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十七,堅持一下,前面就是有一小道觀…」
姬德攙扶著渾身打擺子的義氣魔王,步履蹣跚地緩步前行。
「大人,不如讓小魔我先去道觀探查一二。」
「不可,你走了,少爺我沒有了『拐杖』,難道要我在這冰天雪地爬過去不成!」
直接否決了要棄他而去的義氣魔王,姬德緊了緊身上的五六件棉衣,還打了個冷顫。
「阿嚏!」
臉上掛著冰溜子的義氣魔王面色紫青,只有一件貼身短褂的他,抖如篩糠。
就在一刻鐘之前,夕陽西下,最後一抹餘暉也消失不見。
剛剛看完通緝令的姬德打了一個噴嚏,順手把義氣魔王手裡的棉衣穿在自己身上。
義氣魔王眼睜睜地看著姬德一連穿了五六件棉衣,漫天雪花早已覆蓋了眼前的一切。
「小十七,快些穿上棉衣。這冰雕城果然名不虛傳,日落以後就如同一座冰雕,真是神奇至極。」
張了張口,義氣魔王趕忙扶住差點跌倒的姬德,寒風狂嘯,鵝毛大雪遮住了二人身影。
姬德用盡了全身氣力癱倒在地上,也沒有把身體僵硬的義氣魔王拖入道觀。
「十七呀,不是少爺我不肯救你,實在是你如鋼似鐵的身軀重若萬鈞,待我去尋個幫手再來救你。」
在地上掙扎了片刻,實在受不了那寒冰之氣,姬德竄了起來,健步如飛。
「有人沒,救命呀…」
如同一陣狂風呼嘯而來,姬德把小道觀搖搖欲墜的大門直接踹飛,大步走了進去。
入眼卻是蛛網密布,塵土飛揚,姬德嘆了口氣,撿起角落裡的一捆麻繩轉身出門。
「一二…一二…」
喊著號子,姬德把義氣魔王連扒帶踹地弄到門板上,氣喘吁吁。
「魔君呀魔君,你也不出來幫我一把,救救你這可憐的弟子…」
孤軍奮戰的姬德捆好麻繩,小心翼翼地向著百米開外的道觀前行。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若是不行,再來一次…」
姬德原地踏步,做了一遍熱身操。把繩子挎在肩頭,大步流星地往道觀走去。
「十七呀,還是少爺我夠義氣吧,冒著生命危險救你於冰天雪地…」
正要誇讚自己一番的姬德看著身後空空如也,訕訕一笑。
「唉,肯定是我眼花了,就早上那幾個李子能頂什麼用…」
姬德腹誹不已,只得再次出門。
「十八魔大人,你要往哪裡去呀!快來烤烤火,暖暖身子!」
聞聲回頭,姬德嚇了一跳。
「小十七,不要怪我啊!少爺我盡力了,我不是故意要留你在外邊受凍…」
「大人說的哪裡話,小魔我還要感謝大人點撥十七,讓我體悟了一番大道。」
說話間,義氣魔王徑直向姬德走來,距他三步之時,倒身就拜。
「嘭!嘭!嘭!」
姬德看得眉頭直皺,一陣陣疼痛之感襲上心頭。
沒事人一樣的義氣魔王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拉著姬德來到火堆旁,大獻殷勤。
「大人之恩,十七無以為報。困擾我千年的冰蟬之術卻被大人一朝得解,真是小魔之福也。」
「何為冰蟬之術?」
義氣魔王見姬德詢問,以為他是故意考究自己,趕忙坐直身子,恭敬答道。
「夏蟬不可語冰,既有夏蟬,為何不能有冰蟬。托大人洪福,十七今日得解。」
「如此趣事,細細道來。」
「冰蟬也好,夏蟬也罷。蟬亦蟬,冰中有夏,夏不離冰,道之生也。」
「妙極!妙極!十七果然高見,當共飲一杯!」
姬德拍掌稱讚,義氣魔王卻有些羞赧。
「大人謬讚,小魔空活萬載,這般淺顯之事卻困惑良久,實屬愚鈍。」
「十七,不要妄自菲薄。聖書雲,朝聞道,夕死可矣。總比惑之不解強上百倍,實乃大善!」
聽聞姬德這般肯定自己,義氣魔王又要伏地叩首,被姬德阻攔。
「你看你,動不動就這樣。魔君就是如此教導你的,我又不是道觀里的泥塑,拜我作甚。」
義氣魔王頓覺姬德如同魔君親臨,更加敬重。
姬德拿出來了一大堆鍋碗瓢盆,義氣魔王把那些讓他眼花繚亂的食物紛紛倒入鍋里,做了亂燉燴菜,二人吃過晚飯,各自睡去。
「歘!」
耀眼寒光劃破蒼穹,懸空烈日猛然一晃,搖搖欲墜。
「你就是魔君,就這點能耐?」
「妖孽,身為域外來客,卻不安分守己。為非作歹,禍亂人間,當真以為無人能敵,可以為所欲為。」
「都說魔君性格高冷,不善言語。為何你我初次見面,就如此話癆。莫非是他人以訛傳訛…」
「廢話少說,快收了神通。烈日墜地,如你這般螻蟻可承受不起。」
「魔君你都說了我這是神通,俗話說術法難收,何況神通!」
「憑你也配提神通二字,真是井底之蛙。」
「想不到威震三界的魔君大人也會如此大言不慚,不如魔君大人讓我等開開眼,瞧一瞧如何收了神通,哈哈哈哈…」
「愚不可及,你還不如那有偷生之志螻蟻,待你死後,本君自會替你收了這因果。」
「日」地一聲,白衣飄飄的少年郎身形一閃,瞬間來到那大笑不止的男子面前,伸手捏住他的頭顱,風輕雲淡。
「以後就在你家鄉好好待著,不要亂跑,學了點皮毛,就出來丟人現眼。」
「住手,這不可能。我勤修苦練千餘載,歷經萬般苦楚,終修得神靈本命神通。怎麼可能不是你一招之敵,我不服!」
「一招之敵,你也配。」
白衣少年鬆手,放開了那男子。再次大笑的男子周身氣勢暴漲,金光燦燦。
「縱橫三界的魔君也不過爾爾,不是要殺我嗎,來呀!」
「嗖嗖嗖…」
從天幕處又飛來幾抹流光,各個渾身冒著金光,如同神靈降世。
「魔君,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等皆打破桎梏,修得神通,只待取你血液浸染全身,方可成神!」
「噢,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時間撐到壽命盡頭…」
「這冰雕城於你萬般不利,今天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