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苒!你搞清楚,是你傷了姝姝!」沒得到理想的答案,顧亦宸瞬間怒吼一聲,「你憑什麼做錯了事還總是將原因歸結在別人的身上,而且,你的嘴巴簡直太毒了!」
「你沒法改變我的心意,就把矛頭對準夏姝,你就是這樣,永遠都不擇手段,瘋瘋癲癲!」
「不擇手段的人是夏姝才對吧?」林清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前幾天不是還自導自演,借用自身流量全網造謠我?」
「姝姝是被你逼的!」顧亦宸厲聲反駁,「還不都是你威脅了她的性命!她才迫不得已這麼做。」
林清苒抬眸,冰冷地望著他,「我什麼時候又威脅她的性命了?」
「你威脅她離開我,用錢行不通,就揚言要她的命,姝姝很害怕。」
「是嗎?」林清苒輕笑著挑眉,「那她怎麼還沒死?」
「林清苒,你……」顧亦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只覺得眼前這個人陌生至極。
他不在的時候,她本性畢露也就罷了。
現在竟然全然不在乎在他心裡的形象,當著他的面也如此狠毒。
「林總。」
沈岩從電梯裡出來,遠遠地看見她,匆匆來到她身邊,「客戶已經在等了。」
林清苒提步就跟著沈岩走了。
顧亦宸看著她的背影,被她渾身尖刺的模樣刺得難受至極。
她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
——
陸氏集團,二十八樓。
陸司桁跟在陸老爺子身後出了電梯,他穿了一件淡灰色襯衫,黑色長褲下包裹的腿筆直修長,隨手脫下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上,另一隻手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腕。
當陸老爺子帶著陸司桁出現在總部的第一天,途經辦公區的人紛紛側目相望。
「瞧見沒,這就是陸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聽說之前是在下面分公司的。」
「我還是第一次瞧見他,老爺子這是打算把他安排到總部來?」
「好歹也是青雲總的兒子,在分公司鍛鍊鍛鍊一年,也該調到總部來了。」
「你說這陸司桁也真是慘,同樣是青雲總的兒子,修霖少爺是正妻所生,將來指定是要掌管集團的,可他呢,恐怕也只能是隨便安排個職位打發了。」
「誰說人家慘了?這不昨天還跟林家千金結婚了?我看他啊野心大得很,這才回國沒多久,就娶了林家千金,不是為了爭權還能是為什麼?我看啊……這陸家怕是要變天了。」
陸司桁面不改色地跟在陸老爺子身後往裡面走,挺背揚頜,硬朗的輪廓清冷。
「陳經理。」
陸老爺子推門而入,望向坐在辦公桌後的中年男人。
「老爺子。」
陳經理連忙站起身來,恭敬地頷首。
陸老爺子拍了拍陸司桁的肩膀,「我宣布一下,接下來將有司桁擔任咱們陸氏集團的首席戰略官,你抓緊時間把任命文件擬出來發下去,然後帶司桁熟悉熟悉咱們公司。」
陳經理早已見慣了大場面,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空降也不覺詫異。
「是。」
老爺子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交代完一些要交代的注意事項,給陸司桁丟下一句「好好干」便甩手離開了。
陸老爺子不管理集團的事很多年了,年紀大了,早已力不從心。
先前集團總裁的位置一直是陸青雲坐著,如今陸青雲走了,總裁的位置就空下來了,陸老爺子偶爾代總裁的身份出席重要場合,大部分都丟給陸青雲的大兒子陸修霖處理。
陸修霖,是陸氏集團高級執行副總裁。
陸老爺子不在的時候,集團大大小小的事,便由他指揮。
陳經理接了個電話,電話結束後,猶豫了一會兒,看向陸司桁道:「司桁少爺,今天高層內部會議馬上就開始了,雖然您還不熟悉公司環境,但既然您已經是公司高層,也跟我一起先去一趟會議室吧。」
「好。」
陳經理領著陸司桁,直接去了三十三樓的高層會議室。
當陸司桁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時,會議室內其他參會成員紛紛投過去目光。
會議由陸修霖主持。
陳經理過去跟陸修霖說明情況,「陸副總,是這樣的,老爺子剛才過來了一趟,任命司桁少爺為集團首席戰略官,所以我把他也帶來了。」
此話一出,頓時引發會議室內一陣唏噓。
坐在會議桌前的陸恆死死地盯著陸司桁,桀驁的臉上浮現寒意,「什麼時候一個外人也能成為集團首席戰略官了?」
陸司桁聞言,眉梢微微擰起,也向陸恆投去了視線。
空氣中似是有火花。
陸修霖扶了扶眼鏡,看向陸司桁的時候,鏡片後面的眼底掠過一道冷光。
面上卻笑得謙和,「司桁,你也坐吧。」
陸司桁微微抿唇,冷漠地掃了一眼四周,便朝著自己的位置走了過去。
就在陸恆的對面。
會議即將開始,秘書正在調試PPT。
四周一片安靜。
陸恆抱著胳膊直勾勾地盯著陸司桁,忽然輕蔑地笑了一聲。
這聲音落在安寂的辦公室里,格外明顯。
所有人都向他投去目光。
陸恆漫不經心地睨著陸司桁,目光之中滿是不屑,「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
會議室內的人面面相覷。
坐在角落裡不起眼的陸成康微微眯起眸子,看向了陸司桁。
陸司桁對上陸恆的視線,輕輕地笑了,「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老爺子才對。」
「如果論管理能力,前不久搞砸新港項目的你,顯然才是最沒資格的。」
「艹!」
一句話,瞬間激怒了陸恆。
他「啪」的一聲將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合上,屏幕因此都震開了一道裂痕。
陸恆衝過去,拽起了陸司桁的衣領,棕褐色的眸子裡噙著火焰,「陸司桁,我給你臉了是吧?你他媽連自己親媽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好意思回陸家?」
他揚起拳頭,重重地砸在了陸司桁的臉上。
眾人看呆了。
「陸恆!你給我住手!」陸修霖臉都黑了,衝過去抱住陸恆的腰,「你瘋了?這是什麼場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場面一時亂作一團。
這場會議,最終被迫取消。
陸恆被幾個人合力拉著摁坐在了椅子上,陸司桁憤然離開,大步走向衛生間。
他對著鏡子觀察臉上的傷口。
顴骨,腫脹得明顯。
不多時,一道人影在身邊落下。
陸司桁轉頭,只見陸恆的臉在他視線里放大,看著他齜牙咧嘴地笑,「哥,怎麼樣?我剛才演得像吧?」
陸司桁沉著臉,對鏡清洗鼻孔里溢出來的血跡,沉默不語。
「來,哥,你別動,我來給你擦……」
陸恆掏出手帕就要上手。
陸司桁一腳把人踹飛,「滾。」
「讓你演,沒讓你演得這麼逼真!」
他臉色很不好看。
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還有,以後,不要碰我的臉。」
說罷,大步流星離去。
陸恆縮在角落,看著他的背影,委委屈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