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盧老夫人安排我去接近王二小姐的。王家嫡長女是盧家的當家主母，次女是當朝貴妃，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王家次女是雙生，貴妃還有一個孿生姐姐，那就是王二小姐，王二小姐出生時帶了弱症，一直養在神醫谷。盧老夫人從王家老太君那裡得知，說王二小姐得了神醫谷的聖物暗夜流光，盧老夫人想據為己有，這就安排把我從王家要到了她們盧家，我原本是王家老太君的暗衛，就這樣被當成物件送給了盧老夫人，我被安排接近王二小姐的時候，二小姐並不知道我已經成了盧家的暗衛，於是就信了我是王家派來保護她的，那之前，盧老夫人還派了一些人假裝成悍匪潛伏在附近的山上，就是想著找時機去洗劫王家村，但是當時瘟疫鬧得太兇，那些人在山上裝不下去了，就下了山，就有了我跟那些人的合作，我說是受了悍匪的恩惠，悍匪已經決定洗心革面，讓二小姐幫幫他們，二小姐答應了，就有了後面的事。」
「這麼說，盧老夫人已經盯著我娘很久了。那牧雲蓮去王家村跟盧老夫人是否有關？」明月問。
李二說道：「有關。盧老夫人通過王家的關係去了木家，木家那位被下堂的繼室老夫人一直在對付木夫人，所以他們就聯手了，牧雲蓮這才通過盧家認識了張縣令之前的那個王姨娘，包括後來把諸葛幽離從皇宮要出來派去王家村，這裡面都有盧老夫人的參與，昭國想趁著安遠城蠱蟲肆虐來入侵大涼，盧老夫人則是等著暗夜流光現世好奪過來占為己有。」
「我去，好一個棋手，這老太太究竟想做什麼？李二，她為什麼一定要拿到暗夜流光？暗夜流光是解蠱的，她中了蠱毒？」
李二艱難地搖頭，「不是，她沒中毒，不過具體為什麼我並不知道。」
「那今晚呢，你們來這是為了什麼？應該不是下毒這麼簡單吧？」明月已經在小明的監控錄像上看見了真相，但是別人還不知道，她想借李二的嘴告訴眾人。
李二果然沒讓她失望。
「盧老夫人讓我殺了你，奪回鳳凰淚，找到被你藏起來的暗夜流光，然後帶夢涵郡主回盧家讓她待嫁，好換到牧武令。」
「她怎麼知道暗夜流光是被我藏起來了，而不是被我娘藏起來了？當時，我娘去世的時候，我還是個傻子，我娘怎麼可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你們真的是自以為是。」
李二用獨眼看了一眼明月，「呵呵，你要是傻子，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聰明人了，當初被你送去當了軍戶，我好不容易才回了南疆，結果又落在了你手上，就連盧老夫人多年的謀劃你都知道了，你可比那個老太婆厲害。」
明月傲嬌的扒拉了一下小耳朵，「承讓。那你知不知道盧老太太要拿到這些東西想做什麼？她最喜歡的二兒子已經死了，她大兒子不會造反，難道她還想讓二房的孫子登基稱帝不成？皇帝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她那個蠢孫子可沒那個能力。」
李二苦笑，「沒那個能力，如果有有能力的人支持他，也不是不可能。你可能還不知道，就在你來南疆之前，我已經收到命令，利用軍戶的身份給南疆各個要塞送了一大批糧草，加了料的糧草，算算時間，那些人應該快毒發了，到時候昭國就會趁虛而入，有昭國的大軍幫助，盧老夫人想得到的東西，到時候唾手可得。」
明月摸著下巴，站起身，若有所思地回了房間。她覺得哪裡不對，盧老夫人要是手裡沒有王牌不會這麼折騰，因為後面沒有靠山的話，她在昭國那邊沒有話語權，到時候昭國舉兵來犯，大軍壓境，怎麼會聽一個老太太的擺布。盧老夫人想得到那些東西，那麼得到了之後想做什麼呢？從目前來看，她只是想得到東西，至於得到之後，沒有做任何的安排，這不像是一個下了這麼大一盤棋的人會有的疏漏。
明月離開時，牧雲開問了李二一句話，「李二，盧老夫人想取大涼江山可以直接讓昭國幫她，到時候用這幾件寶物換，但是顯然，你並沒有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所以，不知道是你在說謊，還是你也不知道。」
李二哀求道：「我知道的，求你們放過我，我就都告訴你們，或者讓我死個痛快也行，你們別再折磨我了，我都說。」
牧雲開撩起衣擺坐到了明月剛剛的位置，還別說，娘子坐過的地方就是暖。
他正色道：「好，你說，我放你一條生路。」
李二說道：「當年盧老夫人的長女被牧啟射殺，因為這件事她痛恨牧家，痛恨盧老侯爺，痛恨大涼，痛恨他們連一個小姑娘都護不住，所以，回去京城之後，她就跟自己的表弟有了收尾，盧二老爺不是盧老侯爺的兒子，是她跟她的那個表弟的。她表弟如今是昭國的將軍，她想得到這些東西都是為了給那個表弟，讓他在昭國立功，她想幫著昭國拿下南疆的城池也是為了那個表弟，同時幫她兒子或者孫子坐上大涼的高位。不久前，我們打探到大涼的斥候牧啟跟昭國的大長公主來了南疆，所以，我們就出手給他們下了毒，盧老夫人說，她要讓牧啟生不如死，等他死後還要昭告天下，說出他跟昭國大長公主的姦情，不僅要讓牧啟死不瞑目，還要讓他的子孫後代都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她讓昭國大長公主染上了花柳病，牧啟不是跟孫二娘宣稱一生一世一雙人嘛，到時候她要讓天下的女人都看看，知道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的貨色，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盆里的想著鍋里的，哪有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牧啟就是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公主拋妻棄子成了對方的不知道第幾個男人。還有慕容家，慕容家竟然看不上她的孫女去給他們做干孫女，非要認明月，明月還成了牧啟的兒媳，她要讓慕容家受到牧啟的牽連被誅九族，所有對不起她的人，她都要讓他們不得好死，包括夢涵郡主，郡主當年非要一意孤行聽她娘的話習武，還得了陛下的賞識成了有軍權的郡主，壓過了盧家的男兒，她不許別人騎在她孫子的頭上，所以，她發誓會毀了郡主，要把郡主嫁給一個廢物，永遠被她捏在手心裡。」
「啊……」
明月坐在屋子裡，聽見外面傳來三個人同時發出的聲音。
她都不用看，一個是盧夢涵，因為無法接受事實一劍砍了李二，一個是那位裝了很久秦夫人的昭國大長公主，因為憤怒和痛恨也拿劍捅了李二，第三個聲音就是李二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聲死前的悲鳴。
牧雲開悻悻地回了房間，揉了揉明月的發頂，嘆息了一聲，「我本來想留著李二釣出大魚的，可惜了。」
明月抬起頭，「所以，你也覺得他說的話並不可信？」
牧雲開點頭，「半真半假。不過他激怒了那位，一個貴婦可以忍辱負重來這給你養花還醫藥費，但是突然拿劍殺人就很可疑了，現在那位已經引起了麥蒙和我爹的懷疑，相信他們裝不了多久了。而且，聽了要塞將士中毒的事，那位應該已經坐不住了，他不會坐以待斃的。盧夢涵說明天回侯府，她要帶著李二的屍首回去問問盧老夫人。我覺得讓他回去鬧一鬧也好，或許能氣得那個老婆子自露馬腳。」
「嗯，就算不露馬腳，至少也能讓盧老侯爺看清他這個正妻的真面目，知道盧夢凡不是他的孫女，他以後就不會一見到盧夢凡就心軟了。誒？你說，我明天要不要去賺一個親子鑑定的錢？」
牧雲開無奈地笑笑，「你呀。咱們要準備一下，那位或許會派我們去各個要塞巡查，畢竟，現在他能用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