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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路貨色

2024-09-26 08:06:49 作者: 月小芽
  我第一反應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在跟我道歉?

  容熠川顯然也不習慣這樣的表現,因為他很快就換了話題:「那個人已經躲到墨西哥去了,你不必再害怕他會報復你,我會派人盯著,直到他妻子的家族找到他,讓他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妻子的家族?你是說阿曼達……」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天帶我和阿馬杜進入酒店的貴婦的身份根本就不簡單。

  不過想想也是,若是阿曼達家境普通,她丈夫又怎會寧可冒險殺人,也要掩蓋出軌的事。

  容熠川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滿足了我的好奇心:「阿曼達出身西歐的黑手党家庭,她丈夫是靠她才在家裡略有話語權,結果出軌一事因為那晚的意外被曝光後,她發現他有了自己的勢力。」

  這話聽得我心驚不已,仿佛親眼看到一齣悲劇在上演,脫口而出問:「他該不會是想將妻子的娘家當成墊腳石吧?」

  容熠川目光幽深地說:「或許更可怕,我只知道那些人都跟著他一起走了。」

  久違的記憶湧上心頭,讓我忍不住冷笑道:「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貨色,古今中外沒個兩樣。」

  容熠川不悅地蹙了下眉,看樣子是想要反駁幾句,可他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只張了張口,興許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膽子確實比從前大了不少,前腳還怕被容熠川悄無聲息地處理掉,後腳就敢借著旁人的事陰陽他了,是對阿曼達遭丈夫背叛的經歷感同身受。

  容熠川直到吃完早飯都沒有再開口,我以為他會像昨天一樣離開套間去處理工作,可他紋絲不動地坐在沙發上,只是用平板電腦慢慢地看工作郵件。

  看樣子他是另有打算。

  我不得不主動跟他搭話:「容總,您打算什麼時候繼續昨晚的畫?」

  容熠川對我輕揚下頜:「坐。」

  我在他對面落座,等著他安排我接下來的工作,見他單就是安排了這一個字,趕緊拿出十二分的誠懇表示:「如果您有事要處理,不便繼續的話,我就先出去一趟了。」

  他目不斜視的問:「去哪兒?」

  我沒露半分聲色,好聲好氣的說:「去廣場擺攤,隨身畫師的工資要等完成油畫才能拿到,在此期間我總得賺點外快,就算合同里寫了包吃包住,但洗衣費什麼的總歸得我自己去付。」

  反正他已經認定了我的身份,再刻意偽裝反倒顯得別有用心,倒不如徐徐圖之,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容熠川遲疑了一瞬,但還是答應道:「可以。」

  他答應的痛快,我立刻就開始懷疑有詐,果斷將本就不堅定的溜號計劃放棄後,只帶著擺攤用的畫具輕裝上陣。

  外面的天氣比我初來這座城市時還要更晴朗,萬里無雲,陽光明媚,連廣場上的鴿子都比先前更活躍了。一陣風吹過,空氣中都透著自由的氣息。

  有了上一次的鋪墊,我今天開張的還要更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了兩幅速寫。

  工作日的廣場不比先前熱鬧,短時間內能有兩單生意也算是不錯。

  正在我一邊看街景一邊思索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時,有熟人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正是以翻譯身份跟隨容熠川同來的莫荔。


  莫荔還跟從前一樣,待人接物友好得無可挑剔,她微笑著對我說:「顧小姐,我聽他們說這邊有個水平很高的街頭藝術家,沒想到竟然是你。」

  「這個說法也太誇張了。」我訕訕地笑了一下。

  莫荔認真點頭:「才沒有,你的畫多漂亮啊。」

  她目光中帶著純粹的欣賞,是真心認為我畫的速寫好看。

  我想起容熠川在書房裡珍藏的那幅未完成的畫作,以及明明沒有交集,卻儼然了解頗多的油畫技法,理所當然地以為她也很懂畫,不好意思地說:「在你面前算是班門弄斧了。」

  莫荔看起來有點發懵:「怎麼會?我又不會畫畫。」

  這下輪到我迷茫了,許是表情太過認真的緣故,引得她特意多解釋了幾句:「雖然不知道顧小姐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不過我從小就不會畫畫,就連畫個雞蛋都畫不圓,讓我畫畫太難了。」

  「不好意思,是我……想當然了。」我壓下內心驚詫,隨口找了個由頭把這個話題換到旁的事上去了,「你不忙的話介不介意坐下來,讓我給你畫一幅?」

  再沒有比一邊畫畫一邊聊天更合適的套話機會了。

  我在心中無聲地向莫荔致歉,是當真為了對她的利用而感到愧疚,但為了能摸清楚容熠川在林苒「死」後到底做了些什麼事,還是不得不抓住這次機會。

  莫荔欣喜的坐了下來:「好啊,容總今天沒有工作安排,我剛好打算出來逛一圈。」

  她對我毫不設防,完全將我當成是熟悉的同事,三言兩語間就將我所不知道的安排都給透露出來了。

  原來容熠川在給自己放假的同時,也不忘造福跟他同來的下屬。

  大家這會兒都清閒得很,不是在酒店裡享受五星級的服務,就是像莫荔一樣,打探過城市裡的風土人情,便開始四處閒逛。

  我這個畫畫的攤子就是莫荔從酒店工作人員口中打聽到的:「他們告訴我說,廣場上的藝術家不是一直都在,得碰運氣,我一開始以為是當地人,直到遇見顧小姐你。」

  「我也是為了賺點外快,誰讓隨身畫師的工資要等離職才能結算呢。」我在她面前可以放心地吐槽容熠川,因為她絕不會告密,更不會隨便把我的話告訴別人。

  當初偌大一個容氏跟燙手山芋似的落到我手裡,除了路秘書,最值得我信任的人就是她。

  莫荔面對我的吐槽,先表情了同情,然後才溫聲替容熠川說了句話:「其實容總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看他跟你很投緣,一定是怕你也出事。」

  這個「也」字讓我生出了滿心的疑慮:「他身邊有人出過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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