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敬「燕子」

  林倉市郊區的一處電話亭。

  喬梓浩拿著一堆硬幣準備打電話。這一處電話亭是幾人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找到的，電話亭在林倉市這樣的現代化城市中就已經很難見到了。

  一旁的燁項洲倚在電話亭旁邊吃著薯片；喬梓浩手裡的硬幣就是拿百元鈔票買薯片的找零。燁項洲看了一眼陳清焰，陰陽了一句：「想不到大明星的車裡有紙幣啊？我還以為你都是直接掏出你那大幾億的銀行卡擱那買東西的。」

  「我沒有那麼多的存款。其次，不用電子貨幣是保險起見。免得被追蹤。去電話亭打電話也是這個原因。」陳清焰沒有理會燁項洲的陰陽，只是簡短地答道。

  「哦？」燁項洲聳了聳肩。「真是對不起。您住那麼豪華的小區、開著我這輩子沒見過的豪車，難免會讓我對您的身價有所高估。」

  聽到這裡，陳清焰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她嘆了口氣說：「工作需要。」

  「工作？！」燁項洲提高了陰陽的聲調。「您一定要開著豪車、住著豪宅才能正常工——」

  「夠了！！！」陳清焰一聲怒喝。「給我閉嘴！對你的上級尊重一些！！」

  「哈！」燁項洲把薯片往地上一摔，準備走到陳清焰面前干架；卻被喬梓浩一手拉住。「是你太過分了，燁項洲。」

  喬梓浩說完，朝著燁項洲搖了搖頭；燁項洲又看了一眼陳清焰，悻悻地站住了腳。

  「是......隊長。」

  .

  「讓這個臭彈來當我們的隊長？」

  喬梓浩在門口說完這個決定之後，燁項洲立馬拉開了門。

  「是這樣。」陳清焰說。「從現在開始我負責我們的行動指揮，人員安排......」

  「憑什麼？！」燁項洲抗議。「這傢伙一天前還想殺了我們！」

  「但是她也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的可靠。還有，這個建議是我提出的。」喬梓浩慢慢向燁項洲解釋。「我或許確實在觀察分析和計劃制定上面有點腦子，但是在執行、指揮、隨機應變方面的能力都遠不如陳清焰小姐。所以，我建議讓她來當隊長，我則當個出主意的軍師；各取所需。」

  燁項洲還是不服氣。「那是因為在體育中心被揍的不是你！」燁項洲瞥了一眼陳清焰。「我不信任她。」

  「慢慢來。」喬梓浩湊到燁項洲的耳邊。「我知道你不信任她；但能不能相信我的判斷？」

  燁項洲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作了罷。

  「我相信喬梓浩的判斷。所以......隊長。」燁項洲很不情願地吐出了最後兩個字。

  「謝謝你。」陳清焰笑了一下。「首先我想給咱們的小隊取個名字。總不能叫『陳清焰的小隊』吧？」

  「太拗口了。」喬梓浩接了話茬。「嗯......彩虹小隊？」

  「不要OOC。」陳清焰吐槽了一口。

  「我看就叫『小隊』得了。」燁項洲說。

  「霸氣一點？『尖齒』？『暴虐』？『絞肉機』？」喬梓浩動了動他那並不豐富的詞彙庫。

  「整點有意義的詞彙吧......」這次吐槽的是燁項洲。

  「『燕子』。」

  喬梓浩和燁項洲一齊看向了陳清焰。

  「1942年11月18日，為了破壞納粹德國製造原子彈的企圖，英國派遣了一支由32名突擊隊員組成的代號『燕子』的行動隊突襲挪威重水工廠。但由於一系列意外，『燕子』行動失敗，隊員只剩下5人；且與總部失去聯絡。但這支由5人組成的『燕子小隊』沒有放棄，而是在隱蔽自身的同時探取工廠的情報；最終與後繼部隊一同完成了破襲重水工廠的任務。」

  「我們現在的處境就很像那支『燕子小隊』：沒有外援、情報稀缺、蒙受了巨大損失——但還是堅持與數倍於自己的敵人抗爭，並且相信自己會獲得最終的勝利。」陳清焰補充。

  喬梓浩點了點頭。「我覺得這個寓意很好。」

  「我都行。」燁項洲也沒有表示反對。

  「好，就這麼決定了。」陳清焰伸出了手。「柔弱的燕子終將戰勝寒冬，在春日新生的樹枝之上迎來自己的朝陽。」

  「敬燕子。」喬梓浩將手放在了陳清焰手上。

  燁項洲聳了聳肩，也將手放在了最頂端。

  三個人一同往下壓——

  「敬燕子！」

  .

  而現在，看著面前的燁項洲；陳清焰明白自己領導這個小隊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我說的『工作原因』不是指我自己貪圖在奢靡的環境下生活。實際上，包括我在內，很多明星之所以生活奢靡，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給大眾看。」

  說到這裡，她的眼神再度黯淡了一些。「你剛剛說『你的生活方式讓我對你的身價有了錯估』對嗎？實際上，這就說明目的達到了。『明星』的本質，就是用自己的特質去吸引大眾將其追隨崇拜，讓大眾被明星展示給他們的『糖衣』所吸引，有意或無意地在『追隨』的路上付出『路費』；這些『路費』則直接流到做『糖衣』的那些人手裡。而明星呢？不僅分不到多少，甚至還要心甘情願當『模特』——合同的違約金從來是個天文數字。」

  「這些房子和車子......是當時我的製作人要求的。實際上錢都不是我出的；同樣，它們也不是我的。」講到這裡，陳清焰的眼神更加黯淡。「很諷刺吧。我住在別人的屋子裡開著別人的車；向不知情的觀眾表演著不屬於自己的生活......抱歉說多了。總而言之我想告訴你的是，明星並沒有你想像的這麼光鮮亮麗。好了不多說了，喬梓浩，你那邊弄好了嗎？」

  「Nokk已經準備完畢。」喬梓浩說。然後投下了一枚硬幣，打向了一個號碼。接著電話傳來系統的聲音：「請稍候，正在為您轉接。」之後喬梓浩又投了一枚又一枚硬幣，系統的聲音從漢語變為了日語、英語、法語、俄語、西班牙語......重複的只有一句話：「正在為您轉接。」

  喬梓浩知道，這是Nokk通過將一通電話進行全球範圍內的轉接，讓追蹤變成不可能。現在的狀態就像是自己給日本的一個電話亭打電話，而日本的電話亭里又有一個人在向英國的一個電話亭打電話......對方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追蹤到自己。而最後，這無限轉接的電話會通往目標——

  終於，有一通電話在接通後，對面沒有任何聲音。

  「我想談談你為什麼今天上午給林倉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打電話。」喬梓浩說。同時拿出來關於此次談話的思維導圖，準備從對方口中套出信息——

  「等等！你是喬梓浩嗎？」電話另一頭的聲音略顯驚訝。

  喬梓浩手中的思維導圖飄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