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決鬥

2024-10-05 12:03:14 作者: 淵宏長歌
  晚風吹過。

  倪樹平的耳邊除了陣陣風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響。

  喬梓浩的耳邊除了電風扇的轟鳴聲之外,再無任何聲響。

  兩人在天台對峙著。月光投下,將倪樹平的影子映射在天台之上,將喬梓浩黑暗之中的身影稍稍照亮。

  倪樹平的神態已經如剛剛那麼慌張,他朝天台沒有圍欄的一側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喬梓浩的神色卻越來越焦躁。他朝一旁「獵戶座」手持的電風扇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我一定會早一步跳下去,毫不猶豫地。

  我一定會早一步開槍,毫不猶豫地。

  此時的情形,頗似西部電影的決鬥環節。

  實際上,就是決鬥。兩個人此刻都握著對方的生殺大權。

  剛剛喬梓浩注意到,倪樹平的外套在被電磁鐵吸引。這說明倪樹平的外套中有相當數量的指南針。而倪樹平也注意到,「獵戶座」手中的電風扇的轟鳴聲越來越大,顫抖得越來越劇烈。這說明電風扇即將解體。

  雖然看似是手持槍枝的喬梓浩占上風,但是一旦真正發起攻擊,「加速」的替身能力的作用物體就會立刻轉移到水彈上。屆時,失去強大轉速的電風扇會供電不足,進而導致磁力減弱,讓喬梓浩零距離被失去磁力吸引的指南針扎個透。而就這麼一直僵著,草草改裝的電風扇很快就會解體,自己也死路一條。

  同樣,如果倪樹平立即跳樓,由於身上攜帶大量指南針,他會反過來藉助喬梓浩電磁鐵對身上指南針的吸引力來幫自己減速,進而平穩落地。

  也就是說,喬梓浩必須保證一槍讓他完全失去行動能力,進而無力維持替身。只要有一點差錯,自己必死無疑。即便倪樹平也可能在跳樓時因磁力減弱而摔死,自己也會跟著陪葬。

  豁出去了。

  .

  一滴血從喬梓浩臉上的傷口滲出,順著面部緩緩向下流淌。

  倪樹平扭過頭去,緊盯著天台沒有圍欄一側的邊緣,做好了準備。

  血滴流過喬梓浩的唇旁......

  「獵戶座」瞄準了倪樹平的頭部。但片刻之後,緩緩挪向了軀幹。

  血滴從下巴滴下——

  倪樹平突然朝前衝去!「獵戶座」也同時扣動扳機!

  替身能力作用在水彈上的同時,失去能力作用的電風扇很快轉速降低,供電不足之下,電磁鐵的磁力迅速減弱,成千上萬的指南針失去了吸引力,如同一大片黑霧一般籠罩了喬梓浩,緊接著刺入了他的身體。

  那一刻,喬梓浩明白了凌遲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

  渾身上下傳來刀割般的劇痛。喬梓浩怒吼著強忍劇痛讓自己不至於當場倒地。他盡力揮舞著雙臂防止指南針襲擊眼部與腦部,一邊竭盡精神力控制「獵戶座」朝倪樹平的位置開槍——眼前飛舞的如同黑霧般的指南針群幾乎遮蔽了他的視線。

  「給我宰了他——!!!」

  數槍之後,隨著「咔嚓」一聲,水彈槍打光了子彈空倉掛機。而喬梓浩也終於不堪重負,倒在了地上。身體砸在地上的同時,幾根指南針被刺得更深。


  .

  喬梓浩從劇痛中清醒過來。他首先將一根身上的指南針壓得更深,然後集中精力感受由其帶來的刺痛,藉此,他的頭腦終於完全清醒。回過神來,他驚奇的感受到——那些指南針忽然停止了攻擊。

  「難道說!」

  喬梓浩竭力集中精神力,重新發動「獵戶座」將自己拉起。借著「獵戶座」飛速為自己拔除嵌入身體的指南針的同時,他朝外看了一眼。

  我贏了。

  遠處,倪樹平倒在地上,身中數槍的身體虛弱地倒在地上,卻還在費力朝前爬,試圖隨後離開喬梓浩的射程範圍。

  這正是喬梓浩最期待的情況:對手再起不能,失去了操控替身的精神力和體力,況且,還活著。這樣一來,自己可以從他口中多少問出一些情報。

  此時「獵戶座」已經拔除了喬梓浩身上所有的指南針,他勉強站起身來,暗自慶幸——如果自己沒有那一下猶豫,很可能直接朝他的頭部開槍。這樣一來,獲取進一步信息的希望便成了泡影。

  「看來不能單方面看問題啊。」喬梓浩欣慰一笑。自己的性格並非一無是處。

  喬梓浩定了定神,分析起了眼前的情況:倪樹平已經失去戰鬥力,但是他應該還有一個負責狙擊的同夥……或者更多。這樣一來自己如果貿然行動,可能會被狙擊……必須要在不暴露在室外的前提下將倪樹平弄到這邊來……這不成問題!

  喬梓浩撿起自己剛剛用於探路的跳繩,三下五除二打了個單套結,接著「獵戶座」一丟,精準地套在了遠處倪樹平的身上——嚴格意義上是頭上。這樣一來喬梓浩只好讓「獵戶座」溫柔一點拉,他可不想就這麼扭斷了倪樹平的脖子——

  「啪!」

  一聲爆響,喬梓浩看見地上好像有一個西瓜爆裂了,紅色的果肉撒了一地,汁液濺得到處都是。

  ?

  定睛一看,那不是西瓜。

  是倪樹平的頭。

  ……?

  !

  喬梓浩往後一撤,栽倒在了地上喘著粗氣,再不敢靠近天台門口一步。他震驚地看著被打爆了頭的倪樹平,渾身顫抖。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屍體,還是如此……恐怖的畫面。

  「他……居然……直接……殺了他……」

  我到底是在和什麼樣的人作對啊!

  喬梓浩僵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這是,一道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喬梓浩?」

  喬梓浩定睛一看,天台上站著一個人。他頭戴一頂黑色的水手帽,穿著一件藍色的衛衣,一米八左右的身子略顯魁梧。此時他正手拿一包零食驚訝地看著喬梓浩和他身邊的那具屍體。

  「……燁項洲?!」

  喬梓浩回過神來——

  「快離開那裡!有狙擊手!狙擊手!快!!!」

  燁項洲一聽,忽然一下子從原地消了失;數秒後,他在略靠近樓梯間的地方重新出現,然後一個疾跑跳進了樓梯間的陰影之中。

  「天打雷劈,這什麼情況?你沒受傷吧?」燁項洲話一出口,就看見了喬梓浩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尷尬地閉上了嘴。朝門前倪樹平的屍體一指:「你乾的?」


  「……不,不是我。是那個狙擊手。狙擊手和他是一夥的,只是我打敗了他,狙擊手直接滅了他的口。」

  「這幫該死的宮廷小丑!抱歉我這麼晚才過來,我也是聽著這裡面的異響才找到的,不然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馬鈴薯蛆蟲了……我現在該咋辦?」

  「……咋辦?你沒被狙殺就算好的了!」喬梓浩拉緊領帶思考了一小會。「先行撤退。咱倆的替身能力應該無法對這個距離的敵人產生有效殺傷。更別提他可能呼叫了支援也說不定……」

  「那行!……這傢伙要處理嗎?」燁項洲指了一下倪樹平的屍體。

  「嗯......」喬梓浩猶豫了好一會,最後緩緩說道:「處理吧......留著屍體在這裡,明天上學時會亂套的吧。至於血跡和組織……先不管了。咱沒時間處理這些。」

  幾分鐘後,兩人抬著用布裹著的屍體到了一樓的草坪旁。

  「先埋在這裡吧……」有那麼一瞬間,喬梓浩因為埋葬的如此草率的有點愧疚;但聯想他的所作所為,喬梓浩搖了搖頭將這種想法揮之腦外。「來吧。」喬梓浩看了一眼燁項洲,又看了一眼周圍;同時確保兩人處在狙擊手的觀察範圍之外。

  燁項洲什麼都沒說,只是用牙咬開了手指,用另一根手指蘸了一些血液在地上畫了一個叉。接著將手放在了屍體上。

  「「漁帆暗涌」!」

  燁項洲瞬間和屍體一同消失。數秒後,燁項洲再次出現,而原先屍體的位置則多了一大堆土。

  「弄好了。地下十多米……沒人會知道。」

  「好的。快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在這待了……」

  喬梓浩在燁項洲的攙扶之下,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校園。

  .

  替身介紹

  替身名:「南征北戰」(來源於同名樂隊《南征北戰》)

  替身使者:倪樹平

  替身能力:可以使指南針指向(被吸引向)任意目標物體最多的區域。

  屬性:

  力量:E

  速度:B

  持續力A

  精密性:B

  射程距離:A

  成長性: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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