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難得,淨土雖然無風無月,卻依然適合親密的交纏。
總被美色誘惑導致意志不太堅定的鳴神還是抓住了機會,用一次又一次的親吻與觸碰滿足了升騰而起的一點點好勝心。
等這一場熱烈的攻勢暫時告退,克萊門汀的龍尾已經纏上了真的手臂。在其餘方面她都毫無抵抗力的節節敗退,只在這裡做出一點不知道是邀請還是反抗的些許掙扎。
被很有報復心的真偷偷咬了一口,克萊門汀現在靠在了真懷裡。
她眼波流轉間依舊有明亮的光華流淌,像落日裡融化的金。真不由得伸手想觸碰那片金海,指尖就落在了克萊門汀的眼角。
雷龍順從地閉了眼,帶著剛剛就有但一直沒來得及開口的好奇心提問道:
「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星辰好像有特別的能量。那是什麼?」
真的指尖順著她眼角描摹了一圈,心裡想的是剛剛對方招架不住攻勢時眼尾泛紅的模樣。
這樣看的話,如果畫紅色的眼影,應該也一樣好看,不如下次勸她試試,反正得到拒絕的概率很低。
「你說天上的那些光點嗎?那是願望。永恆讓時間拉的很長,所以有了無風無月的淨土,但夢想讓每一個時刻熠熠生輝,有它點綴的永恆才更有意義,所以生靈之願成為了淨土的星辰。」
克萊門汀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很有你的風格。」
「那,我的願望也會在這裡嗎?」
克萊門汀再次抬頭看向天空。
真溫柔地說道。
「當然了,只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我群星中最閃耀的一顆。」
「唔,這樣不妥。我還是想把那一顆星星摘下來放在身邊,這樣才算得上是觸手可及。」
克萊門汀笑了,她主動牽了真的手。
「不用擔心,我就在這裡。」
真看著她,心中也湧起一股暖流。
「那,克萊,你有什麼想實現的願望?」
克萊門汀故作苦惱道:
「唔,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吧,所以不告訴你。」
真有點好笑地搖了下頭。
「可是我是聆聽願望的神明?不可以給我一點小小的特權嗎?」
克萊門汀一本正經地回答。
「願望是要靠自己實現的,你只需要看著我就好了。」
「真是的,總有這麼多道理。不過,我當然會陪著你,總會實現的。」
真輕輕地說道,將克萊門汀擁得更緊了些。
就在氣氛一片和諧旖旎的時候,淨土突然響起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克萊門汀先回過神來,調侃道:
「你這心成淨土還是手動檔的?不過,門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真敲了她腦袋一下。
「只是需要設置一個提示音告訴我有人找,敲門聲比較方便而已。」
克萊門汀哦了一聲。
「好吧,看來是物理上的入地無門。那要出去看看嗎?這個時候會來找你的,我猜應該是影。」
雖然淨土本就沒有邊界,但克萊門汀還是無端的覺得這片空間突然擴大了一些。空氣中多了一些沒有那樣親切的元素,天邊也泛起了暗沉的紫光。
影的身影出現在了遠處,臉上似乎還帶著點糾結和茫然。
克萊門汀自然地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真。被盯著的人很輕易就明白了她未出口的疑問。
「嗯?想問空間為什麼突然變化的事?這個很簡單嘛,淨土本來就是沒有邊界的心象空間,所以可塑性很強,只要稍微用點手段,把兩個淨土拼接起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很方便,不覺得嗎?」
「理論上來講,這裡也能隨我心情發生一些改變。不過我還沒有試驗過,之後你也陪我一起試試怎麼樣。」
聽起來淨土除了正經的功能,還是個大號心情晴雨表。而且,如果要連接兩個淨土,那影也有一個類似的東西,你們雙子連這種技能都要共享嗎,有點神奇。
一邊想,克萊門汀一邊在嘴上應了一句。
「好啊,都聽你的。」
趁兩人說話的功夫,影很快走到了一個可以面對面交流的位置,似乎鬆了一口氣。
心情不錯的真先開口問道:
「小影怎麼突然急著要找我啊,有什麼事嗎?」
向來直率的影很快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解釋了原委。
「不算急事吧,也不是我的主意,是齋宮想找你們。她說,好不容易才擺平了好多亂七八糟的大事小事,有一點來之不易的休息的機會,正好我們幾個也很久沒閒下來一起活動了,乾脆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聚一聚。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給我們慶功?」
「是齋宮她非要拜託我來找你,說她現在不適合出現在克萊面前,奇奇怪怪的。……啊,用這個方式是因為很方便,不用走路。而且姐姐有時候挺像小孩子的,肯定忍不住想跟克萊炫耀淨土空間,我猜你們在這裡,就來了。」
被妹妹說像小孩子的真有點不滿,反駁道:
「我才沒有!在這裡只是個巧合。」
影乖巧的點了點頭,但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不信。
「這有什麼關係,我也覺得淨土很好用,可以偷偷躲起來。而且,如果在這裡切磋的話,就不用擔心波及到什麼別的東西了吧。之前克萊都說你擅長遠距離的範圍法術,那之後在這裡和我切磋一二如何?」
克萊門汀張了張嘴。她不得不承認,和勤奮的影相比,她實在是一條懶惰的龍,真是慚愧。
「我還不了解這片空間,動靜太大的話,這個不會壞掉嗎?如果你覺得沒問題的話,那我也沒問題,畢竟答應了你當陪練嘛。」
影眼中的光彩都亮了幾分,愉快點頭道:
「應該沒什麼問題,我這一心淨土練過刀,沒出什麼意外。如果實在擔心的話,到時候拜託姐姐來幫忙就好了,萬一哪裡有破損還能現場修一修呢。」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要做工具人的真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道:
「嗯嗯,小影好不容易拜託我做件事,我當然要答應了。只不過,提升武藝固然要緊,也應該注意一下休息的時間,張弛有度?」
影已經很熟悉自家姐姐的這番念叨,連連點頭,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一句話被她聽了進去。
根據過往的經驗判斷,真覺得應該是沒有。她身邊兩個最親密的人都是承認錯誤,下回還敢的類型,讓她偶爾有點懷疑自己語言的藝術。
逃避不一定可恥,但一定很有用。真不再想這個,看了看身邊人,提起了影原本的來意。
「既然齋宮這麼說了,那我們現在過去?」
克萊門汀笑著說道:
「好啊,我沒什麼意見。不過……影剛剛說狐狸不適合出現在我面前,是為什麼啊?」
影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然後猜測道。
「大概是最近又做了什麼壞事,怕被你劈吧。她總這樣,沒有意外的時候她就是最大的意外。」
克萊門汀揣測不出來背後的故事,乾脆不再去想了。真過來牽住了她的手。
「嗯,你稍微等一下,我把留在外面的實體也一起拉進來,然後從影那邊出去就可以直接到大社那邊去了。」
能做儲物間,能做居住地,還能做無視距離的交流空間啊,這片淨土還真是超乎想像的神奇。這也是神明權柄的一部分嗎?
感嘆之餘,趁著真操作不熟練的新技能的功夫,克萊門汀和影閒聊了兩句。
純粹的武人首先發出了具體的邀請。
「克萊有空的時候可以來我這邊玩,一心淨土的原理和真的差不多,我教你怎麼進來,多來和我切磋一下怎麼樣。」
「如果你覺得有點累也沒關係,我們也可以一起吃點點心,稍微休息一下。」
克萊門汀笑著回答。
「好啊,我記得了,切磋的事既然之前答應過,我肯定不會食言的。」
而且這對她也不算壞事,很勤奮的影偶爾也會讓她有一種緊迫感,然後莫名其妙的被先卷帶動後卷。
愉快的點了頭,影追問道:
「那明天如何?有姐姐處理公務的話,你明天應該沒那麼忙才對。」
真很快去而復返,克萊門汀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力量的回歸。應該是真說的,把實體也拉進了淨土的緣故。
真半是調侃的嗔怪道:
「這話聽起來顯得我好慘,你們都有空做別的事,只有我還在維持這個家。」
克萊門汀瞧了她一眼,輕笑著回答:
「是,我們真最厲害了,這個家沒有你當然得散。」
影這邊則先是驚慌了一下,忙不迭的解釋道: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很快,她又發現了真話里的揶揄,悶悶道:
「真明明知道的,偏要說這種話來逗我。」
真接著笑道:
「啊,這個時候就不叫姐姐了?小影不要怪我嘛,我是開玩笑的。那不說這個,我們先去齋宮那邊好了。」
影點了下頭。淨土在克萊門汀眼前飛速縮小,又是一片耀眼的紫光。她下意識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等再次睜開眼時,她們已經站在鳴神大社內了。
「好厲害,我還以為會開一個傳送門讓我走,原來可以直接把我送過來嗎?這也太方便了。」
克萊門汀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傳送術式不香了,手動哪有自動方便。
真笑著回答:
「沒有那麼智能,像你之前說的,淨土是手動檔。不過,你要是喜歡的話,多玩幾次這個也沒問題。」
克萊門汀點頭應了好,然後說道:
「喔,原來只是自己手動換成了別人手動啊,但還是很厲害。」
另一邊三人已經聊了好一會天,看到她們三個到場,都把視線投注到了這邊。
白毛狐狸率先迎了上來,還帶著個粉色小尾巴。
「哎呀,你們總算來了。快來坐吧,茶水和點心我都讓人準備了。」
狐齋宮的粉色跟班幾乎是瞬間就轉化成了影的,讓她只好在原地搖頭。影和神子坐在了一起,克萊門汀自然挨著真坐下。
樂子狐用一種吃瓜的表情打量著真和克萊門汀。
「沒提前告訴你們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來著,怕打擾你們嘛。我覺得我這回還算識相?」
被戳中真相的真悄悄瞪了識相的狐狸一眼,狐齋宮就用一種志得意滿的表情退了回去。
「啊,懂了,我不說了就是,殿下別盯著我了,回頭大龍又要劈我。」
克萊門汀撇了撇嘴,這話說得好像她真的每天行雲布雨還要順帶看看今天天雷要落到誰頭上一樣。哦,差點忘了,還是很會挾私報復的那種。
既然白毛狐狸總說這種話,那不給她兩下,克萊門汀自己都覺得有點手癢。
左右在場的都是朋友,毀壞的不會是宮司的顏面,只會是狐齋宮的,她不客氣的偷偷指揮了一點元素力。
金色的雷蛇不偏不倚地打在狐齋宮身後的空地上,在地面戳出一個圓洞。靜電讓狐狸尾巴上的毛髮一下子爆炸開來,連一旁有翅羽的大天狗都默默往邊上挪了挪,生怕自己也遭到無妄之災。
物理意義上炸了毛的狐齋宮放飛自我的抱怨起來。
「你們看她!殿下幫親不幫理,也不攔一攔,我這只可憐的狐狸,自從殿下有了心上人,眷屬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明明是狐狸卻要天天吃狗糧,嗚嗚嗚嗚,好可憐啊。」
真的神色略微有點不自在,其餘人卻都偷偷笑了出來。
狐齋宮也是見好就收,雖然關係好,但她也不能總得寸進尺,不然恐怕不善武藝的雷神大人就要親自來揍她了,到時候她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可怎麼是好。
千代拍了拍狐齋宮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在暗示什麼,接過了話頭。
「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光互相調侃多沒意思。要不要按照慣例,來一把緊張刺激的花札牌?邊打牌邊聊天才有趣吧。」
克萊門汀不會打牌,雖然之前幾次大家小聚到時候她跟著玩過幾次歌牌,但水平實在不佳,能贏主要靠真指揮,這次聽到她沒怎麼了解過的新名詞,她索性擺爛了。
「我是文盲,不會打牌,我當觀眾好了。」
真笑著拽了拽她衣袖。
「沒關係,其實很簡單的。克萊跟我算一隊好不好,我來教你。」
影見狀也有點心動,開口道:
「我也……」
她也字講到了一半,就被千代打斷了。
「殿下行行好,一起玩吧,你可以跟神子算一組,四個人的牌局實在無趣啊。」
狐齋宮在一旁點頭,激將道:
「殿下不會是怕輸吧,沒關係的,遊戲而已。」
影本要挪動的身影重新坐了回去。
「誰怕了,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