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歌直接一把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
「你做什麼?」落梅不悅道。
當歌笑著回道:「我做的還不明顯嗎?不想要你纏著小姐啊。」
「誒,池雨,快點的,給我看住她,免得她又蹭到小姐跟前惹她煩。」
落梅漲紅了臉,只覺得丟臉至極,她呵斥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沒名沒分的敢指責我,池雨,你也別忘了你的身份。」
池雨委屈的看著落梅,勸道:「你做的事我不恥,你也別指點我,我只知道我是小姐的人……」
「她認得清自己,不像你老是在我們面前炫耀你是夫人派來的,平時你愛掐尖,愛刺我們幾句,看在你對小姐好的份上,我們不與你計較,你真以為我是怕你的。」當歌搶過話說。
落梅本就後悔死這一行為,她兢兢業業照顧傅槿十幾年,眼看都要熬出頭了,只消回府,她就能提個正緊嫡出小姐的大丫鬟,一著不慎,什麼都沒有了,她懊惱著,同時也覺得傅槿實在是心狠,平時看著和和氣氣的眼裡竟然這麼容不了沙子。
趙德在當歌她們出發沒多久便趕回來了,原本傅槿是要他天亮出發的,沒想到才過了丑時正他就出發去肅州,等城門口一開便去城內找來了大夫和刀子匠。
傅槿朝他點點頭,趙德徑直帶著大夫與刀子匠去了後院荒地。
除了死的跑的,被綁著的還剩六個劫匪。
趙德按照傅槿的吩咐,開始審問劫匪,劫匪本就沒有骨氣,趙德都沒使殺手鐧,他們就什麼都交代了。
在他們在成為劫匪之前,這些人都是偷雞摸狗之輩,前幾天,有個刀疤男,也就是劫匪領頭人找到他們,給了他們每人十倆銀子,要他們配合演一齣戲,當然,任務簡單,錢又多,這些人一口答應下了。
至於後面搶劫,實在是他們見那領頭的走了,馬車後面又跟著幾車行禮,秉著賊不走空,他們這才打起了餿主意。
傅槿在門後面聽著,由此可知,這場綁架是有預謀的,能知道她回京的路線,碰巧馬車半路壞掉改道,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這個背後之人,一定藏在她身邊,誰這麼恨她啊。
要是能抓到那領頭劫匪,也許能知道背後之人,可惜他跑的無影無蹤。
傅槿還想不通一點,墜馬後,是什麼原因讓領頭劫匪放棄繼續綁她呢?既然針對她,為什麼只綁她又不殺她呢?畢竟,殺她是一件更容易的事情。
門外劫匪沒骨氣的求饒,甚至以為他們說出更多信息來就會饒過他們。
其中一個瘦高個給出了一個關鍵信息,那領頭的劫匪是益州口音的,傅槿與心鎖一對視,心鎖不就是從益州出來的嘛。
心鎖恍然大悟,手握拳頭狀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懊惱道:「還真是,婢子居然忘了這茬。」
益州之大,光知道個口音算不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想的此處,傅槿突然從腰間摸出平安扣:「諾,你昨日在那車內悄悄給我寄上的,我知道它是你從小帶著的護身符,如今我已平安,你拿回去吧。」
心鎖搖搖頭:「小姐不安全回京,婢子是不會收回的。」
傅槿拿她沒辦法,心鎖又重新給她系上平安扣。
冰巧帶著羨慕的眼神看著主僕倆人的互動,心鎖看傅槿的眼神沒有下人對主人的那種屈服與害怕,倒像是,倒像是從前她與她妹妹在家那般。
冰巧以前是老夫人院裡的三等丫鬟,表小姐吳盼柔來了之後,老夫人把冰巧指派給了吳盼柔。
冰巧容貌不錯,身材窈窕,吳盼柔眼裡容不了沙子,凡是在她身邊能展露一點頭角的丫鬟她一概不要,但又不好直接拒絕老夫人的好意,所以只能折磨冰巧,冰巧這才有機會來傅槿這裡。
審問完畢,趙德前來請示,傅槿示意他動手,為此心鎖要她隔得遠遠的,免得污了傅槿的耳朵。
可切膚之痛如殺豬般叫聲那樣大,站在前院的傅槿一聲不漏的入了耳。
崔讓三人躲在暗處,崔讓毫無波瀾的看著眼前的慘像,賀海與符海飛只覺得褲襠空落落的。
傅槿抬頭望著天空,雖是冬季,天空卻晴朗,朗朗乾坤是瓦藍色的,如同十歲那年見過的大海。
王嬤嬤聽著嚎叫聲,按耐不住好奇心透過窗戶的缺口朝外面去瞅,一地的血腥,嚇得王嬤嬤屁滾尿流的爬到前院,大聲叫道:「殺人了,殺人了。」
傅槿回頭給王嬤嬤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微笑道:「嬤嬤可別亂說話,亂說話是要負責的。」
王嬤嬤被嚇的噤聲,大冬天后背浸濕,額頭冷汗直冒,不停的用袖子擦著。
冰巧似乎明白過來,她滿眼含淚跪在地上磕頭:「奴婢謝小姐報仇,謝小姐報仇。」
傅槿拉起她,和氣道:「我做這些也並不是因為你,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既然覺得報仇了,就把那骯髒的感受忘掉,好好生活。」
冰巧啄木鳥似的連連點頭,又哭又笑的,一不小心鼻涕吹出一個鼻涕泡。
傅槿本不想笑,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與心鎖捧腹大笑起來。
冰巧也跟著傻笑起來,覺得能逗小姐開心一下也挺好的。
那邊刀子匠手法利落,大夫醫術得當,綁匪也沒太受多少罪,至於心理上如何受罪,是他們該的。
傅槿雖小小的肉疼了一下銀子,不過事做對了,錢就沒白花。
傅槿讓趙德看著他們,等他們恢復幾天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再拖他們去報官,至於怕不怕劫匪反咬一口,那自然不怕的,劫匪有錯在先,大周律是支持她的做法的,再者,好歹她便宜老爹即將是個三品大官。
事情處理完後,傅槿重新拿了輿圖劃了新的路線,雖比預計要晚倆天到京,但是減少了風險。
安排妥當後,這才稍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