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苒推了推陸司桁的肩膀,「放我下去。」
陸司桁今天熱情得讓她覺得可怕。
「不要。」陸司桁親了一下她的臉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林清苒皺眉,「我怎麼就不喜歡你了?」
「那為什麼不讓抱?」
林清苒:「……」
「苒苒,說你喜歡我。」陸司桁一臉渴求地看著她。
「我為什麼要說?」
「你不說就是不喜歡。」
林清苒掐了一把他的腰,「夠了,陸司桁。」
她看了一眼時間,不知不覺他們已經為這種毫無營養的對話浪費了快半個小時。
打了明牌後,陸司桁簡直跟從前判若兩人,那股子清冷禁慾的勁全都消失不見了。
陸司桁吃痛,「疼。」
「疼就放我下來。」
「疼也不放。」
林清苒:「……」
她想了想,又說:「我口渴了,我想喝水。」
「溫的還是涼的?」陸司桁問她。
「溫水吧。」
陸司桁終於捨得放下林清苒,起身往廚房走。
他倒了一杯水過來。
林清苒從他手裡接過水杯,捧在手心裡小口小口地喝。
陸司桁則坐在對面笑容滿面地看著她,一副看心上人的表情。
林清苒咽了咽水,「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啊?」
陸司桁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她:「餓不餓?」
「有點。」
「那先吃飯吧。」
林清苒跟著陸司桁來到餐桌邊,看他從酒櫃裡又拿了兩瓶紅酒,笑問道:「燭光晚餐?」
「是啊,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
「慶祝我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
陸司桁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到林清苒手中。
林清苒眼底閃爍著盈盈笑意,「好,慶祝林清苒跟陸司桁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
兩人舉杯相碰。
——
林清苒很快就安排人將夏姝在國外的那些輝煌事跡也一併發到了網上。
顧亦宸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雙眼失神地看著電腦屏幕,視線看著網上那些針對夏姝的鋪天蓋地的言論,臉上已經扯不出任何表情來了。
他生病了。
身體的滾燙提醒著他,他發燒了。
大概就是昨天淋雨淋的。
有一種麻木的感覺貫穿了他的四肢百骸,網上對夏姝的謾罵,他早已無心去維護了,更不可能再去維護她,從此以後夏姝能不能再在娛樂圈混下去,都與他無關了。
他甚至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得知真相至今,他沒去找過夏姝。
夏姝的冒名頂替害得他失去了林清苒,有時候他覺得就算是讓她死,也不足以泄憤。
可是就算讓夏姝死了又如何?林清苒不會因為夏姝死了就回到他身邊,也不會因為夏姝死了就重新喜歡上他。
該失去的他已經失去了。
他頭疼得像是要炸裂了一般,腦子裡響起林清苒說過的話——
「以前對你的執念,我已經放下了。」
她就這麼輕易就放下了嗎?
顧亦宸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不可否認的是,每一次他想到這句話,就會有一種溺水的窒息感。
難受得要死。
顧亦宸點進了自己的主頁,將那段編輯好的宣告自己離婚事實的內容,發送了出去。
可想而知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周暮雲走進來,他看到雙眼通紅髮絲凌亂的顧亦宸,先是一愣,「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幅鬼樣子?」
顧亦宸有些遲鈍地看向周暮雲,幾秒後,扯著沙啞的嗓音道:「是你啊。」
「靠,你他媽認我要認這麼久?」
直覺告訴他顧亦宸不對勁。
「我眼睛有點模糊,周暮雲,還有點發燒。」
「什麼?」周暮雲只覺得莫名其妙。
他走過來,探了探顧亦宸的額頭,燙得他直接縮回手。
「靠,你他媽燒成這樣為什麼不去醫院啊?」
顧亦宸眼神似是有點渙散,他含糊不清地呢喃,「暮雲,我錯了……暮雲……」
「你燒糊塗了吧?」
發燒嚴重了是真會燒壞腦子的。
「你起來,我帶你去醫院。」周暮雲把顧亦宸從椅子上拉起來,「你他媽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了,把自己搞成這樣,怎麼回事啊?」
顧亦宸站都站不穩,只能靠周暮雲扶著。
「暮雲,我不該不聽你的……」
「什麼不該不聽我的啊?」
「我喜歡林清苒。」他呼吸沉重,每一個字擠出來都很困難似的,「我應該好好對她,我不該對她那麼壞。」
「要是聽你的就好了,都是我不好,現在要怎麼辦?暮雲,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你他媽是真被燒壞腦子了吧?」周暮雲只覺得從顧亦宸嘴裡聽到這些話很驚奇。
這些絕不是顧亦宸清醒的時候能說出來的。
周暮雲扶著顧亦宸一路下樓,好不容易把人塞進車裡。
「暮雲,我想見林清苒……」顧亦宸靠在后座,說話的聲音沙啞又虛弱,他唇色發白,臉卻已經被燒紅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很難受。
就當做是對他的懲罰吧。
誰叫他以前對林清苒那麼糟糕。
再嚴重的懲罰,他都能接受。
周暮雲坐進駕駛座,啟動車輛,透過後視鏡看他一眼,「你再堅持一下,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看顧亦宸這個樣子,絕對不是剛開始發燒,應該是已經燒了有一段時間了。
既然知道自己病了為什麼不吃藥不去醫院,周暮雲有些慍怒,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個成年人了,居然能放任自己燒到這麼嚴重的程度。
顧亦宸嘴裡發出粗重的喘息,噴灑出來的呼吸仿佛都帶著一股灼燙的氣息。
「林清苒……」
他虛弱又自責地說道:「對不起……」
他現在真的好想再見見她。
周暮云:「……」
媽的顛公。
他一腳踩下了油門,將車子開得飛快。
不到十分鐘,周暮雲就在趙嶼寧家的醫院門口停下車,風風火火地把顧亦宸從車裡扶出來,往醫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