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等忠君愛國，怎麼就該死了！"
"我看是你禍國殃民，死有餘辜吧！"
"沈京墨，本官跟你拼了！"
沈京墨話音剛落，百官之中頓時出現了一陣騷動。
沈京墨眉頭一皺，直接一劍揮下，將囚龍關後面的城郭砍成兩半。
"都閉嘴！"
沈京墨冷聲道。
"誰再敢喧譁，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囚龍關瞬間安靜了下來。
沈京墨心說，對付這些人果然還是寶劍管用，自己還是殺少了。
見控制住了局面，沈京墨冷冷一笑，繼續說道。
"你們這些當官的老搞什麼三思，思危，思變，思退。卻從來不會考慮什麼思廉，思民，思社稷，這樣的官，這樣的君，本官殺了也是為民除害，也是為天下蒼生，本官問心無愧！"
"縱使……縱使如此！也不是你殺君殺官的理由！"
長孫復大口喘著粗氣，被懟的一陣通紅，但還是扯著嗓子說道。
"黃河水濁，長江水清，但均是大利於天下，若無它們，兩岸天地如何灌溉！"
"沈京墨，你覺得百官庸碌，陛下昏庸，可天下終究還是要靠他們治理。現在，你殺了百官，殺了陛下，這天下還怎麼治，又有誰來治，縱使你初心為民，可造成的後果，卻是比那些貪官污吏更為嚴重！"
"天下之治，在於有序；無序之世，必生大亂。"
"沈京墨，你逞一時之快，卻陷生民蒼生於危難，何其不智。你要知道，有些事，不上稱只有四兩重，一旦上了稱一千斤都打不住，我問你，你如今讓這大虞天下，兩京三十六州的百姓怎麼辦？"
長孫復閉目長嘆，細柳搖曳，日光灰暗，兩行老淚無端地流下。
只覺得自己讀書做官那麼多年，為官救不了百姓，為臣勸不了君主，德行淺薄，一事無成。
不禁老淚縱橫，還想要感嘆。
沈京墨右手一揮。
"啪！"
一巴掌打到長孫復的臉上，將他的哭泣直接打斷。
"你！"
長孫復一個愣神，就聽到沈京墨緩緩說道。
"惺惺作態，這天下無礙，大虞兩京三十六州自有本座擔著，你這老噴子莫要操那麼多的心，做好自己本職工作就行，閉嘴吧！"
長孫復被這一巴掌打得臉上火辣辣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羞憤。
"沈京墨，你竟敢如此羞辱於我！"
長孫復咬牙切齒道。
沈京墨卻不理會他的憤怒，環視四周的官員，大聲說道。
"本座不想再和你們扯口舌之快，接下來長話短說！"
"在本座看來，爾等豬狗盡皆該死，可天下改革初始，本座也不願趕盡殺絕，接下來，聽本座命令者生，違抗本座命令者，死！有沒有人還想違抗？"
"亂臣賊子！"
沈京墨揮手。
"本官寧死……"
下一秒，人頭已經落地。
"沈賊，你……呃……"
囚龍關上一片寂靜，沈京墨一連砍了十數個人頭。
長孫復整個腦袋被埋在地上，嘴巴嘟囔地想說些什麼，卻被鎮壓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目光滿是憤懣。
無事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自己卻連一死了之都做不到，何其恥辱。
"很好，沒有人反對的話，那就說明關上諸公都是想要改邪歸正之人，我心甚慰。"
"那本座便要說下改革的內容了，畢竟國無章法不立，天下，也是時候回到正途了。"
沈京墨掃視眾人，緩緩地說道。
"那不知督主是何意思，是想當這天下共主，還是另立君王，挾天子以令諸侯？"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紅袍的官員開口問道。
"你是何人？"
沈京墨頓了一頓，難得百官之中出了一個迎合自己話語的人，沈京墨還是決定給他個面子。
"卑職乃前朝丞相林之甫。"
雖然有些恥辱，但是林之甫還是咬牙應聲。
原來是這廝，還挺會來事，明知道自己殺了他兒子，還能率先投誠，路走寬了啊。
沈京墨點點頭，表示了讚賞。
"林大人，你這問題問得倒也直接。"
沈京墨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我既不想當這天下共主，也無意另立君王、挾天子以令諸侯。我所求的，不過是為這天下尋一條清明之路，讓百姓能安居樂業。"
"林相，本座不懂政治，敢問世上可有一種長世久安的良方？"
先把球權交給會玩的人，沈京墨縱使再怎麼想要改天換地，也不至於由著自己性子亂來。
這種事關功德的事，自然要重之又重，小心之又小心。
"督主，卑職覺得可能沒有。"
林之甫臉色一青，趕緊否認道。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慣是常態，世間萬物皆在變化之中，百姓之需求、社稷之局勢，無一不在變遷。縱有一時良策，也難應萬世之變，所以絕沒有長治久安的道理。"
"別的不說，天下之萬民向來繫於帝皇之好惡，國君好仁，則天下無敵，國君好暴，則天下皆苦，如今的良方既然管不了未來的帝皇，這世界上便難永久太平。"
林之甫實話實說，也沒什麼好瞞的。
他雖然又貪又壞，心眼又小，但眼力還是獨到的，一眼就看出來沈京墨是個一心為公，胸兼天下的大好人。
而對於好人來說，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在林之甫看來。
天下自有階級，而階級必有壓迫。
無論當世的皇帝有多賢明，只要後世出一庸君，這滾滾而來的土地兼併便會席捲整個天下，富者田連阡陌，而窮者無立錐之地幾乎是必然。
加之災荒，勞役，重賦，百姓無可為生，只得叛亂，而叛亂便會滅國，如何能長治久安？
這沈京墨未免太幼稚了。
"督主，我覺得……"
"既然如此，那不要皇帝不就行了？自古手持權柄者，垂拱而治的不在少數，朝廷不也運轉的挺好嗎？為什麼一定需要皇帝？"
什麼？
林之甫直接被沈京墨打斷了說話，不由一愣，臉上如遭雷擊。
他萬萬沒想到沈京墨會給出自己這樣的一個回答。
緊接著就是嚇了一跳！
什麼鬼話！不要皇帝？
無君無父，膽大妄為之言！
三皇五帝至今，便沒有如此離經叛道之言！
第一時間，林之甫出奇的憤怒，整個人渾身一抖。
舉起手指就準備開罵。
然後就看到滿地的人頭，血骨。
不好意思，衝動了一點！
林之甫臉色一白。
熱血的腦袋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智商再一次回歸了高地。
轉念一想。
不對啊，
沒有皇帝也未必不行。
如果這樣，我林丞相不就是萬人之上了嗎？
非宰也，乃攝也！
林之甫眼神一動，眼中突然閃出了詭異的光芒。
"督主，我覺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