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挺進王家村
「夫人，你猜怎麼著？王霸那日晚上竟是去了王家村，一定是王家村的人害了他。你說，王姨娘怎麼跟我變得這般生分，這麼大的事竟是昨晚才說，若不是王姨娘收到牧家小姐的帖子，說請師爺去王家村幫她表哥和離，王姨娘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插手前衙的公事問了我，我跟她聊了幾句，我都還不知道呢。我要親自帶人過去王家村，抓回來幾個刁民好好問問，我就不信還能查不出王霸被害的真相！」
張縣令早飯還沒吃完呢就迫不及待地準備著要去拿人。
事實上，羅將軍和羅大羅二特別想把這個沒長腦子的縣令給罷免了再丟回牢里，奈何，大涼是軍政分開的，別說羅大是三品就是從二品的羅將軍都不能拿張縣令這個七品芝麻官怎麼樣，況且，就算再廢物，他也是一縣之長，就算是知府知道了他失職都不能貿然處置了他，處置之前還要派個接班人過來才行，否則沒人接替他的工作很可能會引出亂子。所以，羅大只能感嘆「打熊」還真不如打仗來的痛快，他昨晚是強壓著心口的火氣回去的。
木夫人聞言喝粥的動作一頓。怪不得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的人今日天還沒亮就起來吃早飯！合著你這是憋不住使壞啊！怎麼？打算城門一開就帶人去王家村？
木夫人重重放下手上的粥碗，看了一眼在大牢里當人質當胖了的張縣令，冷冷一笑，「哼！你還是拿我的話當耳旁風！王霸大晚上的去人家王家村，長腦子的人都會先想想到底是不是他要去圖謀不軌，而不是說人家村民是刁民。昨晚你被劫持的事剛鬧得滿城風雨，你還要出去沒事兒找事兒？」
張縣令端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一派義正詞嚴地說：「我是父母官，為民伸冤本就是分內，況且，這次王霸確實憋屈，我怎麼說也是他姐夫，若連他的事我都管不好那豈不是會被人罵窩囊？昨晚的事已經解決，那五十三人都被加重了刑罰，等明日我騰出時間就當眾處決了他們，為民除害，到時候那些流言蜚語自然就平息了。」
木夫人如今已經完全掌控了後宅，雖然張縣令沒說，但她知道王姨娘今日讓張縣令出面就是為了跟牧雲蓮一起陷害明月，可不僅僅是處理和離以及調查王霸的事這麼簡單。
木夫人沒再說話，也抬手示意身後的嬤嬤由著張縣令去。她派自己的護衛今早放出消息說是她的狗昨晚丟了這才整夜鬧哄哄的，但今早卻有人先她一步將昨晚的事情如實地散播了出去，木夫人本來還很氣，但看見張縣令這般，她覺得他是活該聲名狼藉，而自己的子女有一個這樣的爹怎麼可能還能保住名聲。
福來酒樓。
陳鵬在後門門口交代完陳掌柜好好看家，剛要上馬車，後面牧雲蓮的馬車就嗒嗒嗒地駛了過來。
元寶已經又重新買了一輛馬車，雖比不上原來的奢華，但也算是中上等的。
金嬤嬤慶幸自己當初帶了備用銀子，否則他們真的就被明月那個惡婦坑得只能坐敞篷車了。
陳掌柜對元寶笑著打了個招呼，「這麼早就出去啊？」
元寶眼皮微微眨了一下，從嗓子裡哼哼出一個聲音，「嗯」。
陳鵬看著遠去的馬車涼涼地哼道：「有這樣沒規矩沒禮貌的下人，主子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就知道舅舅不會無緣無故看不上誰的。」
陳掌柜心下呵呵。小子，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拿了你舅舅的分紅，你就畫風突變了，年輕人太嬗變是不是不好啊！
「小鵬啊，要不我還是跟著你去吧。昨天咱們的人不是聽見牧家的下人跟縣令家的婆子說話了麼，他們今日就是去王家村找事兒的，這好巧不巧你也是去牧家，別萬一牽連到你身上，那個姓張的昨晚剛鬧出那麼一場鬧劇，此時最容易遷怒。」
陳鵬遠遠地望向城門的方向，用手上的摺扇隨意地敲了敲車壁，「大伯，你多慮了，我舅舅在那兒呢，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不過此刻去怕是也沒人有精力跟我談生意。你說我是晚些去呢？還是跟著他們去看熱鬧？」
「大堂哥，哪裡有熱鬧？帶上我去看！」
陳掌柜拉住從背後冒出來的兒子照著屁股就是一腳，「哪都有你！」
「小鷗啊，走，哥哥帶你去散心。」陳鵬笑著攔住大伯的第二腳，用眼神示意陳鷗上車。
陳掌柜氣得直跺腳，「哎呀，小鵬，你就慣著他吧。都八歲了還整天就想著玩兒。」
陳鵬對著陳掌柜擠擠眼睛，帶著些戲謔說：「大伯，我帶著小鷗出去散散心，不過功課也不能荒廢，記得告訴先生，等回來讓他多抄寫五遍論語。」
美滋滋地坐在車上的陳鷗一下就覺得出去玩兒不香了，他悻悻地下了車，撇著嘴回去讀書去了。
陳掌柜看著兒子不爽的背影心情大好，「哈哈哈，小鵬，這臭小子還得是你才能治住。」
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隔壁的小吃攤已經擺出了早點。
陳掌柜見陳鵬盯著人家的包子和餛飩發呆，趕忙靠近他小聲說：「上車吧！我一大早就從小門去他家給你買回來了，都在車上呢，你路上慢慢吃。」
陳鵬一臉滿足無比激動地握住陳掌柜的手，「謝謝大伯，那我走了，等著我凱旋！」
陳掌柜拍了他一下，「你呀，多大人了，還跟我撒嬌。」
「多大都是你們的孩子。」
陳鵬大笑著上了車，意氣風發地對車夫說：「羅叔，出發！」
剛走出去沒多遠，陳鵬就從車裡探出半個腦袋，伸手遞了兩個包子給羅叔，「羅叔，快趁熱吃，他家的包子真的好吃，我大伯買了你的那份兒。等下到田間小路上不用避人了我就把餛飩給你端出去，餛飩也好吃。」
羅叔也沒客氣，似是習慣了，接過包子一臉滿足地吃了起來。
陳鵬又小聲囑咐，「羅叔，咱們不急，慢慢過去就行，趕上看高潮才熱鬧。」
羅叔嘴角一抽，很是無奈地說：「你呀！」
羅叔是跟著陳鵬的娘從羅家來到陳家的，他之前是羅將軍的護衛，一次在戰場上為了救羅將軍傷了腿，成了瘸子，就被羅家安排給羅將軍的妹妹做了車夫，後來娶了羅將軍妹妹身邊的丫鬟，當然，如今已經成了嬤嬤，他們夫婦是看著陳鵬長大的，對陳鵬就跟對自己兒子一樣，陳鵬也一直都拿他們當自家人，自打陳鵬來了這裡，他們一家便也跟著來了，他依舊負責趕車，他婆娘就幫陳鵬管著後院，陳鵬雖然今年已經十八但還未娶妻，後院也沒什麼事，羅嬸子就是每天帶著兩個丫鬟負責縫縫補補洗洗涮涮的，但也不輕鬆，陳掌柜只帶著兒子來了這裡，婆娘在老家伺候爹娘呢，所以羅嬸子跟丫鬟還要負責照顧他們父子，羅叔有一個兒子跟陳鷗年紀相仿，兩個孩子如今在一起讀書，是陳鵬給請的先生，他們雖是做著羅家下人的活兒，但自從羅叔跟羅嬸子成親他們就被放了籍，是良民，羅叔就盼著兒子長大好參加科舉光宗耀祖，羅嬸子對這樣的日子很滿足，羅叔雖然這輩子失去了建功立業的機會但也很知足。
「小鵬，剛聽路過的小販們說城門剛開張縣令就帶著五百名官差出了城門，看樣子他是要把事情搞大，咱們要不要加速？」羅叔趕著車走在清晨人影寥寥的街道上，他雖然駕著車但沒耽誤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陳鵬端著碗吃餛飩吃得正嗨，聞言狐狸眼微眯，咽下嘴裡的東西後不緊不慢地說：「不急，羅叔，咱們還是慢慢過去。」
「雲河，你搬個凳子坐在這大門口守著，小天，你跟我回明家去守著明家的大門，記住，守好了，不管發生什麼事，在我出來之前你們不准放任何人進家門。」明月站在牧家大門口放下手上的空水桶，目送著幾個同村的人走遠，囑咐完兩個小叔子抬腿就往明家跑。
牧雲河與牧雲天二人很懵。嫂子帶著他們火急火燎地從地里回來，他們還以為嫂子又算出了什麼大事呢，可是嫂子回來就帶著幫工的幾個人進了院子，然後就開始不緊不慢地泡茶，又跟幫工的人說了一筐又一筐的客套話，嫂子送客的時候還提著個水桶站在大門口跟人家東拉西扯的，直到周家人來討茶喝完、走了之後，嫂子才想起來正事兒？哎，不管了，既然嫂子發話了，他們就乖乖照做。於是二人一人進院子搬凳子，一人趕緊跑著去追明月。
安排好外面，明月就一頭扎進自己的屋子，坐到暗夜流光旁邊，跟神清氣爽的小刺蝟一起一瞬不瞬地盯著即將重獲新生的牧雲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