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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求容珺和五公主,不如……

2024-08-22 22:46:24 作者: 三生糖
  雲嬈身世公諸於世,內容還極盡荒謬,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再加上顧太后有意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此事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記住本站域名

  公主府里的奴僕不是宮裡出來的,就是溫府的人,個個嘴巴嚴實,絲毫不敢亂嚼舌根,外邊的權貴及京城百姓就不一樣了。

  不過雲嬈如今已是正經公主,這駙馬爺還是話題中的容珺本人,壓根兒不算什麼大事。

  就是所有人都好奇,這小報上的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榮國公府這一日可說門庭若市,不少人登門拜訪長公主與榮國公,旁敲側擊是否真有此事。

  雲嬈與容珺也在第一時間趕到相府。

  一到相府,就見到陸君平的座駕停在大門不遠處。

  雲嬈心頭一緊,下馬車時有些慌亂,險些摔了下去,好在容珺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摟住。

  「嬈兒還是不信我?」容珺索性將人打橫抱走,眉眼間儘是無奈。

  原本伸手準備攙扶雲嬈的春蘭春菊垂首偷笑。

  雲嬈不自覺地環住他的脖頸,氣急敗壞的嗔道:「你的肩!」

  鍾院判都說得好好養傷,可他從來不放在心上。

  雲嬈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容珺笑了下,這次倒是不再任性,依言乖乖將人放下來。

  「你如今身子無比嬌貴,再急也要從容不迫,切莫因而傷了自己。」

  他一邊說,一邊牽起她的手,帶著她慢慢踏進相府。

  幼時母親懷著妹妹在他面前沒了的事,早就成了容珺的心魔,沒人知道他有多擔心、有多害怕。

  今日之事,乍看之下對雲嬈沒有什麼影響,容珺卻還記得二十年前一開始也是這樣的。

  起初以為,不過是件舉手之勞,助人之事,不承想,那只是誘人踏入陷阱的開端。

  兩人剛踏進大廳,便見陸君平匆忙來到容珺面前。

  「子玉。」陸君平面色凝重,全然不似素日裡的玩世不恭,「我已經派人去調查究竟是何人故意敗壞五妹及溫家的名聲,只是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榮國公府那邊極力否認。」

  只要榮國公與長公主拒不承認就沒事。

  這件事,陸君平知,容珺也知,放出消息的人定然也清楚,最重要的是,此人不選在雲嬈大婚前放出消息,偏偏在她成親之後才放出來?

  是因為之前沒能說服長公主,現在說服了嗎?

  容珺微微頷首,用眼神意示他稍安勿躁,先是來到溫斯年面前請安,才又回頭看向陸君平。

  他沉吟片刻,笑容溫和:「此事,長公主若是認了,那無疑是在打皇上的臉,她素來謹慎,最是重視容子揚,為了他的前程,絕不會胡塗行事。」

  「不過,」容珺話鋒一轉,唇邊笑意如春,「流言越是傳得人盡皆知,越要是有人跳出來搧風點火,將此事鬧大才好。」

  「什麼?」雲嬈錯愕。

  溫斯年略微沉吟,倒是很快就點頭:「子玉所言極是。」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

  當初雲嬈的身世可是明帝親口跟百姓說過的,還親自帶著她前往天壇祭天,一向最重面子的明帝定會惱羞成怒,不追出幕後指使者絕不罷休。

  「只是,」溫斯年刻意壓低音量,「此事最後還是需要榮國公府的人出面澄清才行。」

  容珺笑了笑:「溫相不必擔心,此事,子玉自有辦法。」

  陸君平也很快就明白過來容珺的意思,卻是眸色卻仍晦暗不明:「母妃剛才傳人遞消息過來了。」

  話方落,溫斯年便道:「大廳不是談事的地方,到書房再談。」

  雲嬈眉心直跳,心中那股不安逐漸放大:「爹爹,女兒也要聽。」

  溫斯年難得的遲疑了下,正想拒絕,雲嬈卻早一步道:「此事因我而起,若是瀾清因此不能和七哥成親,那、那我……」

  容珺按住她的肩,不著痕跡的將人往懷裡帶,微微一笑:「你七哥過了這關,便是否極泰來,無須太擔心他。」

  擔心我便好。

  雲嬈心裡緊張,完全沒聽出男人話外之意及微不可察的醋意。

  陸君平與溫斯年倒是都聽出來了,不由得同時看了他一眼。


  「承你吉言啊!」陸君平簡直沒脾氣了,都什麼時候了,都成親了,容珺居然還能他和溫瀾清的醋也能吃?

  拜訪榮國公府的人雖然多,長公主卻如容珺所料,始終一概否認。

  那日長公主與明帝不歡而散之後,何皇后的人將她請到鳳儀宮之後,何皇后曾經暗示她,只要接下來好好配合何家放出的任何風聲,將來太子即位,榮國公與容子揚定會步步高升。

  長公主雖曾一度心動,卻十分清楚明帝是怎麼樣的人。

  二十年前,或許他們的母后顧太后還能將她這個皇弟捏在手裡,叫他往東,就不敢往西,可如今的明帝已不是當年羽翼未豐的年輕帝王,她可沒那麼傻。

  無論將來何人登上大位,只要他們不要再主動招惹容珺與陸君平,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長公主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蹚渾水,惹得明帝不痛快。

  偏偏她有心避開禍端,容子揚卻是渾然不知。

  這日下午,他就與平時一般,與一眾世家子弟在清雲樓飲酒作樂。

  清雲樓二樓樂聲悠揚,觥籌交錯間,還有歌女唱著小曲,萬種風情,嬉戲無度,好不愜意。

  此時外頭有關溫三姑娘也就是五公主的傳言,早已傳得滿城風雨,容子揚之前因為在五公主婚宴,失手將新科狀元郎推入湖中,不止被明帝訓斥一頓,還連著被貶官,從正六品的國子監司業,降為正七品的國子監監丞,可說心中鬱憤難平,不由得多喝了幾杯,頗有幾分藉酒消愁之意。

  雅間內的幾個人,都是與容子揚平時玩在一塊的公子哥,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很快就有人拿著剛剛從夥計手中得到的小報,來到他眼前。

  這些人皆是公侯伯爵家的富貴公子,就算毫無作為,家裡也都有爵位可承襲,是以不是很明白容子揚不過是被貶了個官,就如此鬱悶難平,不過這不妨礙他們安慰自己兄弟。

  「榮世子可看過今日最新出爐的小報了?」此人為定遠侯家的小公子,雖也是出身名門,也是正經嫡子,卻因會試屢屢落敗,最後只能倚靠定遠侯捐個散官來當。

  容子揚一進清雲樓酒就沒斷過,哪裡看過小報。

  他滿是醉意的抬頭,漫不經心的眯眼哼道:「什么小報?」

  坐在容子揚左手邊的永昌伯次子也飲了不少酒,此時亦是滿面通紅,他醉醺醺的拿過定遠侯小公子手裡的小報。

  「這上面都寫了什麼亂七開一面放過他,他早就身敗名裂。

  容子揚早就覺得當初容珺世子之位被搶卻無動於衷,十分可疑,接風宴一事更是坐實了他的懷疑。

  原來容珺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為的就是博個好名聲,如此對他下手時,旁人亦不會對他起疑。

  半醉半醒間,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容子揚想也沒想,冷笑道:「雲嬈那丫頭何止在我們國公府當過丫鬟?何止當過我那個好兄長的通房。」

  幾人聽見他的話,臉色一變再變,定遠侯小公子則問:「誰是雲嬈?」

  不等容子揚回答,定遠侯小公子手中摺扇往掌心一敲,又自己答道:「難不成是五公主以前在榮國公府當丫鬟時的名字?」

  定遠侯小公子一臉恍然大悟:「雲嬈、雲嬈,難怪溫三姑娘的閨名就叫溫嬈!看來小公爺的話是真的了!」

  「當然是真的,」容子揚仰頭又灌下一杯酒,眉宇微挑,「五公主不止當過我那好兄長的通房,還當過他的外室,當初容子玉就是為了她不惜衝撞我爹。」

  當初容珺養外室的流言四處,容子揚卻是不信,不止容子揚不信,與容珺接觸過的人也都不信。

  容珺此人最是恪守禮教,他再如何荒唐行事,也絕不可能幹出養外室這種事,更何況,根本就沒人見過這個傳言中的「外室」。

  不過容子揚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反正都有人敢傳小報說五公主當過容珺的通房,那再加一個外室又何妨?

  小報上的事已足夠荒謬,沒想到容子揚說出來的話更加荒唐。

  這次不止永昌伯次子臉色大變,上前制止,就連其他幾位還算清醒的世家公子也紛紛變了臉,勸阻連連,其中一人更是打圓場笑道:「小公爺這是喝多了,胡言亂語的醉話不可信、不可信!」

  說到最後,冷了聲:「今日雅間的話,誰要敢流出半句,別怪爺們下狠手。」

  容珺養外室的傳言,明帝才在賞花宴上親口否認過,並且直言他不想再聽見任何不帶證據,空口造謠污衊的話,容子揚這麼說豈不是在說皇上說謊?就算他是明帝的親侄子,那也不能這般口無遮攔!


  況且,明帝早在賞花宴上親口否認過,之後其他人向榮國公求證,榮國公也說了,當初是下人誤傳,長公主才會因此誤會,鬧出這麼個大烏龍,容珺有外室的謠言早就不攻自破。

  三歲小兒都知道是個烏龍,容子揚卻在此時提起此事,這不是造謠是什麼?

  造謠、誹謗公主清譽,那可是要殺頭的!

  容子揚的意識早就被酒精侵蝕,完全不知道此話一出會招回來種禍端,聽見好友的威脅警告,仍醉醺醺的駁斥:「我沒醉,我說的都是實話,我還有話還沒說完,我──」

  幾人上傳團團圍住容子揚,永昌侯次子更是直接一掌將人劈暈,阻止他繼續說更多胡話。

  容子揚是明帝的親侄子,他們可不是,萬一這話傳到明帝耳中,容子揚死罪可免,他們卻有可能要掉人頭!

  幾人扛著容子揚離去時,定遠侯小公子卻是悠悠哉哉的坐回原位,氣定神閒地搖著摺扇,仰頭飲酒,好不快活。

  雲嬈身世鬧得滿城風雨,明帝果然就如姜公公猜測,龍顏大怒,不止下令徹底此事,還令岑煊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揪出始作俑者。

  事關雲嬈名聲,無需明帝下令,岑煊也早已命人滿城搜索,只可惜人找是找到了,卻已成一具屍首。

  「污衊五公主的小報一流出來時,臣已第一時間追查造謠者,只可惜臣還是晚了一步,臣趕到時,此人已懸樑自盡。」

  明帝震怒,拍案而起。

  岑煊單膝跪地,肅容道:「皇上息怒,此事臣原本已在想辦法化解,無奈榮國公世子在清雲樓內親口證實其事,甚至還污衊五公主曾當過容子玉外室,有關五公主身世的傳言才會一直壓不下去,甚囂塵上。」

  「你剛剛說誰?」明帝聽聞始作俑者已被滅口,本就怒火中燒,如今聽見岑煊的話,更是怒不可遏。

  岑煊垂首斂目,聲冷如冰:「榮國公世子,容子揚。」

  明帝氣得一把將桌案上的大半物什掃落於地:「你現在即刻傳朕口諭,上國公府緝拿容子揚!今日他都敢造朕的女兒的謠,不將此無知豎子關進詔獄幾日,他日連朕的謠都敢造!」

  岑煊剛領命離去,明帝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顧太后就來到御書房。

  「皇帝這是怎麼著?哀家遠遠的就聽見你吼人的聲音。」顧太后先是關懷明帝一番,待明帝平息怒火,才終於切入正題,「哀家人雖在深宮,卻都知道五公主的身世已鬧得人盡皆知。如今溫家女名聲半毀,皇帝打算如何處理溫二與七皇子的婚事?」

  明帝安靜的看著顧太后,半晌,忽地意味不明地笑了:「原來是母后。」

  顧太后揣著明白裝胡塗,困惑地皺著眉:「什麼?」

  明帝笑著搖頭,心中除了憤怒之外卻是更多的悲涼。

  從小到大顧太后就偏心他的親弟弟江北王,對江北王百般縱容,卻對他極為嚴苛。

  他做這麼多,這麼聽話,除了希望顧太后能扶持他上位之外,還希望他的母后能多看他一眼,真心將他當成親兒子疼愛。

  可惜,他錯了,人的心一旦偏了,再多的卑微與配合對方都只會當作理所當然。

  他如今已過不惑之年,顧太后卻始終將他當成當年強烈渴求母愛,任她拿捏在手的小兒。

  明帝已經不想再當顧太后手裡操控的木偶了,他微微笑著,漫不經心的點頭道:「母后所言極是,兒臣也覺得文若這椿婚事需要再議。」

  顧太后原以為明帝會大發雷霆,原以為又要跟之前一樣婆口苦心的勸他,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就同意了。

  她略微遲疑:「皇帝真這麼認為?」

  明帝笑容溫和:「當然,只有完美無缺的人才配得朕的皇兒,如今溫二名聲都受牽連,自是不能讓她嫁進七皇子府。」

  容子揚醉醺醺的被抬回府時,長公主當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立刻將容子揚身邊的小廝叫了過來,仔細盤問。

  問完,險些整個人昏死過去。

  「不是早就說過,不許世子碰酒,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長公主勃然大怒,也不管容子揚小廝解釋與求饒,當下就叫人將他拖出去活活打死。

  長公主沒想到自己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敢說,自己的兒子居然轉頭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讓人備馬車,準備進宮。


  沒想到馬車都還沒來得及備好,岑煊已經領著數十個錦衣衛魚貫而入,湧進國公府大廳。

  長公主知道他所為何來,臉色煞白,卻強裝鎮定,厲聲怒斥:「大膽狂徒,本宮的住處豈是爾等可闖?」

  岑煊卻是不以為然地勾唇冷笑。

  他身穿玄色飛魚服,一身寒氣,冷峻的眉眼微微低垂,拱手淡道:「岑某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一切行為皆奉聖意,今日亦是奉皇上口諭,捉拿容子揚榮世子,難不成長公主這是要抗旨?」

  話落,身邊的錦衣衛已經飛身走進內院捉拿容子揚,完全無視前來阻擋的家丁及護院與長公主不顧形象的怒斥。

  容子揚被帶走時,還在醉生夢死,渾然不知發生何事,長公主卻是受不住打擊,活活暈死過去。

  榮國公趕回府時,容子揚早就被帶走,長公主也病倒於榻。

  就在榮國公府一團亂時,管事卻急忙忙地來到榮國公跟前稟報:「大人,大公子和、和……」管事結結巴巴,緊張地咽了口涶沫,才又道:「大公子和五公主來了。」

  榮國公怔了下,瞬間就被氣笑:「他們還敢來?因為他們,國公府都亂成什麼樣了?他們怎麼還有臉來!」

  長公主昏死過去後,容穗穗便守在她身邊,聽見榮國公的話,卻是不以為然的反駁:「爹爹此言差矣,不管是為了我們國公府,或是為了二哥,如今當務之急便是要讓五公主及大哥哥消氣,如此,我們才能拜託五公主到皇上面前為二哥說好話,求皇上網開一面。」

  榮國公臉色忽青忽白。

  雲嬈以前不過是個乞兒,就算現在成了五公主,在他心中她依舊是那個無父無母,渾身髒兮兮的乞兒。

  當初若不是他一時心軟,同意容珺帶她回京,她哪有可能這麼順利被溫家認回去?他本就對她有恩,憑什麼要低聲下氣的求她?

  長公主此時也悠然轉醒,有氣無力道:「求什麼?立刻叫人備馬車,本宮即刻進宮求母后。」

  榮國公回過神,立刻坐到榻邊,攙扶起她:「對,你母親說得對,求容珺和五公主,不如求太后娘娘。」

  容穗穗覺得荒謬:「娘之前不是才說,太后娘娘不久前才與皇上鬧得不歡而散,要是皇上因為此事反而遷怒二哥那該如何是好?」

  長公主冷笑:「要我和你爹求他們倆,那還不如讓死我了算了。」

  容穗穗勸阻不成,只能眼睜睜看著長公主讓人準備馬車。

  沒想到幾人來到大廳時,容珺與雲嬈卻未曾離去,反而坐在大廳從容品茶,好似在等著長公主出來。

  長公主一心只有容子揚,不欲與他們糾纏,沒想到欲要拂袖而去,容珺卻是溫聲笑道:「母親可是要進宮求見太后娘娘?」

  長公主不理他。

  容珺卻兀自道:「可惜,兒子離開相府時,恰好聽見宮裡傳來消息,說太后娘娘忽得急病,如今您進去,怕是見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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