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萬般的不情願,月牙還是慢吞吞的走到了桌邊坐下。只是她並未順著唐昭寧的意思坐在她的身邊,而是冷著臉在人的對面落座:「說說看吧。」
「也沒什麼,怪只怪你們燕國的皇宮,這侍衛的水平太次了些。我甚至都沒有用毒,便能夠輕輕鬆鬆的到了這。」
唐昭寧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然後又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後,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還是和兩年前一樣的差。」
「公主說起來可能不相信,兩年前我可是輕輕鬆鬆的便溜入了陛下的寢宮。若是那個時候我心狠手辣一些,燕國現在的君主,可能就不是你的兄長了。」
唐昭寧肆無忌憚的,談論著兩年前發生的一切。她好似一點都不怕激怒月牙一般,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不過,她也的確不怕。畢竟唐昭寧向來便看不上像月牙這等,只會仗著自己的身份耀武揚威的弱女子的。
說起來唐昭寧好似在月牙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的影子。不過畢竟是燕國的長公主,月牙倒也沒有無腦到那種程度。
「所以你今天來找本宮的目的是什麼?本宮不喜歡彎彎繞繞的,你若是有所求,大可以直接提出來,甚至可以去找陛下提出你的要求。為何是本宮?是覺得本宮是軟柿子,好,任由你隨意拿捏?」
唐昭寧眼中的不屑,實在是太過於強盛了一些。月牙總覺得眼前之人是在透過自己,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或許在她心目中,那個人什麼都不是。不然她絕對不會露出這般輕蔑的表情,讓人看了只覺得煩躁的很。
「我沒有什麼要求,只是覺得公主有趣,橫豎我也無處可去,便來找公主解解乏罷了。公主不是不想再去找李蒙了嗎?剛好趁這個機會,陪我打發打發時間呢。」
唐昭寧笑著搖了搖頭,而後走到一旁的貴妃榻上直接躺下,閉目養神。她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整個人鬆弛的不像話。
月牙本來就是被夢魘所驚醒,心中正是煩躁不已的時候。又遇上唐昭寧這麼一個,讓她無可奈何的人。
後半夜月牙壓根就沒有睡著,或者說是她壓根就沒打算去睡。她一臉憤恨的盯著唐昭寧所在的方向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
可她最終也不過只是盯了她一夜,等到天光破曉之後,月牙這才終于堅持不住的,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等到月牙慢悠悠的醒過來後,已經是午膳過後了。此刻屋內的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山珍海味。
唐昭寧就那樣大啦啦的坐在桌邊,大口大口的吃著肉。見月牙醒了,也不過是慢悠悠的,撇了她一眼之後,繼續吃著飯。
等到吃飽喝足之後,唐昭寧這才放下手中的碗筷。抬頭看向對面,不情不願坐下吃飯的月牙輕聲道。
「你昨天晚上不會守了我一夜吧?月牙公主此舉,莫不是害怕我半夜起來,趁著你睡著的時候殺了你?」
唐昭寧半開玩笑的看著月牙,可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心中所想。
眼瞧著眼前之人依舊笑盈盈的模樣,月牙只覺得心頭一緊,沒來由的覺得煩躁和擔憂。她並沒有回答唐昭寧,反而沉默低頭用膳。
屋內靜悄悄的,好似只有他們二人一般。不過屋內也的確只有他們二人,使得月牙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公主昨天那番話可是徹底的擊垮了李蒙的所有希望。一個家破人亡失去希望的人,也不知是否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呢?」
唐昭寧見人不回答自己也不惱,只是若有所思的撐著下巴,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月牙此刻的神色。
見她下意識的攥緊了碗筷,唐昭寧這才心滿意足的收回了目光,旋即走到了窗沿邊坐下:「昨天晚上謝謝公主的款待,我睡得很好。希望今天晚上,我也能在公主這睡一個好覺。」
說完之後,唐昭寧便直接自窗邊一躍而下不見了蹤跡。
看著空空如也的窗口,月牙直接氣的摔了碗筷,咬牙切齒的道:「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如果臣沒有猜錯的話,她今天晚上應該還會來尋公主。不過她對公主並沒有殺意,這一點公主大可放心。」
墨幽昀不知何時出現在的寢殿內,看著月牙氣急敗壞的樣子。他立馬走上前來,仔細的檢查著她的手。
見月牙的手並沒有受傷後,墨幽昀這才長舒了口氣後,往後退了兩步繼續道:「她的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只是殿下既然已經招惹了她,何不試著順著她的意思去呢?」
「你甘心這般嗎?」月牙不滿的瞪了墨幽昀一眼,繼續道:「本宮可無法像你一樣能屈能伸!」
「那日在酒樓時,臣便就已經勸過公主莫要打他們一行人的主意。現在鬧成這樣,公主打算如何收場?」
墨幽昀面露愁容的看著月牙,見她如此高傲的樣子,只覺得頭疼不已。一想到皇帝交給他的任務,就更加煩躁了。
說什麼最好能夠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讓他們的合作能夠繼續下去。
皇帝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是輕鬆,可他是不是壓根就沒有考慮過他的死活?這唐昭寧也好,月牙公主也罷。
這兩個人單拎出來一個,都不是他墨幽昀能夠解決得了的。現在還將兩人湊到一起,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墨幽昀覺得,皇帝若是真的想要他的性命大可直說。沒必要弄這些彎彎繞繞的,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事已至此,你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月牙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你若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就給本宮閉嘴,本宮已經夠煩的了,不想在這裡與你爭辯這些!」
「還有,是陛下叫你來勸說本宮的吧?你回去告訴陛下,本宮的性子這麼多年就是這樣,改不了了也不想改,有本事他去找唐昭寧去,在本宮這裡說這麼多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