
牧雲河與牧雲天也想進山，打獵可比翻地好玩兒多了，但是他們不敢不聽話，只能用羨慕的眼神目送明月鑽進了竹林。
明月進去沒多一會兒就大笑著出來了。
牧雲河聽見笑聲渾身一抖。
牧雲天也見鬼了一樣盯著笑聲傳來的方向。
他們就看見明月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狼霸氣地走了出來。
「小天，快去叫村長，後山出現狼不是小事，要請他在後山設陷阱保護村民，另外，裡面還有一頭野豬，我一個人拖不出來，你去跟村長說，讓他帶人拉回來殺了，把豬肉給大家平分了，豬下水和板油給我留著就行，對了豬頭和豬蹄子給村長家王大哥家對半分，這些是我特別交代的，不占他們分肉的份額。」
牧雲天興奮得把鋤頭一扔，一溜煙地跑向了村長家。
牧雲河看看三弟的背影，轉頭問明月，「嫂子，你好不容易挖的陷阱，得了野豬和狼咱們拿去鎮上能賣好多錢呢，你幹嘛要分給村里人啊？」
明月敲了一下牧雲河的腦門，「你呀，做人可不能鑽錢眼兒里了！村里人幫了咱們不少，尤其是村長和王大哥家，要先謝過人家才是，這樣人家才知道咱們是懂得感恩的人，而不是拿他們的付出當作理所應當，要讓他們知道咱們有啥好東西首先是惦記他們的，獵物分出去了還能再打，但是咱們收到的村民們的真心誠意的扶持可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
牧雲河點頭。嫂子的話好有道理，為啥自己之前就沒想到呢！
村長很快就召集村民把後山的隱患給除了，還把豬和狼給處理了。
整個村子都很是熱鬧。
還有半大的孩子滿村子跑著嚷。
「殺豬嘍！過年嘍！」
「只要明月姑姑在果然不會少了肉肉吃。」
「也有甜甜吃。」
王村長大聲笑著交代幾個一起殺豬的漢子，「給我回家告訴你們婆娘，都好好謝謝明月。」
接著他又四下掃視了一圈，見婦人們還沒來趕緊壓低聲音交代，「等下我要留三根大的排骨給明月丫頭送過去，你們都給我閉緊了嘴，要是讓我聽見誰家婆娘出來嚼舌頭，我饒不了他。」
幾個漢子重重點頭。
「村長叔放心。這點事兒我們能守口如瓶。」
「叔，你等下去找明月得好好囑咐她，以後可不能自己進山，多危險！她日後想去就叫上我們一起，我們保證隨叫隨到！」
王嬸子抓住自己家的虎頭，「你給我回家，嘴裡叼著吃的滿哪兒跑，你給我吃完了再出來玩兒！這是不是明月給你的甘蔗？你以後不准再要了！那是人家明月娘專門在後山給明月種的，你不許跟她搶。」
虎頭委屈巴巴地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個小夥伴，「奶奶，他們也都有的，是明月姑姑分給我們的，她說她自己吃不完，別人都有，為啥我不能要？」
王大叔站在大門口張開胳膊，「來，乖孫子，爺爺抱，沒事兒，給你你就拿著，只是，你要記得謝謝姑姑，知道不？還有，吃了明月的東西，記得回家一定要告訴我們！」
虎頭嗖的一下繞開奶奶直奔親爺爺的懷抱，笑得很是燦爛，「好的，爺爺，我記住了！」
王嬸子睨了一眼自家老頭子，「你就慣著他吧！你在家看家，我去那邊看看，跟村長把豬皮要回來，做些皮凍，虎頭愛吃，我再看看能不能多要點肉回來，明月丫頭打小兒就愛吃我做的肉醬，到時候多做些，給她送去點，眼看著地里就要下種了，她沒時間做飯的時候可以拿肉醬拌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