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白衣少年仰天大笑,一一看向把自己圍困住的眾人。
「我乃魔君,那你們可曾聽聞仙君。」
眾人聞言,微微一愣。先前那人伸手要指向少年郎,不曾想卻「啊」地一聲慘叫。
「魔頭,為何要斷我手指!」
「那不是你自己亂伸,碰到了我『兵刃』之上,還想倒打一耙,好像叫什麼碰瓷來著。」
少年郎一拍額頭,擊掌稱快。
「對,就是碰瓷。甚妙!甚妙!」
「你這魔頭,想是那仙君不屑與你動手,乃是隱世不出不好虛名的得道高君,才容得你這魔頭放肆人間。」
身著藍衫的男子出言呵斥少年,卻不敢點指。
「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我送你們各自回家,二是我們定一個十年之約,到時在此一分高下。」
少年郎不去反駁男子言語,而是給眾人出了一個選擇題。
「休說大話,我等神通已成。為何還要回鄉,縱橫三界指日可待!」
「噢,真的嗎?怕是你連回家之路都不知在何處,還敢大言不慚。」
「魔君大人,若是我等選擇回家,可要付出什麼代價?」
「問的好!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不需要什麼東西,只要心誠則靈。」
聽聞白衣少年的回答,其中有人大聲喝道。
「休要聽他胡言亂語,我等只要拿下他,就地成神,受萬千香火。哪裡去不得,誰能阻攔我等腳步!」
「對對對,兄弟說的有理…」
眾人紛紛附和,少年郎也不惱怒。
「既如此,那就是你們要選第二個嘍!」
白衣少年閒庭信步,來到那搖搖欲墜的烈日一側,伸手輕輕一扶。
原本還在顫動不止的烈日瞬間光芒大盛,熱浪滾滾,灼熱逼人。
「不好!」
之前對烈日施展神通的男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面如死灰。
藍衫男子閃身來到他面前,將他攙扶起來。
「兄弟們,不如我們就與這魔頭來個十年之約…」
「哥哥說的有理,來日方長…」
眾人紛紛附和,完成了藍衫男子的提議。
「噢,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們。」
少年郎不疾不徐地走向眾人,笑容燦爛。
「啊…」
姬德滿頭大汗,瞬間驚醒。義氣魔王也被那尖叫之聲吵醒,急忙問道。
「大人,你怎麼啦?是不是做噩夢了?」
「冰雕城,這裡就是墜日之城!」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義氣魔王伸手摸了摸姬德額頭,喃喃自語。
「莫不是半夜發燒,再說胡話哩。」
「我看到了,魔君與那些自稱…」
姬德說了半天,扭頭卻見義氣魔王如同看傻子一樣盯著自己,讓他心中發毛。
「小十七,滾一邊去。少爺我只愛仙子,糙漢莫要近身…」
「大人,你是不是燒糊塗了?不如我去給你弄些湯藥?」
「臥槽,還想給我下藥。你他喵不是魔王,絕對是魔鬼轉世!」
起身就要逃跑的姬德被義氣魔王攔住,看著他那張笑嘻嘻的醜惡嘴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姬德欲哭無淚,心中默念。
「仙子娘娘,我姬德守身如玉,此生只愛你一人。不料今日卻要被惡人…」
「大人,夜冷天寒。還是早些休息吧,省得傷風感冒…」
姬德被義氣魔王拉著躺到被窩裡,緊閉雙眼,絲絲清淚滑落臉頰。
「這是被我感動得流了寶淚,大人果然待小魔不薄,定當生死相依…」
聽到義氣魔王如此直白的話語,姬德恨不能以頭撞柱,保全清白。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姬德豎耳聆聽,卻是鼾聲如雷。
「唉…原來是我錯怪了他。我就一窮酸書生,怎會被萬年老魔看上…」
胡思亂想的姬德正要入睡,只聽義氣魔王夢囈呢喃。
「十八魔大人,你放心。待小魔十七修行有成,定讓你得償所願,生死相…」
姬德聞言,心如死灰,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臥槽,怎麼回事!」
眾人皆是目瞪口呆,眼前景象一閃而逝。春去冬來,歲月輪轉。
數十年轉瞬即逝,少年郎兩手一拍,笑呵呵地看向眾人。
「十年之約已至,各位若不出手,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話音未落,只見少年郎身形一晃,十個一模一樣的少年圍成一圈將眾人團團圍住。
「魔頭,你不講武德。居然使用如此卑鄙手段,勝之不武,我等不服!」
「你都叫我魔頭了,這不正是魔道行徑。再說了我魔君一言九鼎,說了十年就是十年,難道人間十年就做不得數?」
「休要狡辯,就算是人間十年,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也不是一息之間,你誆騙不了我等。」
白衣少年見藍衫男子義憤填膺的模樣,不覺好笑,出言問道。
「噢,那請你跟我講講天上一天是何光景,讓我這魔頭也開開眼界!」
「哼,九天之上何其高,非人力所能及。待我等兄弟服用了你這魔頭的鮮血,飛升而去,順帶讓你也領略一番。」
藍衫男子伸手從背後抽出佩刀,滿臉笑容。
「噗嗤」一聲,鮮血迸濺。男子不可置信地望著扶著他的兄弟,聲音嘶啞。
「你…為何殺我…」
眾人也紛紛退後,驚訝地看著藍衫男子。
「魔頭,又是你使用詭計,迷我心智,害我兄弟…」
少年郎見他甩鍋給自己,呵呵冷笑。
「我所要殺他,還需借你之手。跳樑小丑,無藥可救。」
「兄弟們,快快結陣!」
藍衫男子大喊一聲,驚醒眾人。白衣少年伸手把那倒地身死的男子從虛空抓了過來,為他合上雙眼。
「空有一身人皮,卻不識人心,何苦來哉。」
話音剛落,那男子居然活了過來,對著他躬身一拜,面色平靜地走向懸空烈日。
「伏魔神陣,啟!」
見那男子死而復生,徑直離去。恐生變故的藍衫男子急忙喝道,與眾人一起開啟大陣。
「連這種陣法都被你們尋到了,真是有趣。」
少年郎自言自語,三尺青鋒在手中倒提而立,單手負後。
「世間仙君,皆被我斬。」
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從少年口中說出,讓眾人心頭一震。
「你們是時候回家啦。」
白衣少年再次語出驚人,手中再無兵刃。
「日墜於此,便是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