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吳現在最強的兩個藩王國,當屬吳章的遼國,以及吳繁的塞國,治下人口百萬有餘,還都是能征慣戰,全民皆兵的那一種,動輒十多二十萬的步騎不在話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再過個幾年,以吳章、吳繁本就不安分的個性,向周邊的胡人開戰,開疆拓土的話,國力還會進一步提升……
到時候,藩王們就真的成了尾大不掉之勢。
「基兒,你若是真想削藩,朕教你一個對策。」
「孫兒洗耳恭聽。」
「推恩令。」
慶忌笑吟吟的道:「自古以來,按照宗法制,諸侯卿大夫的爵位、封國或封邑都是由嫡長子單獨繼承,其他庶出的子孫得不到尺寸之地。」
「這推恩令,可規定藩王死後,由嫡長子繼承王位,其他子弟分割王國部分土地為侯,諸侯歸所在之郡統轄。」
「至於那些侯國,隨便找個藉口廢黜,置為一縣或幾個縣即可。」
「亦或者,侯國再分為伯國,伯國被分為子國,最後除國,只保留頭銜。」
「妙!」
吳基不由得兩眼放光,道:「皇祖父,若是此等推恩令頒布下去,不出幾代人,現在的藩王國就名存實亡了!」
慶忌笑而不語。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誠然,這麼做可能對待自己的諸子或多或少有些不公平,慶忌卻不得不為之了。
就跟歷史上漢武帝頒布的推恩令一樣,以推廣皇帝恩澤的名義把土地再分封給諸侯的子弟,看起來是皇帝厚待他們,實際上卻使每個封國的面積都化整為零,漸漸縮小,再也不足與朝廷抗衡。
推恩令與削藩,本質上沒有區別,只是實際行動上有所不同。
一個是間接委婉,最終使整個藩國被層層削弱,另一個則是強制執行,不給藩王任何機會。
推恩令將原本只能由嫡長子繼承的藩王土地,改成藩王的兒子們都能繼承各自的封地。
只是幾個字的改變,實際內容卻變了非常多。
原本一個人掌控的土地不斷被分成幾個人所有,這樣一來,每個人分到的就都是原本藩國的一小部分。
這種辦法雖然會遭到嫡長子的反對,但是原本應該分不到封地的其他人卻都會感謝皇帝,因為按照之前的法令,他們在嫡長子們繼承土地之後,是什麼都沒有的。
所以說,這條法令對他們是非常有益的。
推恩令這種手段雖然比較委婉,但確實是非常有效,而且對皇帝自己的名聲也很有利。
不得不承認,推恩令要比削藩明智、有效很多……
要是跟劉備的祖先中山靖王劉勝一樣,生了一百二十多個兒子,封國不夠分,怎麼辦?
簡單。
二十個得寵的兒子分批分次被封為諸侯!
藩王諸子被封為侯,侯的諸子基本上就沒有爵位了,日後只能自力更生。
說真的,這麼做,慶忌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若干年後,自己的子孫後代當中,估計會出現跟劉備一樣的織席販履之徒。
只有一個皇親身份,然後一無是處了。
按照慶忌制定的推恩令,藩王國之後是侯國,侯國之後是伯國,伯國之後是子國,然後除國,只保留貴族的頭銜。
子國的子弟就是平民了。
一個藩王國相當於一個郡,一個侯國相當於一個縣,一個伯國相當於一個邑,一個伯國相當於一個鄉,一個子國相當於一個村。
這樣以此類推,根本不需要皇帝費盡心思的削藩,偌大一個藩王國,直接就沒了。
不過,這推恩令的前提,慶忌還是要設立郡或州,或者是行省進行管理的。
畢竟藩王國之後的侯國,就歸屬於郡一級下轄了。
藩王國強勢的時候,郡只是一個擺設,等到藩王百年之後,郡就開始發揮作用了。
慶忌又跟太子恆、吳基商討了一下推恩令的細節。
太子恆忽而有些不解的詢問道:「父皇,不知道這推恩令,何時頒布?」
「至少三十年後。」
慶忌語重心長的道:「朕還需要藩王們坐鎮一方,推行吳化,儘可能的融合治下的異族人。」
「諾。」
三十年之後,那大概就是吳基在位期間了。
慶忌這個時候要是急不可耐的頒布推恩令,純粹是有些作死的。
畢竟各個藩王國足夠強勢的話,足以鎮壓國內的叛亂,不需要帝國操心,到處「滅火」。
「吳基,你下去吩咐內侍取酒來。今晚朕與你父子二人,祖孫三代要好好喝上一場。」
「父皇。」
太子恆勸諫道:「父皇你的身子還未康健,不宜飲酒。」
「吳恆,朕喝酒的事情,難道你也要管?」
「兒臣不敢。」
「去!」
「諾。」
不多時,吳基就讓人取了一壺酒,三隻酒樽,分別滿上。
慶忌看著樽里清澈的美酒,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吳恆、基兒,朕駕崩之後,爾等真的能守護大吳,保帝國長治久安嗎?」
「父皇,兒臣不敢忘記初心,一定克己勤免,以天下事為己任。就如父皇的教誨一般,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皇祖父,孫兒也一樣!」
「好。」
慶忌點了點頭,又道:「想必你們都清楚,大吳內部尚有餘孽,賊心不死,試圖對我大吳不利。」
「朕在世,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朕若是殯天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朕,言盡於此,有些事情,朕管不到,也無法操勞了。」
聽到這話,太子恆嘆氣道:「父皇,兒孫自有兒孫福,也不須父皇你太過操心。若天命在吳,則我大吳帝國,必當萬世一系!」
「好!來,吳恆、基兒,滿飲此爵!」
「請!」
旋即,祖孫三人就將酒樽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慶忌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異色,忽然站起身,旁若無人的朝著陛台之上的武器架子那邊過去。
慶忌拿起了武器架子上一把金斧頭,又回到龍榻邊上,「嘭」的一聲,扔在了地板上,而後怒喝道:「好自為之!」
話音一落,慶忌就一把栽倒在了龍榻之上。
「父皇!」
「皇祖父!」
太子恆與吳基都是一臉詫異的神色,不知道慶忌發的什麼瘋,忙不迭的湊上前。
慶忌只是低聲道:「退下。朕乏了……」
「諾。」
眼看著慶忌似乎是犯困了,太子恆與吳基對視一眼後,這才緩緩的站起身,離開了福寧殿。
出到外邊,守著大門以及宮道兩側的內侍、宮娥都頗為驚疑不定的看著這對父子。
等到二人離開後,宮娥、寺人這才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適才看見了燭影斧聲,卻是不知為何。」
「我也瞧見了,陛下還喊了一句『好自為之』,究竟是何意?」
「估計是太子與太孫有事觸怒了陛下。」
「這……何至於動斧?」
「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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