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打算

  提到龔家，李茹心一陣刺痛，她的乖女兒17歲定親與龔平陽成婚，結果拜完天地還沒洞房，那龔平陽就因龍陽癖好傷了後庭和腸子一命嗚呼。可憐她的婉兒就這樣成了和離婦，現在林婉19歲了，上門提親的男方寥寥無幾。

  林婉紅著眼睛看著娘，見李茹眼眶也紅了，知道母親又傷心了，連忙安慰：「娘，都是女兒不好，秀秀這孩子我們看著長大的，她真心把我當姐姐，我也把她看成妹妹的。」

  的確，鄭秀秀除了隱瞞自己是女子這事，在林家並沒有做什麼不利的事，李茹嘆口氣，抱住女兒說道：「算了，你起來吧，你交給我二兩銀子，就當是我們當年借你買棺材的錢，你本來就沒跟我們簽身契，以後你自己做主。」

  鄭秀秀又磕一個頭，夫人沒有明顯的把她趕出林家，那就夠了，她要待在林婉身邊，她喜歡跟著這個姐姐。李茹又跟女兒聊了幾句，見林婉心不在焉的就回去了。

  林婉送娘出去後連忙進來扶起鄭秀秀，「我娘也是為我和弟弟好，秀秀你有錢嗎？等你把錢給我娘，我求求爹讓他給你立戶。那你就不再是奴婢了，以後我真把你當妹妹看。」

  鄭秀秀腦門都磕青了，但她卻很高興，含著淚沖林婉笑：「婉姐姐，我真的謝謝你，遇見林家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林婉拿帕子給她擦臉，林家人口簡單，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她心思純良，鄭秀秀在林家活的像個人，所以她對林婉很親近。

  晚上林宴修下值回到林家，李茹把鄭秀秀的事情告訴他，林宴修對鄭秀秀到是沒多少關注，只知道她是兒子的書童，跟著林錚去書院伺候做的也很好，於是對李茹說：「茹兒辛苦你了，你這麼決定我很支持。至於婉兒想要和她親近，我們就看著些吧，如果有什麼問題我來出面。」夫婦倆又說了些家裡家外的話。

  晚上林婉拉著鄭秀秀跟她說話，這些年其實林婉挺期盼娘再給她生個妹妹的，前街李家很多姐妹，有時候林婉一個人去街上，見到人家小姐妹一堆，還是挺羨慕的。現在有了個妹妹，她其實很能接受，鄭秀秀做書童時，一回林家也愛找她跟她說話，所以林婉很能接受鄭秀秀是女孩。

  鄭秀秀跟林婉聊著忽然想到一事開口說道：「小姐，我剛才漏說了，我是女子這事，可能表少爺李珂也發現了。」說完這話她有點侷促，擔心林婉覺得她又藏事情，於是連忙解釋：「昨天小少爺上課去了，我在整理書櫃，看到他的一本書就看入迷了，李珂表少爺進來我都沒察覺，當時肚子疼我以為是吃多了，表少爺一直盯著我看，我以為他不喜歡我看少爺的書，還跟他解釋了一下。後來我回宿舍發現自己褲子上有血漬，估計表少爺察覺到了，因此我太害怕了，這才跑回來找小姐你。」

  林婉摸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的，表哥不是那種人你不用怕。剛才我已經叫林升去跟小錚說了你病了這事，你現在就放心，好好休息一下吧。」

  鄭秀秀感激地看著林婉，眼中滿是感動。她覺得自己真是幸運，能夠遇到這樣一個善良且體貼的小姐。

  鄭秀秀更喜歡林婉了，閒不下來給她收拾屋子。林婉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中也感到十分溫暖。她知道，鄭秀秀是個勤勞且善良的孩子，雖然身份低微，但卻有著一顆真誠的心。

  林婉笑著問道：「秀秀，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鄭秀秀停下手中的活計，有些羞澀地說道：「小姐，其實我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跟著少爺在書院裡，我學會了讀書認字，也認識了不少人。我聽那些少爺的書童們說，現在最賺錢的行當莫過於女子和小孩。女子愛漂亮，所以香囊帕子、胭脂口脂、珠花首飾這些都是很受歡迎的。小孩喜歡玩具，我想著賣一兩樣這樣可以賺些銀子用！」

  林婉有些羨慕鄭秀秀能自由出府，沒想到她還有如此清晰的規劃和想法。她笑著鼓勵道：「秀秀，你的想法很好啊！能賺錢我以後也不擔心你了。」因李茹不再願意讓鄭秀秀做書童或丫鬟，鄭秀秀給她那二兩銀子後，也是捉襟見肘，以後的日子的確得想法子掙錢。

  鄭秀秀看著林婉，靈光一閃說道：「小姐，你的畫做的很好，要是能畫些花樣子賣給首飾鋪子也能小賺一筆呀。」

  她這提議讓林婉眼睛一亮，其實林婉還蠻喜歡做些小玩意的，有一回林錚和別人去玩帶了跟斷桃樹枝偷偷拿回來說要種，最後那桃木也沒活，林婉覺得那木頭好，把它去了皮，用小銼刀和指甲剪慢慢的做成幾個桃木簪，送給娘一根，娘還誇她手巧，還有些掉了墜子的耳飾，勾絲壞了的手鐲，她摸索著都能修好。

  鄭秀秀知道林婉喜歡弄這些小玩意，才提了一下，看見林婉心動繼續說：「小姐，你只管大膽做出來，我出去依舊伴做男子，到時候跑些生意也方便。」

  兩個小姐妹激發了興趣，嘰嘰喳喳聊的開心。第二日鄭秀秀已經好了不少，肚子的疼痛感減輕很多，人也舒服了，她起床後到廚房燒水，等林晏修去上值，才端著熱水給李茹送去。

  李茹每天早上醒來都要幫丈夫穿戴好官服官帽，帶他出門會坐在床上發呆一會兒。鄭秀秀就靜靜的等著，直到聽見李茹下床穿鞋的聲音才走進去。

  林家沒有幾個下人，除了拉車的林升廚房的婆子，李茹也用不慣丫鬟她習慣自己做事情。見鄭秀秀端水進來有些吃驚，剛要說什麼，鄭秀秀已經放好東西，從衣袋裡拿出二兩銀子：「夫人，秀秀感謝夫人大度不為難，我想做些小生意，等手上有些銀錢就找房子，求夫人暫時留秀秀一段時間。」

  李茹也不是鐵石心腸，昨晚她去看女兒，到門口聽見女兒開心的跟鄭秀秀說話的聲音，氣也消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