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子絨精心照顧下,溫如言臉逐漸恢復正常,撕開白布條在臉上隱約能看見一點疤痕,儘管如此,溫如言也開心不起來。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她就會怕,全身血液在沸騰,腦海里全是火無情燒在人柔弱的身軀上,活生生的人就那樣被燒成灰燼。
但凡在現場親眼看見,都會感到痛楚。
昨晚的夢就是如同火那般熱烈。
溫如言打個寒顫。
被派在溫如言身邊的丫鬟珠兒,看溫如言好像不對勁,連忙問,「溫姑娘沒事吧?」
「沒事。」溫如言輕微搖搖頭。
「您哪裡不舒服就要說,奴婢好去請大夫。」珠兒柔和道。
溫如言依舊搖搖頭。
吱呀……
門開了,走進來一位紫羅裙的女子。
「我姐姐呢?這位是?」
珠兒喊來人是二小姐,想必就是黃府二千金。
「回二小姐,這是大小姐拜佛途中救下了一個姑娘。」
黃子華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姐姐呢?」
珠兒應承著,「大小姐在[醫樂坊]。」
聽到醫樂坊,溫如言心頭一搐。
這裡是她好朋友徐容遠開的藥坊。
本想去求助這個好朋友,但看到自己的模樣終究沒狠下心。
說不定在這能遇到……
黃子絨是個好人,從這幾天看來,她對溫如言是極好的。衣食巨細,藥膏一天三次不間斷。
不到半個月,臉上那些刺人的傷疤將近快消失了。
黃子華打算要離開,眼神無意之間瞥到溫如言側臉,她皺起眉頭。
這人不是?
她恍然轉過身,定晴盯著床上的溫如言看。
珠兒發現了,「二小姐,您這麼看溫姑娘,人家不好意思的。」
黃子華嘴裡淡淡應著,可眼神始終沒離開過溫如言。
迴廊里。
黃子華漫不經心走著,迎面撞見從外面回來的姐姐黃子絨。
她加快速度,「姐姐,你救的這個人可是……」
她的直言,黃子絨愣了愣。
「你認識她?」黃子絨疑惑問。
看姐姐不知,她一把拉過姐姐,低聲道,「這不是被滅門丞相府的千金嗎?她就是溫如言。」
溫如言!!!
溫如言這個名字,黃子絨早就知道,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還收留她!」
「為什麼不能,你大驚小怪的。」
看黃子絨沒懂自己的意思,黃子華急了。
看她毛毛躁躁樣子,「好了,你放心,姐姐做的一切我心知肚明。」
出了府。
黃子華到了醫樂坊門口便停下腳步,她來告訴徐容遠的。
她跟徐容遠是一起長大的,又是在一個學堂共一個教書先生那裡完成了學業。
她知道這大半個月來,徐容遠茶不思飯不想,都是因為溫如言。
現如今,人就在她家,她決定告訴徐容遠。
避免這人因為愛情打擊致死。
前腳剛踏入,她手臂被人拉住,很大的氣力把她拉出了醫樂坊。
她還未完成,氣直接猛地飆升。
「你誰啊?」
當她抬頭看清來人時,她氣陷沒了。
「姐姐?」
「你幹嘛?你不能添亂。」
「姐姐,我這是幫忙,撮合他們啊,我哪有添亂。」
「你回家去,這件事姐姐知道該怎麼辦。」
黃子華悶悶不樂回了府,她覺得自己就跟那群騙子差不多,明明有事卻不能告訴好友。
……
丞相府一夜燒為灰燼,前府上下百餘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皇宮裡派出調查此事的一品右丞相謝康,溫丞相溫度也是其中一員,夫人逃了一劫,溫如言奶娘人沒死卻重傷昏迷不醒,大夫說:危及生命生命垂危,被古振所救。
得知溫如言慘死,一家人全哭的傷心欲絕。
丞相夫人哭昏幾次又醒了,看到女兒如此可憐的下場,她幾次想要尋思。
太后心繫她,招她在太后宮中養身體靜神。
「太后,丞相夫人又昏了。」老嬤嬤來稟。
太后還未進宮殿,裡面便傳來哭喊聲,「奴婢可憐的小姐啊,你怎麼能拋棄我們就離去了呢,奴婢願為你替你死去啊。」
太后身邊的老嬤嬤,「太后,雲奶娘這般,怎麼辦呢?」
太后嘆口氣,「沒辦法,只能用時間消磨。」
……
來年初春。
百花齊放,香味撲鼻。
一隻紅杏翻出牆來,著一身青衣的徐容遠在一座高樓上眺望。
「那裡是?」徐容遠心情好了許多,春是他的最愛。
書童徐鵬從他的視線望去,心中有了答案。「城南黃家。」
徐容遠點點頭,便走下樓。
無意中來到黃府門口,他抬手敲了敲門。
很快,開門的是個佝僂的老伯。
「您是?找哪位?」老伯慢慢開口。
徐容遠嘴角扯了扯,「我好奇過來看看。」
他的回答,令老伯疑惑不解。
「其實,我找黃子華小姐。」
「哦,徐少爺吧,請進。」
老伯笑開了口,怎麼回事,徐容遠不明白。
這好像有人特意安排的。
顧不了多少,徐容遠抬腳進了府。
經過後廊,他無意瞥到庭院下一抹倩影。
好熟悉。
徐容遠想要去看個究竟,沒想到被黃子華喊住。
「哎,徐少爺,在這。」
靚麗的聲音響起,領頭的老伯恭敬地對身後的徐容遠道,「二小姐在那。」
……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徐容遠怔了怔。
黃子華熱情倒茶,「我當然知道,請坐。」
「你們先下去。」吩咐身邊的下人。
「是……」
丫鬟們領命走開。
進入話題,黃子華笑道,「徐少爺,我叫你容遠,你叫我子華如何?」
大家都是年輕人。
徐容遠點點頭,「可以。」
路過的黃子絨見此,便詢問丫鬟,「二小姐在見客人?」
「是的,徐容遠少爺。」
「什麼?」一聽,黃子絨急了,嘴裡嘀咕,「可別壞事啊。」
她趕緊跑到靜心閣,跟溫如言說。
「怎麼辦?我這個妹妹遲早……」
「子絨姐,沒事的。過幾天我決定離開,那樣二小姐就不知道我人在何處了。」
「你要離開?不行。」
「我已經叨擾大半年了,我不能在擾你平靜的生活。」溫如言覺得對不起黃子絨。
自己半年來,什麼都沒做,被陌生人收留,過大小姐的生活。