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向暖

  晴天累並快樂著，偶爾周末惠風會來陪陪她，晴天並不孤單。

  上班的時候不停地動和說話，回到自己的小窩，洗完澡，晴天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上床就想睡覺。

  晴天的高中群里和大學群里的信息不停有新消息提示。晴天覺得自己過得不是很好，她是深度潛水者，每條消息都會看，但是從來不接群里的話。

  大學同學向暖在群里發問：「各位兄弟姐妹們，向暖現在流落在南方，賣車謀生，請問有沒有在附近的兄弟姐妹，有空約著出來聊聊天，喝喝酒嘛。」

  晴天看到了消息，向暖和她在同一個城市，晴天沒有回他。

  向暖一米七不到，個不高，人長得很不錯，是晴天他們大學的班長，腦子非常靈活。

  大學四年，晴天知道向暖交過兩個女朋友。兩個女朋友都是校花級別的，第二個女朋友是晴天她們宿舍的田梅梅，大學畢業一畢業，他們就分手了，他們分得極難看。

  晴天不想和大學室友的前男友攪在一起，她不想理向暖。

  有好事之人在群里說：「晴天和惠風在，你可以找她們。」

  很快，晴天的手機上面，就有了向暖的好友申請，晴天看了一眼，還是沒有理他。

  第二天一早，晴天上班的時候，接到了向暖的電話。

  向暖聲音輕快：「晴天，我聽說你在這裡，我也在哦，什麼時候有空，約上惠風，咱們一起出來聚聚。」

  晴天笑著回應向暖：「我上班有些忙，空閒時間比較少，等我有空了，我約你哈。」

  向暖問晴天：「你現在做什麼呢？」

  晴天不好意思地問道：「我現在在一個麵包店做營業員呢。」

  向暖聲音很大：「我今天調休，你在哪，發個位置給我，我去找你。」

  晴天沒有辦法，只能將麵包店的位置發給了向暖。

  快到飯點的時候，向暖找到了晴天上班的麵包店。

  晴天讓後場師傅阿明幫她看店，她帶著向暖出去吃飯。

  向暖人長得陽剛，名字卻像個女孩子。

  向暖來看晴天，來者是客，今天晴天請客。

  晴天想了想，帶著向暖到上次她和桃子吃飯的那家湘菜館，她覺得現在自己可以請得起朋友吃一百多塊錢的一餐飯，也是為了克服她心裡的那種對這些消費場的畏懼感。

  向暖也不客氣，他要了兩支啤酒，晴天看他喝酒，點了三個菜一湯。

  向暖邊喝邊問晴天的近況，語氣中並沒有對晴天現在做營業員這個職業看不起。

  晴天他們這個二本學校，這個市場營銷的專業，其實是個天坑，畢業就失業。

  所謂的對口就業就是去做銷售，銷售大多就是網銷和電話銷售，不是騙別人辦信卡，就是進保險公司賣保險，或者學習套路騙人錢，晴天他們班大部分人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向暖有個哥在一家汽貿公司做領導，將他塞到晴天這個城市的4S店做銷售員。

  這是一家合資車行，平常也忙，加班是常事，一周休四天，可以調休。

  向暖在這個城市沒有熟人，他覺得很壓抑，就想找個熟悉的人坐坐。

  向暖和晴天剛開始其實沒有共同語言，主要說的是天氣，菜。

  向暖一停，他們就會冷場，晴天有些尷尬，強起話頭：「向暖，夠不夠菜，要不要再加一個？」

  向暖連忙答：「不用，夠了。」

  向暖笑了笑，他開始不停地給晴天給他講他的工作：「每天都要培訓，我進到這公司三個月，每天下班前必須要上課，學那些怎樣對付客戶的各種說詞，學怎樣觀言察色，賣車，賣配飾，賣保險，忽悠別人一定貸款買車，心累。晴天，以後，買車，哥幫你，將這些錢全省下來。」

  晴天笑：「等我買車，不知猴年馬月，不過，先謝謝你的好意。」

  向暖說：「我覺得我們像瘋子，每天早上上班前還要表演，還要唱歌，還要打氣，三個月，弄了兩次拓展訓練，很累人，那些培訓，讓人覺得很好笑。」

  晴天附和著說：「以前我在網絡公司上了一個月班，早上也要唱歌，是不是銷售都要這樣？」

  向暖問：「你們唱什麼歌？」

  晴天舉著拳頭，搖了兩下：「我是真的真的很不錯！」

  向暖笑了起來：「我們也天天唱。」

  兩個孤獨的靈魂，在異地他鄉，話匣子打開後，也可以聊得很開心。

  晴天搶著去買的單。

  回店的時候，晴天給阿明點了一個菜，打包了一份飯。

  向暖離開時，晴天還拿了幾包面包裝給了他。

  今天向暖來，晴天花了兩百多塊錢，對晴天來說是很大一筆開支，夠她付半個多月房租水電了，她沒有心疼，相反覺得值得。

  有的時候有些花費，還是要有的，這些是人情世故。這幾個月，晴天跟著桃子姐學的。

  桃子每次過來，都會給晴天帶小禮物，收到禮物的晴天會很開心。

  晴天父母從小教她不要貪人小便宜。想著禮尚往來，晴天也會帶麵包給桃子，回請桃子吃飯。

  晴天總是很仔細地觀察著桃子的一言一行和為人處事。

  桃子豁達開朗，不拘小節，從不讓晴天吃虧，晴天和桃子相處極舒服。

  晴天在她的記事本上記下：與人交往時，不讓別人吃虧，不要占別人小便宜，大方一點，少計較，大家都會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