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學會了「理與情的平衡」,才能夠更加客觀理性的思考問題。在生活中心智成熟的人,他的眼裡能包容的人和事會越來越多,這樣的人往往是多著眼利弊,而不會把是非對錯分得那麼清楚,因此顯得很「無情」。
企業股東之間除了利益和權力之爭,對高舉業與石含玉來說,在他們的人生道路上,同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高舉業能否改變得了企業的股東結構?
石含玉究竟在董事會上要挺誰?
候得山心裡也沒準譜兒。
那天,剛吃了晚飯,候得山問正收拾鍋碗的老婆:「你說,高舉業成精作怪的,他又弄股份改革圖啥?我就整不明白了。」
石含玉不緊不忙說:「人不利己,誰肯早起,也許是又要收買人心。」
候得山點燃一支香菸,可勁嘬了幾口說:「你可別跟著他瞎湊熱鬧,讓他收買了人心,弄不好不知又要出啥妖蛾子。」
石含玉反問道:「高舉業打著讓利給大家的旗號行事,誰能頂住了呢?」
候得山不以為然的說:「咱攔他幹啥?他一個大老粗鬧改革,說白了只不過是給狗起個獅子名,有名無實,瞎糊弄鬼唄!」
石含玉搖頭說:「我琢磨著沒這樣簡單吧?」
候得山說:「這事跟那些年有人拿地方糧票哄弄老外差不多,說是讓董事們變成股東,但是,這跟咱這原始股東沒法比,他們都屬於人走股留,如果完不成任務股就得丟的臨時名譽股東,換句話說就是露水股東,是見不了陽光的,咱家占著三分之二的原始份額,還用怕他們這幾條小毛毛蟲嗎?」
石含玉眉頭緊鎖說:「我總覺著這事怎麼橫豎都不對勁呢?」
候得山說:「這有啥不對勁的,無非是年終按股分紅時,咱少得點紅利,可他高舉業一個股也照樣多得不了,說到天邊上去二永遠比一多吧,咱總是拿著大頭利,你說有啥虧可吃呢?說句不中聽的話,這裡的多半數公司的職工,都是給咱侯家拉磨的驢,他高舉業只不過是那頭大個的頭驢罷了。別瞎費心思了,睡覺吧!有啥事兒,明天,董事會上再說。」
石含玉感覺心裡仿佛綰上了繩疙瘩,怎麼解都解不開,她躺被窩裡干瞪著眼,愣是一宿沒睡著覺。
在公司董事會召開前,高舉業又就各項議題,跟候得山進行了商議。
石含玉則收拾好家務,悄默聲得向會議室走來。
此時,隔著玻璃窗,石含玉看到會議室里一堆人圍在一起聊天。鬼頭蛤蟆眼的劉家成,肥頭大耳的二福,瘦干猴精的白蛋,短脖粗腰的黑狗,鴨蛋臉水秀眼的楊春雪,還有機靈鬼趙鐵龍,這夥人正交頭接耳不知在念叨啥。
石含玉看到眾人七嘴八舌,眉飛色舞,越講越上勁兒,她心裡咯噔了一下,豎起耳朵,站到門外,用心細聽。
「劉總、楊總、三位張總,這是高董事長授權起草的公司改革方案,請各位董事審閱。」
說話的是趙鐵龍,他是寧津人,有眼力勁挺很會來事的,是高舉業的跟屁蟲,創業初期,就跟著他闖江湖,屬於高舉業的鐵桿的子弟兵。
「改革就是放權唄,好事,我贊成!」
「股改最得人心,重賞之下出勇夫,雀兒揀著旺處飛,這吸引能人的高招,實在是太高了。」劉家成跟黑狗一唱一和,給高舉業的股改搖旗吶喊,吹風打氣,鼓動人心。
「喂,做夢娶媳婦,別高興的太早了,這還在鏡子裡的事,如果有人攪局怎麼辦?」白蛋說話嘴損,喜歡私底下挑事。
「按照國際慣例,企業發展到了一定階段及時進行股改,引進風險機制,是明智之舉。馬不打不奔,人不激不發,傻子也明白這個理兒。」楊春雪推波助瀾,也跟著鼓吹起鬨,讓石含玉心裡很不受用。
「別、別管!使啥法兒,撥出、先撥出膿來,才、才是好膏藥!在坐的,誰不識數、啊?哪一個,是傻娘、養的?」二福說話結巴,說也說不清楚,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石含玉越聽越煩心,這堆王八蛋一水的倒向了高舉業一邊,如果再這樣弄下去,以後的事肯定難整了。她在門外遲疑了好一會兒,調整好了臉色,才推門進來了。
石含玉一臉陽光的說:「哎呀,山裡的核桃滿是人(仁)啊,大家辛苦啦!平時聚少離多,各弄著一攤子事,一天到晚總是閒不住,今天中午,我請客!陪兄弟們喝幾杯行不?」
白蛋愛跟她鬥嘴,他眨巴著綠豆眼壞笑道:「嫂子,多日不見,可想死你了,陪吃陪喝可不算數呀,那啥,你一晚上能給補多少課?」
石含玉紅了臉笑著說:「混帳小子,再胡說,找揍了。」
白蛋嬉皮笑臉的說:「打是親,罵是愛,嫂子,你高興了可別拿腳踹。」
楊春雪一臉討好的說:「玉姐,你是怎麼保養的?真是個標緻的玉人兒。」
黑狗也跟著起鬨說:「嗨!這還不知道,人家整天守著侯哥,讓愛情給滋潤的唄!」
楊春雪拉起她的手坐下說:「別理他們了,都是些臭男人,這狗嘴裡還能吐出象牙來?」
劉家成回頭一看說:「咳,咳!別瞎說了,大當家的來了,該說正經的了。」話音未落,兩個大老闆一臉笑容,相跟著走進會議室,挨個跟董事們打招呼。
趙鐵龍說:「各位董事,請坐!現在準備開會。」
在橢圓形會議室里,高舉業微笑著坐到會議桌的中間位置,他的兩邊分別坐著侯得山、石含玉,其它董事依照職務高低,早巳坐到了會議桌前。
這場決定公司問前途命運的大戲就要登場亮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