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我會等她

2024-09-28 09:07:55 作者: 月小芽
  路秘書是在替容熠川處理一些不需要他本人出面,也一樣能解決的瑣碎工作時接到的電話,她神色從輕鬆到凝重,等掛斷電話,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

  酒店套房門外,保鏢已經等候多時,見她來了,連忙跟看到救星似的走過去:「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雖然容熠川還沒有正式求婚,但他身邊凡是有些眼力見的人,都已經在這樣稱呼了。

  路秘書倒吸一口冷氣:「你們還不快去把她找回來,一定是又鬧出誤會了。」

  保鏢跟撥浪鼓似的搖頭:「晚了,而且……容總親口說的不必追,他還不許任何人進去,我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又害怕他出事,只能是給您打電話了。」

  事情的經過並不複雜,三言兩語就能說清,左不過是容熠川依照承諾,提前完成了他的工作,打算給我一個驚喜。

  結果卻發現客房裡人去樓空,只有一幅剛完成不久的肖像畫還留在這裡。

  路秘書早料到事情不會這麼順利,她無聲地嘆了口氣,安慰保鏢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然後有節奏地叩響了房門。

  室內沒有任何回應,不知容熠川是沒聽見,還是聽見了卻不想出聲。

  路秘書不敢再耽擱,拿出備用房卡刷開房門,快步走了進去,見容熠川只是一動不動地枯坐著,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容總,我聽說……徐小姐走了?」

  她選擇用最初的姓氏稱呼我。

  容熠川目不斜視地看著眼前的畫,仿佛除此之外,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一般啞聲道:「她什麼都知道了,這次一定不會再回來了。」

  這是他結束工作後,主動說的第一句話。

  路秘書跟了他很多年,見過他一個眼神把下屬嚇得面無人色的模樣,也見過他憤恨到極致,將手邊的杯子直接砸碎的場景,但像現在這樣近乎絕望的表情還是第一次見,真無可挽回了。

  她能做的唯有說幾句安慰的話:「容總,徐小姐這一次只是暫時離開而已,就算她不回來這裡,你們也還有回國相遇的機會,她是一定會回H市的,到時候你可以再慢慢解釋。」

  容熠川的悲觀從來都是不動聲色的,但他現在實在太累了,動作緩慢地抬手捂住臉,將外露的情緒藏起問:「如果你是她,還會原諒我麼?」

  路秘書毫不猶豫:「我不是她,但我相信你跟徐小姐還會有以後。」

  末尾這個詞給了容熠川希望,他黯淡眼底泛起亮光:「她看到那張照片,也猜出我行李箱夾層的密碼了,我本來是想先陪她旅行,等她心情好些了,再告訴她真相,沒想到她打算離開我。」

  「其實……我早該發現她的不對勁,她當然是個善良堅強的女孩子,但我觸到了她的底線,就不該再指望她給我機會。」

  旁觀者清,他的夢醒了,總算意識到先前的幻想有多離譜。

  路秘書這才看到被擱在畫架邊緣的拍立得,她也認出了照片上的人,秉承著工作態度又問了一句:「容總,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事已至此,任何言語都變成蒼白無比。

  容熠川自虐般說:「我想找到她,告訴她我心裡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無論她能不能接受……我都會等她。」

  話音未落,他伸手摸向了畫布,動作輕得像是落下了一片羽毛,是生怕將它碰壞了。


  塗上去的顏料還沒有干透,但畫確實是已經畫完了,無論是他要求的全身肖像,還是後來加上的夜空、玫瑰和被他凝望的人。

  油畫構圖完美,色調柔和,非要挑剔的話,也只能從被凝望的女子身上挑刺。

  容熠川親筆勾勒出的側目輪廓被我改成了面朝遠方的姿態,她的五官藏進了夜色中,可以像任何人,也可以是任何人。

  路秘書心情很複雜。

  容熠川三個月的假期到底還是提前開始了。

  與此同時,我靠在甲板上,正在眺望遠處的好望角。

  帶走林苒的護照固然是為了有個身份,但真正的作用其實是替我的行蹤打掩護,有了先前去火車站附近閒逛的先例在,他們就算要找,也會先去那裡找我。

  等容熠川意識到,我其實是選擇了最容易掩飾身份的海路時,我想必都已經離開非洲了。

  海上的信號實在是不怎麼好,但我為了能確認父親的安危,還是堅持每天都去甲板上轉一圈,就為了登陸顧氏官網,看一眼日期。

  這天晚上,我沐浴在漫天星辰中,忽然收到了一條匯款信息。

  收款帳戶是父親在海外留給我的退路,也是我死遁後,唯一還能正常發揮作用的帳戶,除了我本人外,就只有當時坐在我身邊的容熠川知道。

  匯款金額十分可觀,哪怕我不再想法子擺攤給人畫像,也照樣能舒舒服服地在外面玩上好幾年,甚至過得很奢侈。

  匯款人的身份不必猜,只是目的令我成疑,萬一這是容熠川的魚餌怎麼辦?

  我警惕萬分,生怕自己某天早上醒過來,容熠川會照著花銷記錄找過來從天而降出現在我身邊,然後像夢裡發生過的一樣,同我一道墜崖。

  可若是置之不理,我特意存進去的旅遊經費也必然會打水漂。

  正在我天人交戰,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容熠川這麼做的理由時,又有一條匯款信息發了進來。

  這次的金額同前一次沒法比,但數字是我一看就能想明白的,正是路秘書讓我簽字時商定的私人畫師的報酬。

  三個月時間還差得遠,我對這份工資受之有愧,但若是想再轉回去,卻又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我無可奈何,只能是捧著金條當燙手也少專櫃,里的花銷全靠先前在廣場畫畫得到的報酬維持。

  直到數日之後,我在即將選擇最終目的地的前一晚,我跟顧雪靈打了通聊家常的電話。

  我說到做到,離開前委婉地答應了顧雪靈,每去一個新地方,就會跟她報平安,現在自然也不例外。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