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讓大丫提籃子,他挑著一擔木柴,牽著二丫稚嫩的小手,下山回家。
「爹,前面躺著個大叔,你去看看吧!」
大壯剛走到官道上,只見前面的樹蔭下,躺著一男,衣著倒還乾淨,大塊頭,臉色蠟黃,嘴唇發白,餓得奄奄一息。
「這位師傅,看著面生,你是哪裡人?」大壯放下擔子,蹲下來問。
那人虛弱的回答道:「大哥,我姓趙,叫趙二,黃泥村人。去城裡賣蠶繭,賣了幾百個銅板,想去米行買米,錢袋不見了。我娘子,我的女兒,還有我娘,快要餓死了!」
說完,那趙二氣得差點吐血。
大壯把大丫叫前來,把籃里放的一包紅糖饅頭,還剩十幾個,塞給趙二說:「這個是加了紅糖的炊餅,我們叫饅頭,拿著!」
趙二啊了一聲,眼睛瞪得牛大,這年頭,糧食貴比黃金,大壯說給就給,一給就是一大包。趙二聲音都在顫抖了:「你,你就是赤土村的惡人大壯吧?」
「我是大壯,你也認得我哪。」
娘的,惡名傳千里哪。
名聲臭了,走到哪裡都有人認得出來。
那趙二大怒道:「他奶奶的,哪個長舌婦造謠,說你是潑皮惡棍哪。下次,誰敢說大哥壞話,我跟他拼命!」說完,拿起一個大饅頭,憤怒的狼吞虎咽起來,一口一個,吃得津津有味。
「嘿嘿,她們說對了一半,我還真是個潑皮!」
大壯不想多扯淡,叫大丫,牽著二丫,悶頭走路。
把柴火挑到後院屋檐,堆放平整。進屋洗手,把澡間門一推,門後有一隻便桶,兜頭見五房媳婦董婉兒,赤著上身,用臭薄荷熬的湯水擦洗。大壯陡然看到雪白,心旌搖盪,抱住董婉兒說:「婉兒,你真美,可以給我吧?」
「夫君,可以是可以,只是怕你累壞了哪。」董婉兒羞得面紅耳赤,疼愛的貼著大壯的嘴,想哄他開心。
「本來有點累,一看到你就不累了。」
澡間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老半晌,董婉兒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出了澡間,一溜煙回主臥去了。
大壯心滿意足,把岳丈施捨的半袋粟米拎出來,叫上大丫和二丫,走出大山,步行來到橫水鎮,在鎮上雇了馬車,走二十里,到達南水縣。
四房老丈人的糧行,在露水街,沿街一路尋找,很快,大壯憑記憶找到了蘇丈人的門店。
門店裝修氣派,位於本縣繁華地段。
暗中觀察後,大壯才知道蘇丈人家的生意,火得一塌糊塗。前來買米的市民,絡繹不絕。
蘇丈人坐在櫃檯後面,埋頭查帳哪。那肥胖的臉又大又圓,蘇丈人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哪。
怪不得,蘇丈人敢氣勢洶洶,大張旗鼓,來大壯家裡搶女兒。
一會兒,大壯把大丫她們支開,找無人處,從現代商城重新購入一籃土雞蛋,走回來跟店裡的夥計,塞了幾文錢,笑著說:「小哥,我是蘇掌柜的女婿,煩你進去通報一聲?」
夥計詫異的瞥了大壯一眼,屁顛進去了。
蘇順寶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叫上護院家奴,明火執杖的打了出來,指著大壯的鼻子大罵道:「畜生,你把老丈人打了,可真長臉哪!」
「岳丈,只要你不搶我媳婦,你隨便罵,我聽著就是!」
蘇順寶嗯?了一聲,陡然發現窮鬼女婿的身上,那股兇狠殺氣蕩然無存。被一股子恭敬老實的樣子取而代之。
原來,這破女婿不是上門來幹仗哪。
蘇順寶一愣,跟著是一錯愕,一雙小眼睛滴溜溜轉動,一拍大腿道:「畜生,我給你的粟米哪,一天就造沒了,你餓死鬼投胎啊?還想來討米,行啊,你上我後院跪著,跪一天給一斤!」
「岳丈,你太狠了,連自己都罵。我如果是畜生,你是畜生的爹,那你就是老畜生哪!」大壯狠狠頂撞著道。
把蘇順寶頂撞得吹鬍子瞪眼:「你!」
「畜生,你連老丈人都敢打,不是畜生是什麼!」
「岳丈,我打你,是因為你要搶我媳婦!」
大壯不想跟蘇丈人扯淡了,沒得讓外人看笑話。他把一籃子土雞蛋和那半袋粟米,提到蘇丈人眼前一放:「你扔的二十斤粟米,我原封不動。這籃子雞卵,是雪薇托我帶的。雪薇帶話給你,讓你老人家注意身體,別太累!」
大壯說完就走,叫上大丫、二丫,帶著一身傲骨,頭也不回的離開。
丟下蘇丈人忤在地上乾瞪眼,突然老傢伙動如脫兔,撲住那袋粟米,打開查驗,發現是真的原封未動。
一下子,蘇順寶那張老臉,火辣辣發疼發苦,就好像被大壯抽了兩記大耳光。
看那籃子雞卵,裝得滿滿當當,把蘇順寶整不會了:「這個好吃懶做的東西,還,還挺孝順哪!」
我可憐的女兒,這麼說,你不會挨餓了,好事啊。
蘇順寶呵呵大笑著,嗚嗚大哭著,又哭又笑,店裡的夥計以為掌柜的怎麼了。
下午四點,金烏西下,赤土村的官道上,出現一頭拉貨的螺子。身穿短打裝的老漢趕著螺子,跟在大壯一行人的後面,在山路上徐行。
到了大壯家,大壯把二丫放下來,忙著卸貨。
這次他從商城採購的貨物有——五十斤大米(200文)
十斤黃豆(60文)
五斤豬肉(130文)、一桶大豆油、二十個土雞蛋。
一匹花布、一匹粗布(250文)、給孩子買的六雙棉布鞋。
支付給馬夫40文錢,給馬夫塞了幾個饅頭,打發他走了。
這趟進城,大壯一共花銷一兩二錢銀子。他進城前,身上只有五百個銅錢,差的七百個銅錢,在縣城郊區,系統發現兩條眼鏡蛇(500文),釣了兩隻石蛙(400文)。刨除所有花銷,大壯還帶回幾十個銅板。
大壯之所以沒去縣城的米行購買糧食,還不是因為這場曠日持久的大饑荒。他專門去打聽了,米行一石米(120斤),豐年時只值500文,時下瘋長到一兩銀子,令人咂舌!
米價一漲,物價也跟著水漲船高。
萬幸,大壯能進入現代商城,同樣的價錢,可以買到更多更便宜的糧食。
「當家的回來了!」
「公爹回來了!」
「大丫,二丫!」
吳月娥聞訊,率領四房娘子,兒子兒媳,歡天喜地出門迎接。
眼見大壯帶回這麼多糧食,還買了花布,五房娘子眼睛瞪得溜圓,個個眉開眼笑,高興得跟過年一樣。
「夫君,我以為眼花了哪,豬肉,哪裡來的豬肉!」李嬌姣把那條豬肉提溜起來,眼睛放出精光。
沈甜甜興奮得抱住那匹花布:「夫君,你真棒!終於有新衣服穿了哪!」
「大娘,爹可能幹了,他會釣石蛙,會抓蛇,抓王八,賣了錢換糧食!」
都不用大壯浪費口舌,大丫滔滔不絕,如數家珍,幫大家解開了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