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文將軍的兒子文淵霸小時候長得那般可愛,現在十八歲了,卻成了五短身材,頭髮也稀稀疏疏。我家月月怎麼看得上呢?」冷盟主夫人蔣雨荷為自己唯一的女兒抱不平。
「婦人之見!當時不是文在泰將軍暗中助一臂之力,我這個武林盟主的位置會那麼容易搶占嗎?何況,又是指腹為婚,現在還有反悔的餘地?」武林盟主冷岳太責怪夫人目光短淺,「淵霸外表是差了些,在中原論武功,也是屈指可數。將來聯姻了,有親家這位封疆大吏作後台,我冷家隱龍門,穩坐武林江山,誰敢有半句不順我者?」
冷月的丫環袁小紅正好在院子裡取井水。要給小姐燒水泡茶。聽到了老爺和夫人的議論,便回到閨房,學給小姐冷月聽。冷月聽多了,沒有半點反應,只是隨便說了一句:「就這兩日,我趁著到廟裡為母親許願燒香的機會,準備逃離這虎口,你願意嗎?」
「我唯小姐是命。只是要多帶些銀兩和乾糧。」丫環袁小紅對那矮胖子文淵霸也看不上眼,人長得難看,但一見到女人,就輕薄起來,動手動腳。
「逃到西門關去!讓我父親永遠見不到我。」冷月對父親用自己一生的幸福來謀取他的盟主地位,非常憤怒。
「可憐夫人會哭瞎眼睛的。」丫環眼睛有點紅了。
二月十九,是菩薩聖誕。一大早,冷月和丫環小紅提著一籃子供品香燭等,來母親房裡請安。
「母親,去年你在大弘寺許的願,女兒今天去燒香還願。中午晚些回,女兒和小紅在外面吃點,你和父親就不要等我們了。」
「小紅,路上多加小心,要不,我陪你們一起去,在菩薩面前也有誠意一些。」夫人要起身。
「母親,你身體還虛弱,就讓我和小紅去吧。」冷月把母親按回椅子上,和小紅出門去了。
冷月雖然是女兒身。但是冷岳太盟主視為掌上明珠,把全身本領悉數傳授給女兒。冷月又聰穎好學,勤奮苦練。就算冷岳太的得意門生、大弟子龔俊勇,也不敢小視冷月,接招時也得全神貫注。這小紅,是冷月的貼身丫環,跟小姐走近了,拳腳也不簡單。
隱龍門,在中原武林八大門派中,以隱龍爪的剛勁,快速,準確而稱名天下。隱龍爪一百零八式,更是一環套一環,一招串一招。三爪一腿,一腿三爪,手腳配合天然,無以分解。練好隱龍爪,非常人之毅力不可。練好一百零八式,非常人之天賦不行。
冷月和小紅,只朝廟的方向,叩了三個響頭。便雙雙運起腳勁,離開官道,往林中小路狂奔而去。跑了十來里,出了林子,到了一小鎮上。大師兄龔俊勇在一茶棚官道上,牽著兩匹馬,等著她們到來。
冷月知道大師兄心中喜歡她,但她一直視大師兄為兄長,沒有那種情感。她已明明白白告訴過大師兄,但是他總是憨憨一笑:「我喜歡就行!」
大師兄早就看出來師妹冷月想逃出這逼婚牢籠,自己決定毫不猶豫要冒著天大的風險來幫助心中所愛的小師妹。
冷月和小紅,躍上馬背,挽起韁繩:「大師哥,小妹走了,家裡就托你多操心了。」
「小師妹,你帶著它。」大師兄將一封信遞給冷月:「有什麼難處,你只管去找西門關外皮子溝張豹子。」
「好咧,駕。」小師妹答應一聲,兩匹快馬朝西門關方向方馳騁而去。龔俊勇望著揚起的灰塵和背影,發呆了半天,才提起雙腳,回到華山冷家莊隱龍門。
冷月一路狂奔,風餐露宿,一連跑了五天,這天又跑到太陽偏西,肚子裡空了。
「前面有個村子,找個吃碗熱飯的地方吧,餐餐吃冷乾糧,這腸胃都僵硬了。」小紅說。
這是一個小村落,三面環山,就這條進山的路是敞開的。村里房屋依山而建,一條潺潺流水的小溪從對面小山上掛下來,再繞著彎兒流出村子。只見一棵大槐樹下掛著一布簾兒,挑著「素溪飯莊」四個字。
冷月和小紅在素溪飯莊前下馬,就有一個夥計過來,牽過馬去。
「多給點馬料,飯後一起結。」小紅囑咐那小夥計。
冷月在靠窗前揀選一張乾淨的桌子坐下,小紅叫夥計來,「有什麼好吃的?」
「糖醋排骨,地三鮮,鍋包肉。。。」
「好了好了,就點這三樣。」小紅叫夥計快點上菜。
不一會兒,夥計端上菜來,冷月向夥計打聽:「這個村子叫什麼名字?」
「回復小姐,這裡叫皮子溝村。看樣子知道,客官小姐不是本地人,過來找親戚的吧。」
「嗯,找張豹子。」冷月隨意答道。
「哦,找豹掌柜的,不是找到屋裡來了嗎?那是我們掌柜的。」店小伙很驚訝,「那我去把豹掌柜的喊出來。」
冷月也是一愣,點點頭:「那就辛苦你一下。」
張豹子出來了,夥計指著冷月這一桌。張豹子便走了過來:「與客官素昧平生,不知找我有何貴幹。」張豹子一米九的個子,虎背熊腰,四十幾歲年紀。頭上是黑色的四方平定巾,身著紫色直裰。
「你可認得叫龔俊勇的。」冷月站起來,雙手揖禮問張豹子。
「我外甥,在隱龍門武林盟主旗下。不知姑娘是。。。。?」
小紅立即橫到中間,打斷兩人說話:「不知可以找個清靜處聊聊嗎?」
來到灶房隔壁一個清靜的房間後,冷月將前後原因說給張豹子聽了。
「越過西面大山,下山三十里地,便是西門關了。不如冷月小姐就住到皮子溝村,我有一處院落,現在也空著。西門關外有三大:風大,沙大,雪大。不知小姐可知?」
「我還是要去關外,如果遇了難處,還得求助豹掌柜的。」冷月不願意寄居籬下。
「也罷,既是小姐執意如此。這西門關外有一雪峰山,住著幾名隱士,或居山洞,或搭窩棚,其中有一位為救父親癆病在雪峰山採藥窩居的朋友,叫弱書生,也是個世外高人,有幾分本事,我寫幾句話你捎上,或許有困難,你用得上。」張豹子叫夥計取了筆墨來,寫了一行字,交與冷月。
冷月謝過張豹子,執意結了帳,把馬寄放在店裡,就朝西面大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