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看我用魔網不？
面對利奧納多分明是岔開話題的舉動，西奧斯不為所動，一雙死龍眼靜靜看著對方，讓中年法師背後一陣寒芒。
「可客氣，師弟啊，你也知道，這裡是艾達林，那可是法師的天堂，師兄我本來早早等你，可是誰成想這雙腳不由自主就走到這邊來了……」利奧納多雙眼亂瞄，一陣心虛。
西奧斯內心呵呵，不過他到底也沒把這個放在心上，而且有一說一，他與利奧納多雖然未曾謀面，但是畢竟是看得他的筆記入門的魔法，也算是有一段教導之誼，西奧斯念及此事，對利奧納多還是有些好感的。
通過系面板，西奧斯也將利奧納多的信息看透，是一位高達19級的大師階法師，半步傳奇，可以說已經一隻腳邁入了傳奇的門檻。
稍微思索一下，西奧斯大概就猜到了利奧納多目前的困境，八成是還不能自證天命。
「也好，你之前教了我，也算我還給你好了。」西奧斯心中暗道。
他開口：「你是讓我說說剛剛教室里那講師的說法嗎？」
利奧納多連連點頭：「正是如此。」
「恕我直言，他自認為站在了普通法師的上面，看破了迷霧，殊不知自己只是站在了第二層罷了，一山還有一山高，自己也處於更大的迷霧之中而不自知。」西奧斯輕哼一聲。
他的話讓利奧納多目露異彩，追問道：「詳細說說！」
「精神力量無法影響自然的物質能量這個判斷太過武斷了，魔法也絕非只能通過改造魔網或者干涉魔網來完成，當然，如果這裡的魔法只是如此定義的狹隘概念的話，他的話倒是沒錯。」
「不過在我看來，從廣義上講，魔法可以看做對能量的精神利用，因此神術也可以歸為這個範疇，說到底，都是對力量的應用方式。」
「現實的情形中，之所以大法師也無法脫離魔網使用魔法，歸根結底是沒有突破這個窠臼。要麼還是他的精神力量不夠強大，譬如半神、神明就可以做到。」
「你說的沒錯！我們想得一模一樣！」
利奧納多欣喜若狂，仿佛找到了知知音一般，拉著西奧斯說道：「偌大的艾達林，也只有你我算是聰明人，窺見了魔法殿堂的真理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突然傳出一陣嗤笑聲，原來是講完課的講師桑博與一行學生走出來了。
剛剛的笑聲就是講師桑博發出的，他說道：「呦，這不是我們的大天才利奧納多嗎？怎麼？今天有空從你的窩裡出來了？看來的你的理論有所進展啊！」
他的話頓時引起周圍學生的一陣偷笑，不過利奧納多終究穿著大師袍，他們還是有些分寸，多少收斂一些。
但是桑博就完全是刻薄模樣，毫無忌憚了，他與利奧納多是同一屆的同學，知根知底。
西奧斯斜眼一瞧，不過也就是個16級的法師，離利奧納多還差了兩級呢。
「哼，桑博，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一點沒變，真是沒有讓我意外。不過以你的年紀，再怎麼也該摸到准傳奇的門檻了吧？哦？還沒有嗎？有點慢了啊，不過你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來問問我。」
「我都等了你們十年了，居然還是沒有追上，真是沒意思啊。」利奧納多倒也不是什麼都受著的悶葫蘆，反擊起來也是犀利的很。
那桑博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默默咬起了牙。
沒別的，因為利奧納多說得一點沒錯，完全戳中了痛點。在上學的時候，利奧納多就是他們這一屆絕對的天才，施法等級升得飛快，理論也是一騎絕塵，早早獲得了白露法冠青睞，收為弟子，可以說羨煞旁人。
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是准傳奇階了，不過在那時候，利奧納多突然大變，沉迷他的錯誤理論，再沒有寸進。這些年來，桑博也慢慢升了上來，同時也拜入了另一位法冠的門下，心態平衡起來，同時樂於對利奧納多落井下石。
旁邊的西奧斯也看得清楚，兩人三言兩語他就已經猜的大差不差了。那桑博表面上高高在上，其實內心裏面對利奧納多還是自卑。
努力了十幾年還沒追上人家十年前的水平，可不是嘛！不過越是這樣，這種人越是見不得別人好。
邊上的學生們聽到兩人的互懟，也是壓不住的陣陣驚呼。
沒想到這位其貌不揚，看起來邋裡邋遢的法師居然是准傳奇法師前輩！得知此信息的他們，頓時一改之前的偷笑，對利奧納多的目光流露出崇拜來。
不過周圍越是這樣，桑博就越是急。
「呵呵，原本以為你這些年不得寸進，原來也不是沒有，而是全部長到說話的水平上去了！」桑博挖苦道。
接著，他轉過頭來看向西奧斯：「這位朋友看上去是才來艾達林的客人吧？歡迎你來艾達林做客，在這裡你一定可以找到你想要的魔法知識。」
「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還是要擦亮眼睛，不要什麼都信，艾達林其實也是有很多不成熟或者說完全錯誤的理論猜想的，不要誤入歧途。」
「下午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陪你們浪費時間了，利奧納多，再見。還有你們，還圍著幹什麼？課餘時間很充裕嗎？是不是我留下的作業還不夠多？」
桑博一陣輕呵，嚇得學生們掉頭就走，亂忙散了，只不過走遠之後，還是不禁三三兩兩討論起來。
待周圍人都散了，利奧納多才轉過頭來，不禁苦笑：「讓你看笑話了，西奧斯。」
「呵呵，確實。」西奧斯點點頭。
這一下把利奧納多搞愣了，沒想到師弟還是個實誠人。
「不過我倒不是說看你的笑話，而是說看那人的笑話。」西奧斯話頭一轉。
「實話實說吧，利奧納多，其實我剛開始學習魔法，準備入門的時候，看的還是你用過的教材，看的是你的筆記。」
接下來，西奧斯把當初看到他的書里那些理論時的震驚說給了利奧納多聽。
「哦？」這一點倒是利奧納沒想到的。
「啊，不好意思，你應該走了不少彎路吧？我那理論雖然我覺得是大有可為的，但是對於魔法的初學者來說可能不太合適，相比較這下，我反而覺得你去聽桑博的課還要好一點。」
「那倒沒有。」西奧斯笑笑。
「我覺得你的理論很好，現在我也這麼覺得。」
「謝謝你。」利奧納多一臉感慨，點點頭，難得師弟這麼捧場。他雖然是19級大法師，不過他也從老師以及斯嘉麗那裡知道了，這位師弟其實是一條金龍。
金龍，天生魔法天賦得天獨厚，以後的層級也不可限量，突破傳奇不過是z時間問題，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容易。換作十年前，他還有雄心壯志，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但是如今十年過去，他連傳奇的門都摸不到，並且一點希望也看不到，也許再過幾十年就要作古了。因此，面對西奧斯，他雖然說占著一個師兄的身份，但其實完全不敢以師兄自居的，心裡虛啊。
「你不會以為我在安危你吧？」西奧斯看利奧納多的表情非常豐富，不禁問道。
「啊？難道不是嗎？」利奧納多有點意外。
「當然不是！」西奧斯哭笑不得。
「三言兩語我與你說不清楚，這樣吧，我給你看樣東西。」
西奧斯神秘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來，吸引了利奧納多的目光，搞得他納悶不已。
只見西奧斯念頭微微一動，噗得一下，光芒於指尖匯聚，飛鏢形狀的魔法飛彈形成。
這一枚魔法飛彈光芒極為純粹，能量波動也校普通魔法飛彈強上好幾個數量級。
「魔法飛彈？」利奧納多驚呼出聲。
雖然威力大了很多，但這確確實實是魔法飛彈，這一點他還是感覺的出來的。
「不過，好像有哪裡不對……」
「你仔細想想，剛剛這裡的魔網有變化嗎？」西奧斯眨眨眼。
「！！」
利奧納多突然瞪大了眼睛，隨即一陣電流仿佛五雷轟頂從腦門炸開，順著皮膚延伸到全身，雞皮疙瘩起來了。
是的，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魔網！
剛剛在西奧斯釋放魔法飛彈時，魔網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這，這怎麼可能！？」利奧納多震驚了。
「這有什麼不可能，說到這裡，我反而疑惑你為什麼會這麼吃驚，畢竟，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嗎？」
利奧納多怔怔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盯著西奧斯指尖上空浮動、飛舞的小小閃光飛鏢。
「呵呵。」他突然嘴角，笑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哈！」
緊接著，利奧納多張開雙臂，放聲大笑，笑聲極為響亮，引得周圍經過的學生不禁側目，但是他全然不顧。
這笑聲里是開心，是驚喜，是釋然，是自嘲……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利奧納多沒想到在這裡可以見到他做夢都想見到的東西。
有時候他也很迷茫，一度覺得是自己走入了牛角尖，畢竟，沒有任何人支持他的想法，就連他的老師，以及一眾法冠，都覺得他的理論是謬誤……
在某些時刻，他甚至想改行去當牧師，他想問問神明，真正的答案是什麼？
可是，神明也不會給他解答。
說實話，西奧斯也很能理解利奧納多的感情，畢竟，如果不是擁系統，擁有種種系統帶來的神奇力量，西奧斯也不會知道這麼多。
利奧納多就像是在大家都在仰望星空時候的提出日心說的人。在所有人看來，簡直是瘋子。
而且更加困難的是，真正掌握知識的那些神明卻恰恰是最不會告訴他答案的人。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好一會之後，利奧納多才恢復過來，意識到重點，連忙像瘋了一樣抓住西奧斯的手臂追問。
「很簡單，能量。」西奧斯迎著利奧納多期待的目光，緩緩吐出兩個字。
「能量？」利奧納多口中默念。
「是的，就是能量。」西奧斯點點頭。
「精神力量無法直接調動自然物質能量，有可能是世界中的自然能量已經被既有的規則馴化了。也許我的形容不太恰當，但就好比你要耕作，就一定要先翻耕土地一般，先將土地馴化為適宜耕種的狀態，才可以在上面種你想要的東西。」
利奧納多皺起眉頭，快速思考起來。
這個比喻確實不恰當，因為有時候耕種不一定需要翻土，撒課種子就能收穫的情況也有，不過這不是重點，他也不要抬槓，這個例子中的重點分明是……馴化！
西奧斯看他還在思考，接著補充道：「我們姑且可以認為，自然能量已經被魔網固化了，想要再在上面直接施加控制無異於是對抗整個魔網。但是，只要找到一團能量並且把他馴化，完全服從於自己的意志，就可以繞過魔網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才是屬於自己的力量。」
「這個思路我也想過，可是根本不可能辦得到……」利奧納多搖搖頭。
他當然想過，但是根本找不到這樣的能量。有魔網的地方他找不到，沒魔網的地方他又什麼都做不了，精神也完全影響不了那些混亂的能量。
這一點，只能說西奧斯特殊。
西奧斯也知道，他之所以可以，就是憑藉真氣，真氣是完全獨立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但是，在突破傳奇以後，西奧斯對世界的認知進一步加深，多多少少已經有了一些體悟。
「關於這一點，我有一些想法，不過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可以一起交流一下。」西奧斯說道。
「也好，也好，反正你要不說，我可不讓你走。」利奧納多湊了過來，生怕西奧斯跑了的樣子讓人好笑不已。
「我們還是先去見老師吧，他讓我接你，我卻什麼還沒做呢，走吧，我這就帶你過去。」
「老師在哪裡？」西奧斯問。
「喏，就在上面。」利奧納多揚起頭示意。
「法冠們一般都呆在奧爾登，不過很多法師都可以上去，我們當然也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