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進一步調查

  整理好全部報告單，金田一二三帶著安室透出現在案發現場，布萊克太忙了，無法按原計劃自己來取報告，而且她屍檢中的一些發現，必須到現場進行驗證。

  金田一二三一身黑色掐腰小西裝，胸口掛著工作證，一頭墨色長髮緊緊盤在腦後，沖淡了她自身年齡的稚嫩感，邊走邊戴上橡膠手套，身後跟著提著工具箱的安室透伸手撩起隔離帶，兩人進入了現場。

  布萊克迎了過來，他看起來蔫蔫的，眼下是明顯的黑眼圈，「謝謝你專門過來，金田一，上面催得緊，我從昨天到現在超過36個小時沒睡了，這裡真是一團糟。」

  「我猜到了，」金田一二三嘆了口氣：「我們進去說吧，我這的消息不太好。」

  門廊地上全是乾涸發黑的血跡，邊上還放著數字標記，進門後的玄關地上還有白色貼紙標記的人形，正是發現受害者的地方。

  「我和你的隊員再次確認過交接物證的詳細內容，本地警方交給你們多少，交到我手上的就是多少。」金田一二三揉了揉額角，「但是，受害人凱麗.羅伊斯的胃內容物不見了。」

  聞言布萊克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清楚金田一的話是什麼意思。

  根據一家凱麗常去的餐廳工作的領班的證詞，案發當晚17:10左右凱麗和母親一同在該餐廳用餐，根據後面找到的付款小票，18：37兩人用餐完畢後離開餐廳。

  第二位受害者傑克.霍夫曼就是該餐廳的服務生，在收拾桌子的時候發現凱麗的母親將眼鏡盒遺落在了桌上，因此餐廳領班致電凱麗說了這件事。

  本來凱麗打算第二天自己去取，但是傑克說自己正好順路，可以下班後將眼鏡盒送還給凱麗，因此傑克在21:00下班後就帶走了眼鏡盒。後面也在案發現場發現了那個眼鏡盒，證實了這確實是他出現在凱麗家的原因。

  應該就是他送還眼鏡盒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兇手行兇而遭到了滅口，也是無妄之災了。

  因為凱麗的用餐時間是確定的，按照人消化系統的工作規律，胃內容物的消化情況是判斷死亡時間都重要證物，結果交接的物證中偏偏就缺了這個。

  布萊克從來不吝於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人類，也從來不會把案件中發生的錯漏當做真的意外。

  這就意味著很大的可能，第一次驗屍給出的死亡時間有問題，有人在隱瞞這一點。

  而金田一二三也是不相信巧合的人，「我在參與第一批現場調查的警員的報告中發現，有一個警員記錄在現場有發現未完全融化的冰淇淋，但是這麼重要的時效性證物卻連一張拍照留證都沒有。」

  「確實有冰淇淋，一連兩個用於推斷案發時間的物證都發生了意外沒有保存，這可就不像是意外了。」 拿著拍立得的安室透走了過來。

  金髮的英俊偵探遞給金田一二三一張照片，正是餐桌上一個小碗，裡面是完全融化的冰淇淋液，二三瞄了一眼，然後遞給了布萊克。

  傑克.霍夫曼的下班時間已知，餐廳到案發現場的需要花費的時間大致固定，如果有那張未融化的冰淇淋的照片留證，就能夠按照融化程度推斷冰淇淋取出來時間距離警察到達現場的時間有多久，還有傑克在凱麗家停留了多久時間，進一步細化案發當天的時間線。

  只是沒有如果，缺了就是缺了。

  金田一二三直接說了結果：「雖然缺了胃內容物和旁證，但根據其他指征判斷，死亡時間需要推後半個小時，也就是說是晚間22:00-22:30之間。」

  布萊克看了眼安室透，繼續問金田一二三：「你說消息不太好，肯定不止死亡時間這一點，還有什麼問題？」

  「還有血液樣本也有問題。」說起這個金田一二三也是頭疼。

  「現場血跡樣本提取需要用無菌棉簽沾取，等確認干透後才可以將棉簽放進乾淨的證物袋中，做好標記記錄後及時送檢。

  但是交接的大部分血樣，全都是未乾透就直接被放進了證物袋，而且還有棉簽上的血跡和裝棉簽的紙袋內側黏上的血跡不匹配的情況，造成互相污染的情況。

  後來那些胡來的蠢貨又把標本放在溫度比較高的車子裡數個小時，等標本到我手上的時候已經被細菌和真菌嚴重污染無法使用了。」

  小學妹宮野志保幫忙做檢驗的時候可是越做越暴躁，忍無可忍拿著報告甩在她辦公桌上大發牢騷，最後靠著小猴子賽巴斯好不容易才哄好。

  「當時還有一管用於核對的喬伊血樣，還是本地警方後來直接送過來的，說是和你們交接的時候漏了，放自己口袋裡晃蕩就夠過分了，一問抽血時間竟然是半天前，他們不知道什麼叫低溫保存及時送檢嗎？」

  「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連最基礎的證物收集都做不好，我直接過來送報告，也是想再次提取現場DNA 樣本進行檢驗。」

  布萊克沒有打斷金田一二三的牢騷，他自己其實也對本地警方的怨氣很大。

  當地警方真正下令逮捕喬伊的依據，一個是喬伊有作案動機，第二是案發時間喬伊沒有不在場證明，而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喬伊家附近搜查到了帶血的物證，但現在後兩點都即將被推翻。

  做為一個律師出身、做過檢察官、後來才加入FBI帶領小組專職刑偵工作的搜查官，布萊克已經能夠想到因為這些紕漏之後能扯出多少麻煩，「這群蠢貨！」

  「我得去為那群蠢貨擦收拾尾巴去了，只是我現在看現場血跡很多也被二次污染，也不能保證有多少還能用。」

  金田一二三擺擺手：「還好這群傢伙現在沒有權限繼續跟進案子，沒辦法再捅婁子了，我真是頭一次在一個案子裡遇到這麼多來自同事的背刺。」

  「別說是你，我也是第一次這麼大開眼界。」布萊克對這一點也很無語，說實話FBI里平庸的探員也不少，但是至少很聽話，能這麼會添亂拖後腿的也是少見。

  「所以這就是你怎麼都不接我工作邀請的原因嗎？」看著動作利落地採集樣本的安室透，布萊克也是很惆悵。

  出色的人才本就難遇，能夠配合默契的更是可遇不可求了，而金田一二三就是一個如同萬靈藥一般能夠適配任何搭檔的天才，自從認識以後布萊克不知道多想將她挖到自己團隊裡當副手。

  可惜，金田一二三一直說自己有搭檔了，拒絕了他的招攬，以至於布萊克一直念念不忘，到底誰這麼幸運啊？

  整理著不斷增加的樣本，金田一二三頭都沒抬，「別酸，我暫時把我的搭檔借給你好了。」然後你就知道合拍的二人組可比帶著一群聽話的呆瓜效率高多了。

  「哼。」布萊克不甘心，自己的小組怎麼說還是在大眾水平之上，近年破案率在FBI中名列前茅，他倒要看看這黃毛小子憑什麼比自己的小組競爭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