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宿醉醒來,便有些惴惴不安,想到昨晚上的荒唐,也不禁面頰羞紅。
幸好陸靳野早早便起床了,否則還不知道有多尷尬。
「醒了?」
陸靳野正在澆花,瞧見宋枝起床上前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昨晚太晚了,便沒把你送回去,快去洗漱吧!」
宋枝有些憊懶地靠在門框上,不得不說上天確實十分眷顧眼前這人,不僅長相出眾,性子也好,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是她不喜歡的。
陽光灑在陸靳野的身上,那種內斂性格和張揚容貌的對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充滿野性十足的美感。
性張力太強。
實在迷人,讓人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一夜。
宋枝怏怏應了一聲,胡亂將臉洗了,由陸靳野帶著去吃飯了。
行至半路,有人穿著苗族服飾匆匆過來停在兩人面前,眼睛上下掃視陸靳野:
「你是陸靳野吧,婦代會主任說有事找你。」
眉眼略帶緊張,卻平平無奇,看著不大像的村寨里的人。
連一面之緣都沒有。
宋枝有些詫異,陸情每次找陸靳野都是親自來,似乎沒有讓人傳話過。
而且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十分緊張,也不知在緊張什麼。
而陸靳野則是對著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穿著的衣裳有些眼熟,但穿在身上因為並不是常用服飾,所以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而且能看出皮下是個漢族人。
兩人對視間也有閃躲之意,並不理直氣壯能接受他的審視。
這其中定然有些蹊蹺。
陸靳野心下有些懷疑,一腳卻被旁邊的愛人輕輕扯了一下。
對視上的她狡黠的目光,陸靳野心下瞭然,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眼,順從地跟著那人離開了。
陸靳野佯裝沒發現古怪之處,淡淡道:
「你知道婦代會主任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不知道,不過主任不是你的親姐姐嗎?說不定是有家事要說。」
那人身高不過齊陸靳野的肩膀,也比不過陸靳野見狀,心下實則是有些害怕的,但對於他而言,能多拖延一下時間,就能多拿點錢。
陸靳野斂眉笑笑:
「你是苗族的?從前怎麼沒見過你?」
對於族人都有哪些面孔,他向來都是心裡有數的。
眼前這個人,明顯就不是,但他想知道眼前人還會用哪種說辭。
雖是跳樑小丑,卻也想看看他是如何做戲的。
「這……我是來看望親戚的,所以你沒見過我也實屬正常!」
來看望親戚,這邊苗寨的村民,就沒有外嫁的,而且族群不同,分支自然也會有所改變,苗寨里的人從小到大都是住在一起的,哪裡又有什麼外來的親戚呢?
生苗,甚至幾乎不會離開春祭山。
那人背後沁出冷汗來,卻不得不繼續將這謊言圓。
一個謊言自然需要無數的謊言來填補。
不經意間,那人因為心虛已經走到陸靳野前面去了,心裡卻想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這也沒什麼錯處。
他心裡有鬼,自然把注意力放在陸靳野身上的少了。
陸靳野冷漠地注視著眼前人的行徑,直接一個砍刀就將人砍暈,隨意丟在路邊。
趁著這段時間,他已經牢牢將那張臉記住了。
當即他也沒再停留,原路返回去找宋枝。
空氣中瀰漫著苦艾殘留的香氣,細心從袖口中鑽出,為他指明殘留氣味的方向。
陸靳野跟在宋枝的身後,眼見著有人從草叢裡出來,不遠處還能看見在那破屋子附近有人接應。
那人剛要捂住宋枝的口鼻,想要致使她昏迷,沒曾想宋枝是在機敏,利落地肘了一下那人的肚子,趁著那人往後退縮之際,陸靳野順勢上前補刀。
一個砍刀,帶走了第二個人。
「等會我把衣服跟她交換,你先去處理裡面那個屋子的人。」
宋枝早就預料到有鬼,便想著將計就計,了解背後到底是何人指使,不然她晚上睡覺心裡都沒有安全感。
陸靳野一時有些猶豫,卻還是在宋枝的催促下老老實實過去了。
宋枝將臉蒙上,又將衣服調換,這才發現,想要害她的人竟然是何柳兒。
還真是賊心不死。
宋枝吃力地將何柳兒往山上扶,到了那屋子前,遠遠就看見一大堆人烏泱泱地就來了,為首的那個正是梁昌平和錢嬸子。
何柳兒和錢世才兩人都在床上昏迷著,而宋枝和陸靳野分別找了個位置躲起來,想看看這群抓姦的都要做什麼,今天她就要將這件事兒處理乾淨。
何大隊長踹開門後,映入眼帘的就是床上的兩人,其他的人影根本就看不見。
錢嬸子眼睛一下就掃到床上的兩人,眼中划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這下可好了,木已成舟,她以後就要有兒媳婦了。
「怎麼回事?!」
錢嬸子佯裝驚訝:
「我兒,你到底怎麼了?!」
梁昌平迫不及待道:
「我就說我親眼看見了,宋枝根本不檢點,還跟傻子混在一起,你們還不信!」
眼神里是勢在必得,瞧見人著了道,便是的一刻也不想再裝了。
「住嘴!」
李書記冷凝著面孔,看著唯恐天下不亂的梁昌平:
「事情還未有定論的,豈容你胡言亂語?!」
梁昌平被書記疾言厲色地呵斥,只能偃旗息鼓,低聲咒罵,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恐怕就不是輕而易舉能解決的了!
他無需爭這一時的意氣!
「對啊,事已至此,就只能讓讓宋枝和我兒子結婚,才能保全名聲把!」
錢嬸子心裡指不定多高興,但面上還帶著一絲擔心,貓哭耗子假慈悲。
李書記根本就不相信宋枝會看上一個傻子,不是他對這個群體有偏見,而是宋枝昨晚才跟陸靳野在一起,今天就出了這檔子事兒,瞧著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於是乎,李書記下意識讓一同來的女知青將床上的人反過來。
那張臉赫然是何柳兒。
所有人先入為主都以為是宋枝,連那女知青也是,當即就讓她嚇了一跳:
「李書記,你們快來看,這床上的人不是宋知青!」
錢嬸子還在想入非非,幻想著日後的美滿生活,聽見床上的人不是宋枝,她連忙扒開圍著的那群人湊上前去看。
當即有什麼東西仿佛在她腦子裡炸開了一樣。
竟然真的不是宋枝……
而是,何柳兒。
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