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我一下就放你走。」
刻不求的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是當顧憐被他反客為主地攔腰抱上桌子,禁錮在他與桌子之間被低頭吻下來時,每一寸的呼吸被掠奪,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又中了這傢伙的美人計。
在親吻時刻不求總是帶有強勢的那一方,與平日裡事事都順著顧憐的模樣截然不同,他喜歡將手攏在顧憐的後腦勺上,讓她不能夠往後避開,她的髮絲纏繞在他的指間,仿佛不可分離。
刻不求的舌尖探入顧憐的唇齒之間,富有技巧地或輕或重舔過她的上額,那勾起的酥癢讓顧憐不自覺想往後仰了仰頭,卻避不開半分。
顧憐被吻得意亂情迷間,感覺到刻不求抵著她的雙腿入分開擠進雙腿之間,讓他們貼得更近,衣物摩挲的聲音,刻不求解開了她衣袍上的親帶。
就知道這傢伙沒安好心。
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顧憐圈在刻不求頸上的手抓了一下,卻只抓到了對方披散著的墨發。
指腹摩挲了幾下手下的那處皮膚像是在安撫著顧憐的情緒,刻不求低眸帶有情慾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往上像描摹著心上之人的容貌一般又吻上她的眼睛眉眼,有一下沒一下,撩撥的意味十足。
「阿憐,」刻不求的聲音低啞,既像強迫又像懇求,「別拒絕我。」
顧憐受不住他這般模樣,身子發軟攀著他的脖子,感受到腿側那樣頂著自己的東西,埋首在刻不求的頸間舒出兩口氣,最後像氣不過一般地惱一口咬上他頸上凸起的喉結。
「少廢話。」
喉結那一處實在是太過于敏感,儘管顧憐咬的那一下力道不重,但刻不求還是輕輕地「嘶」了一聲稍稍仰起頭,喉結滾動幾次,他再度吻上顧憐的唇,一手扶著她的腰,撥開了那幾層衣衫。
提筆玉肌描綻梅,巫山雲雨難將息。
窗外的風徐徐吹來,卷不走屋裡的旖旎春光。
雲雨幾度。
到後來顧憐累得不想動彈半分,任由著刻不求幫她清理乾淨,溫存之間刻不將顧憐擁在懷裡抱著,髮絲鋪散開來交纏著。
顧憐忽然有些慶幸現在自己並非是一開始那個身嬌體弱的小師妹,不然跟刻不來上一次得要去她半條命。察覺到這傢伙又輕吻著她的眉眼,她閉著眼睛說:「刻不求。你要是再敢來上一次,我就把你踢下去。」方才叫喚得狠了,現在嗓子沙啞得厲害,聽上去尾音軟軟的,沒什麼氣勢。
被威脅了一番,刻不求這會兒也知道自己把人折騰得狠了,親了親她的眼睛,情意繾綣隱帶笑意:「我錯了。」
顧憐:「……」
如果不是疼得難受,顧憐肯定會踢他一腳。
遇事就低頭錯,錯了又不改,刻不求就是個謊話騙子,空會哄人。
刻不求在那靜默中品出顧憐的想法,低聲笑了幾下,鼻尖蹭了她的臉:「睡吧,我不折騰你了。」
顧憐睜開幾分的眼眸,刻不求心口那一處的疤痕仍在,她不由得記起方才手攀上他的背時掌心下所觸碰到的傷疤,到底是沒說什麼。
算了,慣著吧。
顧憐闔上眼睛,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模糊中好像有人親了一下她的額頭,伴著一聲低語:
「你是我的。」
謝霜回來的那天,正巧是顧憐準備著要去往斂寒洞的時候。
小師妹有道侶一事傳得滿門皆知,卻無人敢直言刻不求的身份,謝霜滿臉倦容地回來,還未來得及去同長老們匯報情況,就先被那個消息給砸得一愣,傻眼了。
顧憐心中想著她跟刻不求聯手震塌了滿花樓這件事,無論從哪個點來說都有點對不起謝霜,一聽說二師姐回來了,登時從引歌那兒搶過沒吃的一碟蓮花酥,跑去山門迎接她親愛的師姐並且負荊請罪去了。
她走得風風火火,刻不求知道她是要去哪兒,垂手攏在袖中緩緩踱步跟上去,一路上沒人敢攔他也沒人敢跟他搭話。
「師姐!」
遙遙地就瞧見謝霜低頭站在那裡,身後薛絕跟封雙無,顧憐跑過去,嘴裡止不住地喊:「師姐師姐,師姐你可算回來啦!」
聽見顧憐的聲音,謝霜抬頭朝她那邊看去。
「師——」顧忙伸手想像以前那樣衝上去就抱謝霜,但近了之後看見謝霜的表情後她腳步一頓,「……姐?」
不是。
等會兒等會兒,師姐你的表情為什麼那麼凝重?該不會你對於我炸了你的產業的事感到很生氣吧?
一瞬間顧憐的腦子裡閃過兩字:壞了。
她的錢全寄給了顧薪,她沒錢賠啊!
為了化解情感危機,顧憐差點擠出兩滴悔恨的淚水問喊一聲「我錯了」,然而在她開口前,謝霜走過來幾步握住顧憐的手傾身抱了她一下,動作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嗯,師姐回來了。憐兒可是想念師姐了?師姐自然是極想念你的。」
這語氣這態度,跟平日裡對待顧憐時的沒有任何差別。
顧憐有點懵了,那剛才師姐在生什麼氣?
往後挪了點視線就看見抱臂站在那兒的封雙無,對上目光後他友善地揚了揚眉,一副看戲的幸災樂禍之態。
顧憐:「……」
笑面虎這個樣子,肯定沒好事!
「我自然是也想師姐了,」顧憐從謝霜的懷中出來後,彎著脖子試探性地問,「方才見師姐面色凝重,可是下山遇到了什麼棘手的麻煩?師姐你可有受傷?」
謝霜朝她笑了一下,摸摸她的臉:「師姐無事,你不必憂心。」
顧憐看著她,沉默一會兒後乖乖認錯:「師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毀了你的滿花樓的。你若是實在氣不過,便罰我吧,我絕無怨言!」
就是賠錢估計不行,她現在沒有那麼多的靈石再建一座滿花樓。
謝霜卻說:「我並不為此生氣。」
顧憐抬頭:「嗯?」
「我回來便聽付伯同我說了,你是為救人而非故意為之,」謝霜瞧著顧憐臉上還未癒合的傷,「怎麼還受了傷?我記得我同你說過不必勉強,那日蔡師弟也趕往城中,自會幫扶,你先護好自己便行。」
「只是小傷而已,不礙事的。」顧憐摸了下自己的臉,才反應過來這傷沒治。不過她一聽謝霜這麼說,更納悶了,「」那師姐你剛才……?」
「只是因著別的事憂慮,」謝霜對著顧憐從來不會有不好的態度,她又一次摸了下顧憐的發頂示意讓她乖,「好了,我還須向師叔稟告此行的結果,待師姐忙完了,便將帶回來的小玩意給你,還有好吃的。」
謝霜都把長老們搬出來了,顧憐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點頭。
薛絕走上前來,顧憐跟他問了好,他略一領首便算作是回應,去同謝霜並肩走著前往長老議事殿。
顧憐落後了幾步跟封雙無挨在一塊,壓低聲音側過頭問他:「師姐怎麼了?」
「嗯?」封雙無笑眯眯地拎著她的胳膊讓她站直了,好整以暇地問,「瞧見師兄是歡喜得什麼都忘了嗎?小師妹怎麼不向師兄我問好?」
顧憐:「……」
淨會來事兒。
看樣子就是同為師兄但她卻向薛絕問好不跟他問,讓這笑面虎心裡不平衡了,顧憐心中暗一句「我又不是個稱」,面上卻乖乖地換上一張笑臉,向封雙無十分規矩地行了見禮:「三師兄好。」
「哎,」封雙無應得快,「小師妹你也好。」
「……」顧憐忍著想打他的衝動,臉上的笑容不變,「既然咱倆都好,那師兄是不是就可以跟我說說師姐不開心的原因了?」
「這個啊,」封雙無含笑著了她一會兒,隨後眯起眼睛來,在那笑意中加上了危險的意味,連話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不妨同師兄說說,我那親愛的小師妹是何時有了道侶?」他說著偏了視線,往前看去。
顧憐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視線往那邊看,恰就看見在謝霜面前走來的封刻不求。
顧憐:「……」
她瞬間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