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手機

  李斯和錦瑟在遊樂場度過了愉快的一天，直到傍晚時分才依依不捨地離開。李斯提議現在還早，不如邊走邊散步回家。錦瑟意猶未盡地同意了，於是兩人便悠閒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玩得真開心啊，」錦瑟一邊走一邊想著，「在我這種處境下，真的可以這麼無憂無慮嗎？不過，畢竟這也是一種控制情緒的方法。」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李斯已經慢慢落在了她的身後。

  李斯看著前方獨自走神的錦瑟，心中似乎在糾結什麼。最終，他咬了咬牙，加快腳步追上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錦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立刻轉過身問道：「怎麼了？」

  李斯推了推眼鏡，帶著一絲笑意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今天我們不僅是慶祝我的生日，也要為你慶祝。」

  錦瑟一臉疑惑：「咱們不是已經去了遊樂場嗎？」

  「對啊，但是每個人生日的當天都會收到禮物，所以，我也為你準備了一份。」說著，李斯從兜里掏出一個全新的手機，遞了過去。

  「等、等一下！我不能接受這麼貴重的東西！」錦瑟看到手機，連忙擺手拒絕道，「你已經對我很好了，還讓我暫住在你那裡。而且這個手機肯定很貴。」

  李斯聳了聳肩，淡然說道：「我已經拆過包裝了，所以不能退貨。」他話音未落，也不等她同意，輕輕地將手機拋給了錦瑟。

  錦瑟無奈地接住手機，仔細打量著這個新玩意兒。李斯看到她似乎很喜歡，微笑著說道：「看吧，我就說你會喜歡的。以後你就用它吧。現在幾乎每個人都有手機，這樣我也能更方便地聯繫你，畢竟我們經常外出。」

  錦瑟低頭看著手機，心裡充滿了感動。自從有記憶以來，她從未遇到過如此關心她的人。她努力抑制著淚水，用力擦拭著即將掉落的淚珠。

  「謝謝你。」錦瑟非常鄭重地向李斯深深鞠了一躬。

  隨後，她戴上衣服的帽子，將整個腦袋埋進帽子裡，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我從來沒有收到過禮物，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真的……謝謝你。」

  李斯被錦瑟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呆呆地回應道：「不用客氣。」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錦瑟。在與她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曾把她當作嫌疑人、殺人犯，甚至是外星人，但唯獨沒有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女孩看待過。

  看著低頭的錦瑟，李斯忽然說道：「我去趟洗手間。」說完，他匆匆跑向旁邊的小巷，神情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愧疚。

  李斯並沒有真的去洗手間，而是繞進了一條無人小巷。在確認四下無人後，他猛地一拳打在牆上，拳頭立刻滲出了血跡。

  「該死！該死！該死！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為什麼會這麼信任我！我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李斯疲憊地低下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自言自語道：「計劃雖然執行得很完美……但如果我按下這個按鈕……」

  他解鎖了手機屏幕，顯示出一個追蹤軟體的界面。「為了所謂的真相，我已經放棄了剩下的人性……但這真相真的值得嗎？」

  李斯抬頭望向已經暗淡的天空，腦海中浮現出與錦瑟相處的點點滴滴。「我知道她是個殺手……但我也是...。」

  「我真的需要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才能解開X案件嗎？還是說……我只是固執地想證明自己沒有失去能力？」

  李斯用力敲擊著自己的額頭，仿佛想要把那些糾結的念頭甩出去一般。

  「如果我們倆角色互換，她一定不會利用我去解決X案件。」

  「我會盡一切努力去破案，但如果需要犧牲她……我不能接受。」

  「她信任我。」

  「所以，她是個傻瓜。」

  「但她是個讓我喜歡的傻瓜。」

  說完，李斯毫不猶豫地退出了追蹤軟體，深吸一口氣，重新整理了思緒，轉身走回去與正在等待的錦瑟匯合。

  就在李斯離開不久，小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渾身沾滿鮮血、披頭散髮的女人，她跌跌撞撞地走進巷子，嘴裡喃喃自語道：「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