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謝家

2024-09-15 13:28:58 作者: 橘子耶一耶
  傅嫿假裝生氣道:「舅母怕是已經忘了嫿兒了,舅舅,」傅嫿上前抓住周氏的手撒嬌道:「舅母偏心。」

  她的模樣天真,雖是說著氣話臉上卻始終帶著笑意,周氏輕輕點了傅嫿的額頭:「你這滑頭,自然少不了你的。」

  接著周氏又同樣的給傅嫿的髮髻上插上一根簪子,傅嫿又拉著周氏的手撒嬌道:「還是舅母對嫿兒最好了。」

  「沒臉沒皮的,」謝氏忍不住打趣,周圍人鬨笑一團。

  傅嫿又跑到楚知意身邊,喜笑顏開道:「多年不見表嫂,嫿兒心裡記掛表嫂多時了。」

  楚知意對她微微一笑,嘴上說的好聽,一封信都沒來過還時時記掛呢。

  與楚知意見好後,傅嫿熱情的跑去謝景然身邊。

  楚知意則移動步子到傅槿身邊,傅槿與她見禮,楚知意牽起傅槿的手,隨意問道:「手這樣涼,等很久了吧。」

  傅槿有些意外看著她,忙回道:「沒有的,表嫂這一路才是辛苦了。」

  楚知意笑道:「苦盡甘來,你也會是。」

  她的聲音很溫柔,像一縷春風,滑入傅槿心底,傅槿的心頓時暖暖的,酸酸的。

  可傅槿看著傅嫿活潑的周旋在幾人中間,傅槿眸子又暗了暗。

  來到大廳,幾個晚輩互相見過禮,丫鬟上來奉茶,有個丫鬟手腳不穩的把熱茶倒在傅槿身邊的茶几上,散落的水打濕了傅槿的裙角。

  傅槿連忙跳開,楚知意關心道:「沒燙著吧。」

  傅槿搖搖頭,見丫鬟一臉無措的跪在地下賠禮道歉,傅槿不在意道:「算了,橫豎是不小心的,下次注意就是了。」

  周氏見狀數落了丫鬟幾句,又招呼下人去拿一套謝景然的衣服來讓傅槿換上。

  因只是裙角沾染了一塊水漬,傅槿不想那麼麻煩的換衣裳,只叫人端了一盆炭火在偏房處把衣角烤乾。

  傅嫿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來掩飾她內心的訝異。

  等傅槿回來時,膳廳剛好擺好飯菜,倆家人圍桌而坐。

  傅槿左邊坐的是傅晏深,右邊坐的是謝景朗。

  謝謙義一直和傅盛康說著家國大義,謝氏與周氏則多說內宅之事,傅嫿與謝景然從小交好,倆人嘰嘰喳喳,似是有說不完的話,謝景湛與楚知意琴瑟和鳴,時不時丟口狗糧給眾人。

  傅晏明與謝景朗年紀差不多,只不過倆人志趣不同,話也不多。

  因久別重逢,席間灑的都是度數低的酒水,傅槿聞了聞味道,是不錯的花肆桂花酒,饞蟲上身,趁謝氏注意力不在這邊,一口飲盡。

  口腹之慾被勾起,傅槿盯著手邊的小酒壺,正欲下手,被一隻大手搶了過去。

  想吃沒吃到,傅槿不滿意的看著傅晏深,抗議道:「兄長何意?」

  傅晏深粗粗的看了眼傅槿手裡見底的杯盞,淡淡道:「昨日雲衍兄托你給我的策論你莫不是藏起來了。」

  「呃,」傅槿心虛看向傅晏深:「我……忘了?」

  她是真忘了,昨天回到院子後就廢寢忘食的抄經書。

  傅晏深瞟了傅槿一眼,見她不似說假話,便給她的杯盞倒了一杯酒,警告道:「最後一杯。」

  傅槿強烈不滿嘟囔道:「以大欺小,算不得君子。

  傅晏深給了她一記白眼。

  傅槿自認倒霉,忽然想到上次飲酒,還是與妙妙耍酒瘋,嘴角不禁微笑。

  傅晏深也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好心情的滿杯下肚,對於季雲衍繞一大圈讓傅槿轉交策論的狼子野心,他破口大罵。

  好在剛才試探傅槿,顯然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那就說明,季雲衍這些小伎倆,還未打動傅槿。

  倒不是季雲衍不好,只是傅晏深一想到他的居心不良,莫名心裡泛酸是怎麼回事。

  傅槿小口小口嘗著桂花酒,暗暗腹誹傅晏深以小欺大,旁邊的謝景朗偏著頭打量著她。

  對上謝景朗饒有興趣的眼神,傅槿努力不去看他。

  謝景朗五官俊美,微眯的眼眸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很是風流。

  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傅槿放下筷子瞪道:「表哥,在看就不禮貌了吧。」

  謝景朗瀟灑開口:「被美男注意,表妹不應該感到受寵若驚麼?」


  傅槿噎住,有被油膩到,她悄悄撥開剛才夾起的扣肉,轉而嘗了一口小青菜。

  「好了,和你說句玩笑話罷了,」謝景朗自詡風流的端起一杯酒放到嘴邊,淺嘗一口後,湊到傅槿耳邊低聲道:「看來表妹回京,並未分走嫿表妹的寵愛嘛。」

  他說的話過於扎心,傅槿並不想理他,遂裝作沒聽到,懵懂的「啊」了一聲,小聲道:「什麼?」

  聞言,謝景朗輕笑出聲,側眼道:「裝傻也是一門技巧。」

  傅槿充耳未聞,故作不知的夾了一口菜心,她不想讓別人指點她與父母的關係,更不想與傅嫿去做比較。

  她也會覺得不公,覺得羨慕,也會心理失衡,然後呢,去爭去搶嗎?有這些時間,她為何不放在愛她的人身上呢,一碗水難端平,放平心態就好了。

  謝景朗敲了敲傅槿的腦袋,用眼神示意她往下看,傅槿見他另一隻手在桌底下悄悄拿著酒壺。

  傅槿領會了他的意思,此時傅晏深正和謝景湛就科考的問題在討論,傅槿用一隻袖口遮擋,另一隻手順利接到滿杯的桂花酒。

  「一醉解千愁,」謝景朗笑道。

  倆人就這樣偷偷摸摸的,分完了一壺桂花酒,等傅晏深發現時,恨不得一個眼刀讓謝景朗消失。

  桂花酒的度數雖然不高,喝多了也會讓人頭暈,傅晏深怕傅槿酒後失態讓謝氏對她更失望才阻攔她飲酒,好在傅槿喝多了也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

  其實這點酒對傅槿來說還在承受範圍內,沒到耍酒瘋的程度,就是有些上頭,一上頭,臉就不由自主的染上紅暈。

  傅嫿正和謝景然說到京城時下流行的首飾,恍然見傅槿紅了臉,有些吃驚道:「姐姐,酒雖好喝,也莫要貪杯哦。」

  眾人朝傅槿看去,傅槿不好意思開口道:「咦,舅舅說讓大家別拘著,吃的盡興,喝的盡興,我便貪了倆杯嘴,」傅槿把酒杯拿遠些:「妹妹提醒,那我就不喝了罷。」

  謝謙義大笑:「妹夫,你倒是生了個實誠的好女兒。」

  傅嫿笑容一滯,這話說的,倒像是她不實誠一樣。

  謝景朗皺眉的看了傅嫿一眼,笑道:嫿表妹從小就心細,還是這麼愛操心,當心老的快。」

  傅嫿臉色難看一瞬,隨即恢復臉色:「表哥你誤會了,我只是擔心姐姐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就是,」謝景然附和道:「二哥你就住嘴吧,好心讓你當成驢肝肺。」

  謝景朗舉雙手投降,告罪討饒。

  幾個長輩看著小輩的爭執笑而不語,小孩家的玩鬧罷了。

  這時,楚知意故作頭暈狀,謝景湛滿眼擔心,頗為無奈的麻煩傅槿能不能陪她下去休息。

  倆人走出房門,楚知意恢復原樣,細聲解釋道:「其實我沒醉,自作主張拖著你走,槿槿別惱了我去。」

  傅槿眼神迷離,帶著慶幸的笑意道:「知我者,表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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