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你敢殺他我就敢讓你徹底消失!"婉晴涼一急,便不管不顧了。
"讓我消失?"魔魘輕輕一笑,"我知道你做的到,但是你捨得嗎?你大仇還沒報,捨得與我一起湮滅?"
""婉晴涼沉默了。
"那個混蛋一直欺負你,你不是也很恨他嗎?怎麼維護起他來了?"魔魘嘴角挑起一個邪氣的笑。
她是人心裡長出的魔鬼,天生就能窺探人心的隱秘之處,就算實力不高,卻是天底下最難對付的邪魔,沒有之一。
她很早的時候就相中了這個從罪孽中誕生的孩子,駐紮在婉晴涼心底。只是婉晴涼自小長大的環境太過乾淨和單純,她又忌憚婉晴涼的師父,所以數十年來她也沒什麼成長,只能讓婉晴夜夜重複這一個噩夢,讓婉晴涼心裡多生出些惡念,以供她成長。
"我恨不恨與你無關。"婉晴涼心裡還是有些著慌。她的心神只有一半還在她的控制下,另一半已經完全被魔魘占據了。
魔魘現在已經很強大了,顧傾宇能對付她嗎?
顧傾宇忙了半晌,還是不見婉晴涼或者魔魘出來,不由暗暗驚奇。
無論是魔魘還是婉晴涼都耐心見長啊!難道魔魘會與婉晴涼一起成長?
顧傾宇一肚子謀算,但在婉晴涼心神里,卻一個使不出來。若是沒有分辯出誰是魔魘誰是婉晴涼就貿然出手,極容易重傷到婉晴涼的靈魂。
因為有所顧忌,所以束手束腳。
顧傾宇開始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走,順便設下各種各樣的陣紋,試圖激怒婉晴涼或者魔魘。
心神里的時間與外界並不對等,顧傾宇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空曠的空間,那裡浮動著無數各種顏色的火焰,每一朵火焰里都是一個片段,有長有短,有清晰有模糊,似乎是她從小到大的記憶。
顧傾宇有些糾結,他只是想找出魔魘或者妖鬼,本不想窺探她的記憶。
每個人的記憶都是最隱私的,雖然他不是一個怎麼有底線的人,但對於婉晴涼,他還是有一些底線的。
婉晴涼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被魔魘困住,她能控制的地方越來越少。
顧傾宇運氣不錯,一直都在婉晴涼本尊控制的範圍內活動,但婉晴涼卻悲催了。
她不想顧傾宇被魔魘所傷,所以在她能力範圍內,她一直沒讓魔魘出來,卻沒料到他會走進那麼要命的地方。
被人窺視了記憶,任她如何心寬,此刻,婉晴涼都有些生氣了。
婉晴涼一生氣,身上頓時又多了一道鎖鏈,將她更加嚴謹地禁錮起來。
顧傾宇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反正他擅自進入她的心神里已經惹她不快了,不差這一遭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迎接她一記大耳刮子的準備。
不過他還是很有節操的,只挑了黑色的火焰里的片段來看。
黑色火焰里片段都是婉晴涼心裡陰暗的記憶,只可惜除了她母親被處於火刑而死的那段回憶,其餘的都很模糊很散亂,東鱗西爪,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幾乎無法聯繫起來,他只隱約知道她是在羽仙歌死後一個月才真正出生,依然是不足月,身上還有不足之症,為了治這病,沒少吃苦。她身上的妖鬼之氣也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被人強行貫注在她的靈魂里的,具體是什麼人將妖鬼之氣灌注進她的靈魂里,連她自己也沒看清。
顧傾宇不禁頭大,羽仙歌生前為了青花一族樹敵何止千萬,誰都有可能對剛剛出生的婉晴涼出手,這要從何查起?
更糟糕的是婉晴涼的身世,看來不僅僅是他們師門中三人的秘密。
顧傾宇此刻不禁有些猶豫了:為了婉晴涼惹下這麼大的麻煩,真的值得嗎?
他一向自由散慢慣了,沒什麼善惡觀念,只有他感興趣與不感興趣。
他對她究竟是一時的好奇還是別的?顧傾宇生平第一次迷茫了。
算了,反正都已經進入她的心神里了,還是先把魔魘的事情解決再說。
婉晴涼心裡黑暗的記憶還是不多的,無數的各色焰火,也只有區區幾盞是黑色的,最多的是溫暖的紅色
阿青,願你以後也還能保持著這樣溫暖的心!
"你真的這麼想嗎?"婉晴涼不知何時出現在萬盞焰火之中,聲音輕如夢寐,似近似遠,讓人聽不真切。
"阿青。"顧傾宇微微一愣,轉過頭,卻不由得呆了呆。
婉晴涼與平日素衣白裳出塵飄逸的模樣不一樣,如今是一身水紅色的裙衫,層層疊疊的布料居然絲毫不嫌累贅,每一處的設計都恰到好處,巧妙的勾勒出她比例完美的腰身,清冷而尊貴,眼角天生微微上挑,美麗的眼睛流轉顧盼,媚態橫生,偏偏這種媚態中又似帶著一股冷意,讓人只敢遠觀,仿佛多靠近一步都是一種褻瀆。
清冷和魅惑這樣神奇地結合在一起,不但沒有絲毫違和感,反而異常的和諧,仿佛是一朵盛開道極致的花朵。
顧傾宇忽然笑了笑,婉晴涼完全長大的時候應該是這般風采吧!
算了,就算是為了看到她的這份風采,與整個鴻蒙五荒為敵又如何?他做事不問善惡,只問自己的本心。
遵從本心即為善,違心而作,即使是行善也是偽善!
不知為何,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婉晴涼是魔魘幻化的,沒有任何理由,只是一種直覺,仿佛認出她的原身是一種本能一樣。
"當然,唯有本心尚自溫暖的人才能得到幸福,你何曾見過心腸冷硬的人有好下場的?"顧傾宇笑得無懈可擊。
"你也算心腸冷硬之輩吧?我可沒見你有什麼報應。"婉晴涼絲毫不客氣。
"阿青,你就這麼希望我有什麼業報嗎?"顧傾宇扶額,無奈。雖然這廝是魔魘,但她的確是非常清楚婉晴涼心裡的惡念。
"當然。"婉晴涼絲毫不覺得詛咒他有什麼不對,一句話噎得顧傾宇不輕。
顧傾宇黑著臉,看著婉晴涼,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阿青,你放心,如果我真有什麼業報我也會拉上你的。"
婉晴涼淡定的瞧了顧傾宇一眼:"站住!"
"阿青,我憑什麼聽你的?"顧傾宇依然在笑,笑得滿面春風,眼睛卻如浸在冰水裡的黑玉一樣冷。
"顧傾宇,你早知道我是魔魘了吧?"婉晴涼退了一步,臉上掛著某種算計的笑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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