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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城花燈

2024-09-22 21:04:33 作者: 阿釵
  扶光派是大門派,山下是繁鬧的小城。

  幾日匆匆就過,到了燈會那天顧憐又從引歌那裡聽來了燈會的來歷,引歌雖然不是玉鏡峰的弟子,但是他跟嘴皮子討巧,跟鄭遐秋認識,所以也在這邊上早課。在那縱橫成列的隊伍中,他恰就在顧憐的前邊,顧憐初來時引起一大堆人的好奇,他們揣測了一大堆,最後被顧憐以一句「促進門派團結友愛」給堵回去了。

  加上有鄭遐秋這個鐵面無私的師兄在,他們也不敢分神妄加討論。在玉鏡峰的練劍下課,顧憐這幾天應付封雙無應付得心力交瘁,她看了看沒見到封雙無出來,想起今天是謝霜的陣術課,估計那傢伙被框住了。

  想通之後顧憐喜出望外,引歌說要去給陳師兄送吃的,她哥倆好地大手一揮纏好木劍丟回芥子空間中,攬著引歌的肩膀跟他一塊走了。

  旁邊弟子三兩而散 路經一個身材高大,其貌不揚的男弟子時,顧憐聽見他很是嘲諷地說了一句:「宗門廢物。」

  引歌的反應比顧憐的還大,分明耳根還紅著卻停步面色兇狠地就回頭,顧憐一看就知道這孩子是要開罵,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內:「咱不搭理素質人。」

  引歌:「啊?」素質人是什麼?樹枝人?

  顧憐面上不見惱怒,還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個剛剛忽然罵她的弟子,帶著引歌往前走:「就是一種自以為是的人——鄭師兄!」

  鄭遐秋離他們有點遠,聽見顧憐喊他,他抬頭看去。

  「做什麼?」鄭遐秋朝顧憐那邊走。

  顧憐仰臉看他,指著那頭還沒走遠的弟子,張口說:「他罵我宗門廢物。」

  鄭遐秋:「……」

  那名弟子沒料到她用這一招:「……」

  顧憐理所應當地告狀完,在鄭遐秋的責問聲中抬步繼續朝前走,聽見鄭遐秋最後下通碟「譚旭明去思過堂跪一日將宗門和睦的門規抄十遍「時,她還語重心長地跟引歌說:「要學會運用人際關係。」

  引歌有點愣愣的,然後看著顧憐一臉崇拜:「師姐好聰慧!」

  他倆要是回嗆譚旭明準會動手,動起手來他們還不一定能打得過就算了,還極有可能一道被罰去思過堂。

  顧憐虛心接受了這聲誇讚:「謬讚。走走走,我餓了,咱們去給陳師兄送飯去。」引歌點頭:「好!那我們快走吧!」

  然後引歌邁著歡快的步伐往前小跑,尚且體弱的顧憐有種高中時跑長跑體測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好歹是來到膳房,引歌從主廚那兒接過食盒,顧憐則是討了一塊桂花糕。

  把氣喘勻了,顧憐拍了拍引歌的肩:「師弟要學會尊老愛幼。」

  引歌:「?」啊?

  引歌一愣, 沒在顧憐身上看見那四個字,倒是看出了「老弱病殘」。

  引歌頓時,陣愧疚,懊惱自己剛才不該跑那麼快。為了彌補,他這會回走得比那十年老龜還慢,然後在沒有什麼人的時候,從食盒裡揀了塊吃的給顧憐。顧憐定睛一看,得,還是那眼熟的紅棗阿糕。

  這陳師兄也不換菜色的嗎?他不會吃膩嗎?!

  但顧憐接過來咬了一口,還挺甜。

  「你上次沒挨罵吧?」顧憐想起這個,扭頭問引歌。


  「這個啊,」引歌撓了撓頭,」陳師兄好像都沒有發現。」

  顧憐點了點頭:「那還好。」

  雖說那塊阿糕她沒吃,但也算有她一份責任,可不能連累這孩子換罵了。

  「小師姐,」引歌低頭看著手裡的食盒,手指描摹著上邊的花紋,「你知道今天山下有燈會吧?很熱鬧的,好多師兄師姐沒有要事在身都會去玩。」

  「我知道啊,」顧憐點頭,「小師兄讓我跟他一塊去。」

  引歌懵了:「啊?」

  他這反應有點奇怪,顧憐著過去,引歌珉抿唇,然後泄氣地「啊」了一聲:「早知道我就前幾天跟你說了,可惡,被蕭師兄截胡了。」

  「……」顧憐覺得這事兒有點稀奇,「你想跟我一塊去啊?」

  引歌很老實地點頭。

  顧憐:「?」

  不是,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來找她?

  顧憐百思不得其解,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試探性地問:「你找我,是因為你膚淺嗎?」不然就她目前來看,除了令人羨慕的劍骨,也就是皮囊了。

  引歌再次體現了他的誠實,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顧憐:「……」

  顧憐想問要論相貌,他怎麼不找謝霜?但話到嘴邊,她想起了那位冷麵柔情的大師兄,然後頓時明白了。

  也是,哪能放個燈泡阻礙人家小情侶感情發展。

  看引歌一臉淚喪,引得顧憐不由得覺得好笑,她揉了一把他的腦袋:「那咱們就下次再約唄,機會多得是。別喪著臉了,那阿糕還挺甜,你偷嘗一塊?」

  引歌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聽下次還有機會就不垮著臉了,又想起顧憐那最後那句話是個問句,搖了搖頭說再吃就會被發現了。

  「說起來我有一點很好奇了,」顧憐忽然開口,」今天也不是什麼節日,山下的燈會是怎麼回事?」去年原主來時壓根不關注燈會這種東西,所以顧憐對這個並不了解。

  顧憐的忽然發問讓引歌回憶了好一會兒。

  「小師姐,」引歌抬頭說,「今夜的燈會,是為了紀念。」

  顧憐一噎:「……那重陽,中秋也是紀念。」所以師弟你自己聽聽,你回答了我一句什麼樣的廢話。

  引歌眨眨眼,也琢磨過勁來了,他撓了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後說:「是為了紀念一個人。」

  顧憐來了興趣:「誰?」

  「九百多年前的事了,」引歌努力回想,他自幼在山下的小城長大,後來又拜入了天下第二大門派扶光派,對那些事情都能夠知道七、八分,「山下的小城曾經是一位王爺的受封地,那時候修仙修道不如現在百姓都是生活在王權的統治下,也找不到翻身的機會……」

  那是一位受封的王爺,因為受忌憚而遠離皇城,攜王妃與嫡子一道在定居下來,將偏遠落後的小城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王爺膝下僅有嫡系子一位,遠居十來載,嫡子長大,翩翩如玉。

  聽到這裡,顧憐忍不住問:「為了紀念這個小世子?」

  引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是那位小世子的一個伴讀。」

  古來王權向來是各方忌又垂誕之物,而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君主也永遠會有疑心病,除自己以外無人可信,更何況是親手足與兒子。


  遠城的安寧傳入皇城,動搖了帝心。

  「莫須有」的罪名永遠百口莫辯,滿門抄家與刺殺,血淌成河。

  引歌說:「那位伴讀原是自己逃了的,卻又不知為何折返回來救下了刀口之下的小世子,而自己卻身死魂歸。小世子也從那之後沒了蹤影,只在淌血的王府前掛上了一盞破爛的蓮花燈。

  王府一家受小城百姓愛戴,伴讀救下了最後的血脈。小城民風淳樸,後來每到這時候就會有人在家門前掛上花燈,一家傳一家,傳了九百多年就變成了現在舉城紀念的燈會。

  這故事聽起來真悽慘。

  顧憐品了一會兒,然後敲小金:「原著作者不能厭世吧?怎麼連個一筆帶過的花燈會背景都那麼慘烈?誒,我這算是解鎖了新的劇情嗎?」

  出乎意料地,向來隨問隨答的小金居然沒吭聲,

  顧憐:「?」

  顧憐滿腹疑惑,忽然聽見了吸鼻子的聲音,她低頭朝引歌看去,就看見這孩子通紅著一雙眼,一副要哭的樣子。

  ……得,講個故事沒把聽者感動倒是把自己給感動哭了。

  顧憐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哭什麼,都九百多年的事了。」

  引歌抬手抹了下眼淚:「不是哭這個……我們走得太慢了,陳師兄估計都暈在思過崖了,序無長老會不讓我吃飯的。」

  顧憐:「……」

  最後他們一路人奔到思過崖,顧憐沒有長老的允許不能進去,只能在跟引歌揮揮手作道別後轉身 往回折返。

  思過崖上。

  顧憐走是走了,但在引歌那兒,又被提起。

  送飯一般只是交給守崖的弟子就能夠離開了,不過這次有點不同,引歌頭一回看見了陳斟酒。

  陳斟酒生了一副好皮囊,分明是執掌刑罰的序無殿大師兄,平日裡碰見了卻像是個溫潤的貴公子哥,眉間神采飛揚。如今再見,陳斟酒披著一件毛領外袍,懷裡還揣著個暖爐,面色蒼白。

  陳斟酒是特意跑來崖口這兒等引歌的。

  「哎,」陳斟酒喊,「那個小師弟。」

  他笑眯眯的,引歌四下看了看,確定他就是在喊自己,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兩位守崖弟子,後者仿佛對陳斟酒的話一概不聞,像是默許他們交談。

  引歌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陳師兄。」

  「不必那麼客氣,」陳斟酒眉眼彎彎地看著他,一派溫和地問,「今日可有給我備著了阿糕?」

  阿糕?

  引歌懵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一時之間有些慌:「師兄,我……」

  「噓。」

  陳斟酒神色不變,只是笑笑:「莫怕,小事罷了。」

  引歌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陳斟酒輕笑一聲:

  「諸事歸承天,順應時而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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