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再探頭,你就跟人回家吧。」
姜詡依依不捨地升上了車窗:「哥,我相信了。你找得到女朋友真的是因為臉。這麼晚了,沅沅一個人走夜路不該擔心嘛。」
這小區道路兩邊都是乘涼的居民,要有心懷不軌的人進來,怕是出不了一百米就被人發現了。
「她的身手,還用不著你擔心。」
坐在駕駛座上發動車輛後壓著車速駛出了小區:「看你手機,我發了份資料給你。」
「什麼資料啊……哥!你怎麼又調查我朋友!」
雖然他哥每次調查的人都是有問題,但這種事真的很讓人生氣又無力。
「你就不能找個女朋友,別把你那控制欲往家裡使不成嘛!」
好想爸媽啊。
他們倆手牽手去全球旅行,獨留她一個直面控制欲爆棚的親哥。
上次她就去南方瘋玩了半月,哪裡危險往哪裡鑽,回來後直接四人視頻通話,她就模糊一點冒險的細節,她哥都能補充糾正。
姜詡語重心長道:「哥,你去找聞哥看看吧。你還年輕,不要輕易放棄治療。」
「呵,在勸我治病前,你可以勸你朋友也去看看,說不定聞弈還給你朋友打個折。聞弈這次抽風,你那個朋友要是想治療可以直接聯繫他。」
后座陷入沉默,姜詡刪掉了手機上只是掃了一眼的文件:「哥,至少你得承認了她的確是拿姜詡這個人當朋友,朋友間互相尊重是最起碼的原則。」
要是沅沅存了壞心,早就被她哥算計到她眼前暴露真面目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姜序時看了眼後視鏡,眼底泛出幾分吾家有妹初長成的笑意:「你是真護著她。」
姜詡仰高了頭:「嗯!」
朋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第一面她就想跟沅沅交朋友了。
「聞弈那你自己抓緊時間,趁著他還沒正常回來,治療費用記在我這邊。」
「我知道了。」
姜詡點開跟聞弈的聊天框:【聞哥,咱們約個時間吧,我陪沅沅過去,就說是普通的檢查行嘛?】
過了好一會兒後。
一直亮著的屏幕上彈出一句:【可以。】
另一邊的房間。
江令沅在手機上同姜詡說了聲自己已經到家,打開收藏的網址瀏覽了一遍消息。
嗯,很好,沒有報失蹤的記錄,也沒有人發布尋人告示。
看來還是她沒有低估某些人要臉的程度。
手指輕敲著手機屏幕,一聲接著一聲,像是落在一些人的臉皮上,怎麼也敲不穿。
還有一個多月開學,怎麼著她的好姐姐都該過來上學了。
她,很期待。
第二天。
「詡詡,能不去醫院嗎?」
女孩眉頭輕豎,嘴唇抿緊,原本就極具攻擊性的五官更是變得不馴,像是想要豎起身上尖刺又忍著不讓尖刺傷到別人。
姜詡第一次看到江令沅對某些事情表現出這麼強烈的排斥,她忍不住想到昨天晚上的某些話,解釋了下這次免費體檢是她哥律所的福利,但她不想一個人過去,拉江令沅作伴的。
「好。」
緊握著副駕駛座上安全帶的手乾脆利落地鬆開。
「那我們出發!」
「嗯。」
醫院的人並不多,人們來往間都保持著適當的社交距離,當然偶爾也有幾位氣勢兇悍的人匆匆闖入又匆匆離開。
姜詡雖然是找個藉口帶江令沅做心理諮詢,但該做的體檢項目是一樣沒落下,單是血都抽了好幾管。
「聞醫生?」
聞弈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被口罩暴露在外的眼眸中笑意淺淺:「我就露出雙眼睛,你也認得出來?」
最後一管血抽完,江令沅接過護士遞過來的棉簽按壓抽血點:「我認得字。」
那白大褂上的銘牌也不是白掛著的,好嘛。
聞弈聳了聳肩膀:「好。姜詡還有幾項檢查沒做完,讓我帶你去做下一項。」
「謝謝聞醫生。」
目光自女孩小臂上尚未痊癒的傷口上淺淺滑過,利器劃傷,最久的大概在半年前,最近的約莫著一個月。
等走到辦公室時,江令沅對於聞弈已經沒有那麼排斥,大概有對待姜詡親近的五分之一那麼多。
「進來吧。只是一些簡單的交流,不用緊張。」聞弈拿出一份問卷遞給江令沅:「你可以先填下這個。我會隨機問一些問題,不想回答的問題可以不用回答,但一定要保證真實,能做到嘛?」
握向原子筆的手蜷了蜷:「我……有病?」
的確。
「為什麼這麼問?」
聞弈姿態鬆弛地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就像是你做的咖啡,按照所謂的程序做出來的十分難喝,可照著你自己的想法來卻是有別樣的味道,但你能說那種程序咖啡是有病嗎?」
最後三個字咬字清晰,字正腔圓,卻是撫平了女孩心裡的緊張。
不是,那種咖啡還賣的特別貴。
二十分鐘後,聞弈收到一份填寫完整度為百分百的問卷:「字不錯,我需要看一會兒,你不如先給我做杯咖啡?材料和工具隨便用,手磨的,OK嗎?」
女孩點了點頭,直接走了過去,連聞弈的口味都沒有問上一問,一派胸有成竹的狀態。
磨豆,取粉,沖泡,過濾……
聞弈給手裡的問卷打了個黃色標識後端起了放在手邊的咖啡,先不說喝進去的味道,聞著就挺合胃口。
「怎麼用了這套咖啡杯?」
青花邊紋的白瓷杯,這是誰送給他的來著?
女孩歪了歪頭,看得出來很努力在籌措理由:「直覺?」
聞弈笑了笑,沒再詢問,有些人的敏銳度天生就很高,這次的咖啡比上次那做給姜沅的更合他的胃口。
「行。我這的檢查算是做完了,我帶你去找姜詡。」
「嗯!」
聞弈挑了下眉,見姜詡那丫頭就這麼高興?
他一個這麼大帥哥在跟她待了半小時,就不值得她高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