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31歲的三金影帝。
出道的第一部電影就是耽美片,他飾演一個在哥哥葬禮上對『嫂子』一見鍾情的混球。
這部電影不僅助他拿下了『最佳新人』『最佳男主』等獎項,更是讓他一舉成為了gay圈天菜。
可以說,10個小零裡頭,起碼有7個想跟他春風一度。
沈述言敷衍點頭:「嗯。」
「行了。」陳猛一副瞭然樣子。「過幾天我休息,咱們去S大尋寶,就按傅川的樣子找……正好,我在S大有點小人脈。」
看著陳猛明顯認真的樣子,沈述言弱弱拒絕:「呃……這樣不太合適……」
「哪有什麼不合適的?」陳猛老神在在。「以你的姿色往那一站,別說出錢包養了,大把人等著倒貼呢!」
沈述言頭疼。
他就不該拋這個話題。
陳猛:「不過倒貼沒好貨,咱們還是好好選選。」
沈述言無奈:「……好的。」
他實在不忍心這時候往陳猛頭上潑冷水,只好點頭應是。
「嗯嗯,我跟你說哈……」
陳猛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的『獵艷』計劃。
沈述言聽著聽著,竟真有點聽進去了。
陳猛嘴裡描述的美好生活,著實令人心動。
反正現在沒有負擔,自己是不是真該去談個戀愛?
至於包養……還是算了。
……
送走戀戀不捨去加班的陳猛,沈述言坐在原地發了會呆才披上外套,準備回家。
剛走到電梯旁按下下行鍵,他身後響起一道溫柔的男聲。
「你好,能耽誤您幾分鐘嗎?」
這聲音如同一片羽毛,搔得沈述言耳朵癢。
他下意識摸了摸耳垂,側過身看向身後,疑惑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是的呀。」男生嘴角揚起,眼睛如一汪湖水,波光粼粼。「這裡不是只有您跟我嗎?」
沈述言聲音冷淡:「有什麼事嗎?」
男生並沒有因為這絲冷淡退縮,反而又向前走了半步,拉近了兩人本就不遠的距離。
他眼神誠懇,語帶三分祈求。
「想被您包養。」
沈述言:「……」
他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沒等他做出任何表示,男生就又開口,做起自我介紹:「我叫祁裴,今年19歲,是S大美術系二年級的學生。」
做完自我介紹,他又補充起了過來『求包養』的原因:
「因為家道中落,家裡已經無力負擔我學畫畫所需要的開支,剛剛聽到……聽到您跟友人的談話,就……」
說著,他臉一紅,斂目別開了去,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沈述言選擇實話實說。「我們只是說著玩的,我並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祁裴眼睛倏地瞪大,裡頭全然是不可置信。
「沒、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嗎?你們明明討論了很久呀……」祁裴聲音變小,聽著頗有幾分可憐意味。「……怎麼會這樣……我真的,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說著說著,他竟哽咽了起來,眼眶裡蓄起滿滿一滴淚,將落未落。
祁裴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薄款衛衣,一米八幾的個子,沈述言要稍稍仰著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奇怪的是,這樣一張精緻的、帶點鋒利的臉,扮起弱勢來,竟毫不違和。
沈述言手指一蜷,一絲莫名的愧疚爬上心頭,忍不住就多問了一句:
「你很急嗎?」
祁裴聲音極輕:「……嗯。」
「學生證在身上嗎?」
「在的。」祁裴從褲子口袋裡拿出學生證遞到沈述言跟前。「我沒有騙您的,我真的是S大的學生。」
沈述言雙指接過祁裴的學生證,認真看過上面的信息,又將其遞迴:
「嗯……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我可以幫你。」
他記得陸家有個基金會,其中一個項目,就是援助貧困大學生。
「幫我…?」祁裴有些錯愕。
他還以為,如果真的沒有這方面的需求,沈述言應當轉身就走的。
他沒想過,竟然有人願意幫助才剛剛見面不到5分鐘、不知底細……且手腳健全的成年人。
這人未免太心軟,也太……
好騙。
「嗯。」沈述言點頭。「到你大學畢業應該沒問題……夠嗎?」
面對如此好事,祁裴反而猶豫起來,他扯出一個笑:「謝謝您,我再想一想吧。」
沈述言也不勉強:「嗯,加個微信,你有需要可以聯繫我。」
祁裴模樣乖巧:「好,能問一下您今年多大嗎?」
沈述言:「26。」
「嗯嗯,那我喊您哥可以嗎?」
「隨意。」
……
……
「裴哥,你怎麼去了那麼久?」王橋連忙招呼回席的祁裴坐下,語氣哀怨:「把人家小洛晾在一邊多不好。」
祁裴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看向對面臉上掛著兩個甜甜酒窩的『小洛』,又很快收回目光。
他沒對自己的的缺席做出解釋,只是冷淡地說:「人齊了就開吃。」
*
沈述言回到家,靜坐一會兒後,去吧檯給自己調了杯酒,半倚在沙發上,點開了祁裴的朋友圈。
可惜的是,祁裴朋友圈裡沒什麼特殊的內容。
說是美術生,卻沒有分享畫作和靈感,只冷冰冰記錄了幾個日期,加上隨手拍的風景照,想來應當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從朋友圈退出來,祁裴剛巧發來了消息。
【哥,請我吃飯的同學開玩笑說讓我去搬磚,我陪著笑,但是心裡可難受了……】
【不是我看不起這樣的工作……只是,我的手是用來畫畫的呀,搬了磚還能拿起畫筆嗎……】
接著是一條語音消息。
沈述言按下播放。
「我好難受啊,哥……」
這話聽著,似是帶了三分醉意。
也是,要不是醉了,怎麼會在他一個陌生人跟前示弱。
沈述言握住手機打字。
【所以,你可以接受我的幫助。】
祁裴很快做出回復,仍舊是一條語音。
「哥,可能你會覺得我矯情,但我……真的、真的……不想欠人情……我想我所得,都是通過勞動換取的……沒、沒關係的,我還可以,可以去網上接一些畫畫的單子……」
這回,他話里的醉意更加明顯,話里還帶了幾分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